两人在咖啡馆里面假装喝着早茶,其实是一边商量着怎样进去立春饭店,然后找出豹子头和那个叫乔剪刀的。那个实习女生,因为受不了李蝌蚪的咸猪手,则被吓得远远地站在吧台。哪怕是经理叫她去拖地,她也懒得去了。
“秦俭,再过两分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咱们就强攻。我就不信,凭着咱们的实力,就不能把豹子头和那个乔剪刀撂倒。”
李蝌蚪说话间,悄悄地将咖啡馆里的一把餐刀藏进了腰带中。
“行了,你刚才已经让那个实习生难看了。难道,你还想给人家咖啡店添麻烦吗?”
秦俭将李蝌蚪腰间的那把餐刀抽了出来,然后放回原处。
咖啡店里的餐刀,都是有标识的。秦俭不想李蝌蚪去借刀杀人,他只是拍了拍腰间那把生锈的菜刀,道:“实在不行,咱不还是还有这个嘛?我现在越来越发现,菜刀这个玩意儿,真是个好东西。”
两人正说着话的时候,突然,立春饭店后门的那一排平房,有一扇门开了。
一个清瘦清瘦的穿着油腻腻的白大褂的厨师,从里面走了出来。瘦子厨师出来的时候,样子显得畏畏缩缩的,好像个小偷一般。
“娘的,是他?他怎么在这里?”
李蝌蚪一眼看那个瘦子厨师,几乎就尖叫了起来。
“怎么,蝌蚪,你认识那个瘦子?”秦俭皱眉。
“认识。他不就是后街的粉条吗?”
李蝌蚪看着那个瘦子,有些吃惊道:“上个月,我才刚听徐云梅说,粉条这小子刚从号子里放出来。怎么,他现在成了立春饭店里的厨师了?”
“粉条?这个名字,听起来的确有点儿耳熟啊。”秦俭道。
“可不是嘛。我听徐云梅说,之前,粉条这小子一直都在给冷血联系面粉业务。所以,私底下里,知道他的人都喜欢直接叫他粉条。”李蝌蚪说的面粉,自然是那种东西。
“面粉?你是说,这小子还贩过白粉?”秦俭皱眉。
“恩,徐云梅上次跟我说,别看粉条这小子瘦不拉几的。其实,这家伙鬼精得很。几年前,他因为借了冷血的高利贷,差点儿就让冷血给剁了。无奈之下,他就答应帮冷血跑货。一直以来,大家都知道这小子在跑货,但是没人能真正抓到他。直到前年,在他女朋友的安尔乐卫生巾里面,警察们终于找到一包面粉。就凭那一包很小的面粉,这小子坐了三年的牢。”李蝌蚪道。
“靠,不是吧?居然把面粉藏到他女人的卫生巾里。别说,这么藏,还真是挺隐蔽的啊。我就在想,以后那些买他面粉的人,会不不觉得味道有些不对呢。”秦俭道。
“可不是嘛?你要喜欢吸,你也可以过去,让他顺手卖两包给你啊。”
“去年妈的,老子才不需要那种玩意儿。哦,对了,蝌蚪,你小子会不会算数啊。刚才你说,粉条被判了三年牢,前年被抓进去的。怎么现在就给放出来了?”秦俭有些纳闷。
“哎,还不是这小子鬼精?我听人说,这小子在号子里,又是花钱又是走关系的,不知道怎么着就让他给减刑提前释放了。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听人说,这小子出狱的时候,都还泡上了一个女狱警。”
李蝌蚪这么一说,秦俭倒是一惊,“嘿,蝌蚪,照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要过去会会他了。”
“秦俭,你吃饱了撑着,干嘛要去惹他啊。要知道,这小子虽然只是个卖粉的,可人际关系可不少。咱们现在又跟他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干嘛要去找他麻烦?”
李蝌蚪正说着,秦俭已经买单走人了。
看情况,他还真是向那个瘦不拉几的粉条走去。
李蝌蚪用手掩面,只能跟了上去。
“喂,你真的要动他啊?”李蝌蚪问。
“必须的。别说他以前是帮冷血干事的了,就冲你刚才说的,这小子这么嚣张,我都得动动他。”秦俭道。
“那,秦俭,你打算怎么动他?”
“那就要看这小子识相不识相了。”
秦俭从李蝌蚪烟盒里抽了一支烟,这就就向对面马路走去。李蝌蚪正要更上去,秦俭回头喝住他,道:“蝌蚪,粉条这小子认识你不?”
李蝌蚪点了点头,道:“一般道上的兄弟,多少都认识我。之前,闷驴偷过他女朋友一个手机,被他发现了。所以,我跟他算是打过交道的。”
“那好,那你就别去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秦俭道:“你回咖啡馆,在哪里等我。”
“喂,可是……秦俭小子可比泥鳅还滑头。你可得当心啊。”李蝌蚪止步,却又有些担心。
在道上,一般人都不会怎么轻易得罪那些卖白粉的人。尽管,粉条只是一个做“小本买卖”的人,但他身上都极有可能有枪。
所以,李蝌蚪的担心是不无道理的。
“知道了,我命大。而且,前几天,孟萍还给我看过星座,说我做什么事儿,都得先找个替死鬼。”秦俭道。
“你是说,你想找粉条,然后让他去立春饭店里面……”
李蝌蚪还想再说,秦俭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李蝌蚪点了点头,道:“好吧,你要是能搞定粉条,我就说你是真牛。”
“娘的,我本来就很牛!等着瞧吧!”
说着,秦俭翻过一个栏杆,就直接冲一条绿荫小道走去。因为,粉条从立春饭店后门出来之后,就缩头缩脑地进了那条小道。而且,他的白大褂里面还鼓鼓囊囊的,看起来藏了一个大包。
至于藏的是什么,秦俭还不大清楚。
…………
粉条在前面走着,秦俭吹着口哨在后面跟着。
一条只有四米多宽的老街道上,行人不多,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近了。距离近,不是因为秦俭走得快,而是前面的粉条感知到了后面的不对劲,故意放慢了脚步。
终于,在马路的一个拐角处,粉条站在一个电线杆子旁边,不走了。
秦俭无视他,继续假装吹着口哨往前走。当他走到距离粉条身边的时候,粉条突然冲他的脸上狠狠地吹了一口气。
一根锋利的牙签,被粉条从嘴里猛地吹了出来。
秦俭头一歪,那根从口腔里飞出的牙签,从他的鼻尖飞过。秦俭甚至能够闻到,一股浓浓的口臭味。于是,他皱了皱眉,也停住了脚步。
“怎么,你小子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