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保命手段被破的五鬼心中又惊又怕,眼看七色光丝越来越近,五人几乎同时向身边的阵旗打入法诀,想要施展最后的拼命之术。
吕智浩目中寒光一闪,隐匿于无形的四道暗煞剑影同时现形,残余五鬼之中的四鬼立时手臂被斩断,四声惨叫几乎同时出口,四人剩下的法诀怎么也打不出去了。
最后一人手中的法诀捏了一半,却是双手一顿,浑身颤抖着,满眼恐惧之色。
吕智浩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四道剑影一合,便将这最后一鬼的双臂断去,然后将五人一抛,送到了海木道人的面前。
“海木长老既然要这五人,只管拿去处理便是。另外博南城既然已经被围住了,想来对方一定会处处设伏劫杀我方的援军。海木长老此间事了之后,便在这博南城周围转转,寻找机会救援一二。”吕智浩说道。
“多谢大少爷。只是对方如果真的布下了完整的地煞阵,只怕闯阵不易,我等跟在大少爷身边,多少也是一分助力。”海木道人让自己两名师弟将剩下的五鬼制住,有些担忧的道。
“无妨,我之前闭关,对法阵一道有些感悟,正好闯一闯这地煞阵。我一人前去,有心算无心,突入城内还是办得到的。”吕智浩极有信心的道。
他这信心并非来得毫无根据,当初白起可是说过,丹、器、符、阵、体,五道都是源自上古符纹之道,以他现在对符纹的了解,辅助以前八阵图上的研究成果,闯一闯地煞阵还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刚才他利用真实之眼看破天罗符的一处符纹节点,一举破开了天罗符,也给了他极强的信心。
听到吕智浩这般说,海木道人也知道多说无益,只得再次称谢,并保证在城外聚集力量,策应城中的行动后,这才押着五鬼离去。
至于这剩下的五鬼命运,想来不会怎么好,不过这已经不是吕智浩所要关心的问题了。
吕智浩看着海木道人他们渐渐远离之后,这才一转身,向着博南城方向激射而去。
百里的路程,对于吕智浩来说并不远,若是全力赶路,只怕一刻钟都不到就可以到达。
只是这一路之上,他要施展敛息之术,隐匿前行,所以速度上难免会受一些影响,同时也要放出灵识,探查四周可能埋伏的太平道和雍家修行者。
对于这些人,因为已经靠近对方的包围圈,吕智浩也就懒得出手,以免打草惊蛇,直接化为一道淡淡的黑影,从他们的上空无声掠过。
当吕智浩飞到距离博南城只有十余里远的时候,终于远远的看到平原上一点点的黄光闪动,再飞得近一些才发现,原本应该看到的博南城此时彻底的被一层黄色的光雾笼罩在了其中。
这光雾之中并不平静,单是凭着耳朵便能够听到隐隐从博南城内的方向,传来闷雷一般的轰鸣声。
吕智浩眉头一挑,双手划动一道符纹轨迹,刚才还若隐若现的一丝淡淡光影,彻底的被隐匿了起来。与之相对的,是刚才还算快速的飞行流光,一下子慢了大半,显然这样的隐藏手段并非没有限制。
又飞近了数里,博南城外围的情况终于被吕智浩看在了眼里。
前方的黄色光雾之中,并非只有单纯的光雾,还有着为数不少的飞梭穿行其间,每一架飞梭上面都站有两三名修行者,看样子这黄色光雾便是地煞大阵引起的地煞之力,而想要在这地煞之力中自由行动,就必须借助飞梭。
完整的地煞阵有着七十二面地煞旗,除些之外,还应该有一座阵盘才对,这些布于法阵之中,都需要相当的人手进行看守,看样子这些飞梭上的修行者,都是负责看守阵旗和阵盘的人。
地煞之力凝实厚重,是防御和困敌的不二之选。但是眼前如此巨大的地煞阵,用来攻击一座城池的护城大阵,那如同泰山压顶的气势,纵然成效缓慢,却也给人不可阻挡的感觉。
在修行界之中,地煞阵的名气很大,被诸多阵法师研究得很透。
正是因为研究得透彻,这种法阵你可以说它平庸,但是真想要取巧破解也十分困难,因为它所有的漏洞都被人研究了出来,自然也就被布阵之人进行了强化,几乎找不出它的弱点所在。
这样的一个超级地煞阵,针对大量的低阶修行者和无法移动的护城大阵拥有惊人的破坏力,可是真要对上单个修为高深的修行者,效果上反而会大打折扣。
以吕智浩的能力,有真实之眼的帮助穿过此阵最多是要费些手脚罢了,如此巨大的法阵,绝对没有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始终都有其薄弱之处。
吕智浩稍一思索便不再迟疑,飞行流光稍稍一偏,便寻了一处地煞之力薄弱之处飞向了法阵。这种地煞之力薄弱的地方,不会是破阵的要害,也多半不会有是阵旗所在,正好用作突破。
七十二面地煞阵旗,以三面为一组,合成一个最为简单的三才阵势,二十四个由阵旗组成的三才阵基遍布博南城外的四面八方,不仅将整个博南城牢牢困住,也让每个阵基都拥有不弱的力量。
此时在某个阵基的中心处,建有一座高台,这样的高台共有二十四个,作为三才阵的阵眼,又被称为伪阵眼,全都有筑基期修行者坐镇守护,借助地煞大阵之力,又有三才法阵之助,金丹期以下修行者几乎无力破解。
在这高台的顶端,气氛并不像外面看到的那般紧张肃杀,反倒是有三名修行者席地而坐,谈笑风生。
“陶前辈,听说马真人已经许诺,只要这次助总坛的那位仙子攻下博南城,他就会将蜀中原本是分坛直属的一处灵晶矿脉赐予陶家,不知这事可是真的?”
坐在下首的一名身着蓝袍的青年修行者,正对着主位上的一名白发老者含笑问道。
“贤侄真是消息灵通啊。真人确实有这样的法旨降下,也是看在我陶家为益州分坛办事一直尽心尽力的份上,借着这个由头慰劳一下我陶家。有了这条矿脉,想来族里的那几个后辈将来筑基之时,谋取筑基丹也就容易得多了。”
白发老者目光扫了那名蓝袍青年一眼,淡淡一笑,说话之间颇有几分自得。
“陶家跟随马真人征战四方,一直忠心耿耿。如今真人座下的战卫已然出击,想来取胜也是迟早之事。到时候论功行赏,陶家大兴,只怕就在陶前辈的身上应验了。以后蜀中诸大族之中,又要算上陶家一个了。”
另外一名身着白袍,作儒生打扮的修行者,却是笑着接口道,言语之中极尽奉承之语。
白发老者听了心中极为舒畅,陶家虽然只是个小修行世家,比之博南吕家都还有不如,被承诺赏赐的也仅仅是一条几乎被开采完毕的小矿脉。
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面对眼前两个炼气期十阶的蜀中散修,这位“陶前辈”的心理优势可是十足,所以举手投足之间也是摆足了高人的风范。
每一个伪阵眼的高台之上,都是这般的配置,一名筑基期的主阵之人,两名炼气期九阶以上的辅阵之人,既保证了每处阵基的安全,又可以完全发挥三面地煞阵旗的力量。
白发老者听了白袍儒生的吹捧之语,正想再假意谦虚一番,忽然高台前方的一杆黄色三角旗突然一震,发出黄色韬光,并有猎猎之声传出,仿佛平静的大阵之中刮起了一阵狂风一般。
“不好,有人闯阵!”陶姓老者脸色一变,立时站了起来。
随着陶姓老者的这一声低喝,蓝袍青年和白袍儒生同时都站了起来,目光全部看向那面黄色阵旗。
“是从南边过来的!咦,那边不是布置了好几队人巡视守卫吗?这些蝶榆城的城兵真是废物,居然连个人都拦不住,甚至示警都没有发出半个。”
对面的阵旗是由两名辅阵之人负责,其中那名蓝袍青年眼中闪过一丝不满,摸出一块阵符,默默感应了一下之后,目光便投向了高台之外。
“走吧,两位贤侄。既然能够避过外面的拦截,又有胆子前来闯阵,多半有点本事。我等在此正好可以找点乐子。有地煞之力阻挡,他想入城可没那么容易!”陶姓老者阴阴一笑,面露狰狞之色。
随着陶姓老者伸手一抛,一架飞梭迎风渐涨,很快就变得如一艘小舟一般,容纳下五六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陶姓老者率先登上飞梭,其余二人相视一眼,也紧紧跟上。
在这地煞大阵之中,地煞之力层层叠叠,若是不借助这飞梭的力量,就算是筑基期修士也无法快速飞行,而且时时受到地煞之力的压制,修为稍弱一点的就会被完全困在阵中。
陶姓老者驾驭飞梭,蓝袍青年用阵符感应指引,很快那阵符便有了反应。
“小心了,那人就在前边不远处。来人定然是筑基期修士,看上去颇有几分实力,竟然已经突破了大半禁制,马上就要穿透大阵进入城中了。”蓝袍青年的脸上首次露出凝重之色,显然来人的实力远超他的预料。
“无妨,我等有法阵之助,倒是要让他知道点厉害。”陶姓老者闻言,示意白袍儒生接过飞梭的控制,自己则掏出了阵符,几个法诀一捏,四周的黄色光雾向着飞梭一裹,便直接将其隐没在了光雾之中。
这陶姓老者显然是借助地煞之力掩护,先将本方隐匿起来,这样便可以突施重手,将闯阵之人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