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缕阳光从阳台外面撒进屋子的时候,刘文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过了两三秒时间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没有在山上木屋子里的那个小床上了。
而是睡在了闫小丽家的地板上,身下是一床有些厚的被子。刘文起身,将不知什么时候盖在自己身上的另一床被子掀到一旁,揉了揉眼睛,看看电视机上面挂着的电子钟,已经早上九点钟了。
沙发上曲烟这个小妮子还在熟睡,身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平常这个小妮子都是比刘文起的要早上一些,可是今天也不知道什么缘故还没有醒过来。
刘文走了过去,将其小巧的鼻子捏住,不过十来秒钟,曲烟身子便动了一下,然后眼睛猛地睁开,带着一股极为浓重的怒气。
她反手扣住刘文捏着他鼻子的手,拇指和食指捏住其手腕,猛地用力一扭,刘文乍然之间险些中招,身子微微往后面一退,一股灵气便从手臂上逼了出来,把曲烟的手指给震开。
“好你个小家伙,竟然一大清早就使狠手。”刘文叫嚷着。
曲烟却也不甘示弱地回敬:“睡叫你吵醒我的梦!如果不是看在你昨天救了我的份上,早就一拳头打你脸上了。”
刘文想想刚刚那么近的距离,若是曲烟真的要一拳打到自己的脸上来,那么自己避开的几率。
“为零!”脑海之中,青青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你就总是喜欢这么整。”刘文这般说道,这话既是说青青,也是说曲烟,两人也都是异口同声地“哼”了一声。
刘文不再理会曲烟这个小鬼头,站起身来,走到闫小丽的卧室门口,却见其卧室门紧紧关着,门上贴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一段话。
“我去上班了,你们醒了?我在桌子上留了早餐,中午我会早点回来,昨晚睡得还好吧。”这么短短几句话,然后下面附着一个名字,闫小丽。
回头看看桌子上果然有两笼蒸饺,加上两袋豆浆,刘文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闫小丽人还真是不错,但就是太傻了,如果自己俩人是其他什么狼心狗肺之徒,肯定会趁着她走了把他家洗劫一番。
但是也看得出来,闫小丽是对刘文二人很是相信。
曲烟爬起身来,有些奇怪地道:“我昨晚不是没有盖被子的吗?是你给我盖的被子?”
刘文摇了摇头:“是闫小丽给你盖得。”想起自己身上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心里暗自想到,或许是闫小丽早上起来给自己盖上的。
昨天晚上刘文最后还是选择了打地铺,虽说到床上去睡很是舒服,旁边还有美人相伴,就算刘文什么都不做,总归还是很舒服的。
但是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跑到别人女孩子家住下,最后还爬上了别人的床,多不合适,所以最后刘文自己抱了一床被子就在地上打的地铺。
“还真是奇怪呢,我还以为你要在她床上睡得,没有想到你竟然打得地铺。”曲烟脸上带着一丝坏笑。
刘文心里不由暗暗叹气,这个小姑娘,明明是从小在山上长大的,山上的孩子难道不应该都是性格淳朴,什么都不知道的吗,这个家伙怎么这么人小鬼大。
“来,吃了早饭我们回山上去。”刘文说着已经坐到了桌子旁,听到刘文说要回山上去,曲烟的脸也是变得严肃了起来,他爷爷究竟去了什么地方,现在是否安全,这些都是不知道的。
草草吃完饭,曲烟负责刷碗,刘文则把地上的被子收拾好,然后在茶几上找到了一只笔,在闫小丽之前留下话来的那一张纸上写下一段话。
“我们先走了,感谢你昨晚收留我们。”然后又想了想,刘文留下了自己的电话。附加上一句话:“我家在小渔村,以后再联系。”写罢,领着已经洗完碗的曲烟走出了闫小丽的家。
走出社区的时候,自然又是看到了昨晚那个对刘文两人没有什么好脸色的保安,这个保安看了刘文二人一眼,鼻子里面重重地哼了一声,刘文全然没有理会他。
曲烟也因为心里面想着自己爷爷的事情,没有再说什么回敬的话。
从白河镇往山上去,路上有些远,刘文身上还揣着几十块钱,就直接和曲烟做了趟出租车,到半山腰上的高速路。
想到待会就要回木屋子,曲烟的心情有些沉重,若是能看到曲龄自然是好的,但是多半没有多大的可能性。
而刘文也是随时感应着周围的灵气波动,若是再感觉到,说不得也只有再次避开,等下次再找机会上山来了。
两人到得山间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刘文因为担心有变,所以暂时没有浪费气力动用灵气,皆是步行而去。
此刻,闫小丽的家中,钥匙孔转动了一下,闫小丽打开了房门,她脸上带着笑容,手中提着一袋刚刚回来在路上买的食材,准备中午好好地做一顿饭给刘文二人尝尝。
进得屋时,发现门口的两双鞋子都已经不见了,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他走进屋里,将手上提着的装着食材的口袋放到了地上,然后便是看见了门上贴着的那张便条。
“小渔村吗?”
闫小丽看完便条,这般喃喃自语道。
“嘘。”小点声。刘文对曲烟做了个手势,然后让曲烟呆在一旁,他慢慢地走了过去,灵气调动出体,散发而出,借助灵气观察着外面的一切。
木屋子空空的,似乎已经没有人了,那股让刘文厌恶的灵气虽然还在,但是已经很淡了,能够感觉得到这股灵气的主人恐怕已经离开了两三个小时了。
屋子里面没有曲龄的身影,也没有什么血迹,东西都是摆的好好的,似乎也没有打斗的迹象。
见到刘文脸上没有异象,曲烟也是有些不耐烦地道:“怎么样,我爷爷在屋子里面吗?”
刘文没有说话,但是看他脸上的表情便知道定然是不在里面的。
曲烟眼眶微微泛红,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但是现在真正事实摆在了眼前的时候,还是让人难以接收。
曲烟推开刘文,飞快地冲进了木屋子里面,开口喊道:“爷爷,爷爷,你在里面吗?”然后一间房间一间房间地寻找,当将整个屋子都找了个遍,仍然没有看到曲龄的身影,曲烟噙着泪,蹲在墙角默默地哭了出来。
刘文走到曲烟的身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也许是你爷爷有事,先去处理事情了,你不要太担心,他肯定会回这屋子来找你的。”
即使是有刘文在一旁劝慰,但是曲烟心里也知道曲龄多半已经凶多吉少,昨天晚上明显就是有仇人来寻仇,然后现在依旧没在木屋子之中。
“昨天......昨天如果我们就在家里等,或许能够等到爷爷的。”曲烟忽然带着哭音这般说道。
刘文听了他的话也是一愣,曲烟这是在怪自己昨天到了这屋子门口却又没让她进去,反而是带着她离开了吗?
可是那时候那种情况,若是自己冒然带着曲烟冲了进去,说不定不禁找不到曲龄,自己俩人也是百分百要交代到那里的。
“曲烟,你听我说,昨天有仇家来寻仇,那个人太厉害了,我们现在还对付不了他,你爷爷也打不过他,所以你爷爷应该是逃走了,躲在什么地方的,如果那个时候你又跑过去,被人抓住,那人用你来要挟你爷爷,你这不是给你爷爷添乱吗?”
听到刘文这么说,曲烟也是抬起了头来,看了他一眼,良久方才幽幽的道:“可是爷爷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呢?”
刘文想了想:“这样吧,我带你回家,你到我家里住半年,这半年时间里你爷爷应该就能够把事情处理好的,到时候我们就再来这木屋子找他。”
曲烟没有说话,伸手擦了擦泪水,然后默默地走到了自己房间里去了。
刘文知道她现在需要一个人静静,便也不再去打扰她,走到自己的房间里,发现自己的背包竟然没有遗失,忙走过去翻看了一下,各种东西都还在,连被翻看的痕迹都没有。
刘文不由愕然,昨晚那个人肯定是青宗的高手,但是为什么没有翻看自己的背包呢?难道是看外表觉得自己这包太差了,懒得看?
不会的,一个拥有灵气的人,肯定能够感受得到刘文包里面从魂晶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波动。
为什么他没有动呢?
“不用想太多,看不上也是很正常的,毕竟这魂晶只是最低等的,凌峰本体都不会用这种魂晶的,也只有王老六那种凌峰的分身是用这样子的。”青青的声音响起,刘文也是觉得她的这种说法有道理。
将背包背上,刘文走出了屋子去,然后便是看见曲烟正在自己的屋子里面收拾着东西。
“这个小姑娘还真是坚强呢。我还以为他要哭喊着在这儿等他爷爷一辈子呢。”
青青在脑海中这般说道,刘文不以为意,只是看着青青收拾包袱的小小身影,心里忽然起了一丝淡淡的颤动,他仿佛看见了自己当年失去父母,然后在一帮村民的嘲讽之苟延残喘时候的样子。
良久,青青方才从她的房间之中走了出来,背上背着一个小小的书包,里面装着她和曲龄的一些东西,他抬头看了看刘文,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