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和驴蛋没有想到的是,阿松竟然有这样大的背景,看起来这一次投靠主人,还是比较满意的。
  一开始,阿松说这一次他们要去临汉城,两个小家伙脸上露出了一丝胆怯,南疆的恶名早就传遍了天下,那是一个盗匪云集的地方,但是看阿松如此的意志坚定,两个小家伙便跟着来到了临汉城,也就是现在的武陵城了。
  进了城,却大大的出乎两个家伙的预料,这座南疆雄城,颇具有一番别样的气势,城中的男女老幼脸上,都洋溢着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幸福,虽然大家的腰包还不算很鼓,但是这牢不可摧的武陵城却足以让他们安身立命了。
  阿松累得不行,但还要去交令,狗蛋和驴蛋暂时被安排到郡守府门房里面住下,直到第三天的时候,一个穿着铠甲,满脸胡子的家伙瓮声瓮气的走了进来,看见了赖在床上的两个小鬼头,粗声大气的骂道:“两个小东西,让你们来到金陵城就是为了偷懒来的吗?给老子起来!在南疆这种地方,不会骑马是不行的!”
  两个家伙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安生日子,都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将头埋在被窝里接着睡去了,樊雷哈哈大笑,一步跨到榻上,就像是老鹰擒了两只小兔子,一左一右,将狗蛋和驴蛋拎出了被窝。两个家伙刚想骂出口,看见樊雷的面相,活像是庙里的凶神泥塑,知道不好惹,道:“你是谁啊?我们只听松先生的,这么就闯进来,很不讲究知道吗?”
  “小兔崽子,是你们松先生叫我找你们的,你们暂时在我的麾下,练习一下骑射的功夫,见鬼,你们这两个家伙,估计还没有我的长弓高呢。”
  说罢,将狗蛋和驴蛋轻轻的丢到了榻上,用脚尖轻轻的踢了踢,道:“赶紧,一会点卯,三通鼓响之后,还没有到教军场的,就会被处罚,二十脊杖可不是那么好消受的!”言毕,头也不回的朝外面走去。
  狗蛋和驴蛋还是第一次看见樊雷这样大的官,却没有丝毫的胆怯。心里默默地盘算着,说不定从此以后,自己还能混一个前程,于是跳了起来,跟上了樊雷的脚步。
  萧笙近日有一个习惯,自从樊雷的军队经历过一番历练之后,萧笙就十分喜欢和这些血性男儿在一起,这一日也是早早的就来到了教军场,亲自取了一丈多长的鼓槌,狠狠的擂动了一面巨鼓,让萧笙满意的是,第一通鼓声还没有停下,所有的军士便齐聚在了校场之中。
  樊雷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之上,猩红的斗篷随着晨风咧咧飘舞着,通身盔甲鲜明,只是身后却有两个陌生的面孔,两个人都是破旧的满是补丁的百衲衣。好像是骑术很差,两匹马不安分的刨着蹄子,狗蛋和驴蛋都是死命的笼着缰绳。
  狗蛋不解的问:“驴蛋,我们也会骑马的啊,怎么这匹马这么不听使唤?”
  樊雷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道:“不要乱说话,没看见点将台上站着咱们的陛下呢吗?”
  狗蛋这才抬起了头,遥遥的望了萧笙一眼,不由得嘟囔道:“陛下?是国家的君王吗?怎么感觉比我也大不了几岁?”
  就在狗蛋分神的时候,他胯下的那匹马突然发难,好像是找准了时机,前提突然抬起很高,将狗蛋摔倒了地上,周围传来了一阵哄笑。
  樊雷自觉是在萧笙的面前失了礼数,便瞪圆了眼睛,道:“快起来!在陛下面前成何体统!”
  萧笙笑呵呵的走近,摆了摆手道:“不妨事的,我都说过几遍了,在我面前就不要多礼。”说罢,好奇的打量着这两毛头小伙,道:“你们两个一定就是狗蛋和驴蛋了吧,我听见阿松提到过你们的,果然是鬼灵精的样子,让你们出操练习,也是我的意思,我现在很需要人手,我需要你们尽快的成长起来,成为可用之人,明白吗?”
  说着,拍了拍狗蛋的肩膀,转向樊雷,道:“出发吧,给我好好的训练这两个猢狲!”
  樊雷在马上一躬身,一提缰绳,便朝着洞开的城门奔了出去,早起的市民都站在路边,对这只队伍投去了和善的目光。萧笙对这一幕相当满意。
  樊雷并不是一味的猛将,对两个家伙还算是照顾,看了一眼和战马斗争的狗蛋,道:“你之前骑的马,叫做走马,也就是个脚力而已,早就被驯服的,没有什么野性,而你骑得这匹马,可是名副其实的战马,见过刀光剑影,也见过头颅血光,这匹马心里不服你,所以就会把你掀下来。”
  这样一来,狗蛋的掘劲也给引逗了上来,学着樊雷的样子,双腿紧紧的夹着马的肚子,手里捏着马的缰绳,重心向前倾,渐渐地,也能在不安分的马匹上坐稳了,樊雷呵呵大笑,扬起了马鞭,照着那匹马的屁股,狠狠的就是一鞭子,那匹马吃痛,四蹄蹬开,朝着空旷的前方奔了下去。吓得狗蛋死死的抓着马鞍桥,身后还传来了樊雷爽朗的声音:“早晨的时候,就应该让它出汗,这样才能更好的训练耐力!”
  知道这一天中午,樊雷才带领着疲惫不堪的队伍回到了武陵城,两个小家伙却是差不多驯服了战马,正得意洋洋的。
  这个时候,一个侍者打扮的人,正站在校场的门口,等候着樊雷,樊雷刚刚下马,近侍上前一躬身,道:“传隗大人的命令,要你,带着狗蛋和驴蛋,还有秦忠,即刻前往正殿议事。”
  “是了!”樊雷还礼,将马缰绳丢给了一名亲兵,带领着三个人朝着正殿逶迤而来。
  樊雷不止一次来到正殿观摩,但是此刻,盔甲加身,猩红的披风猎猎作响,让樊雷忍不住想起了当年的事情,当年,自己也是这样,意气风发,随着庄严的礼乐之声,也是浑身披挂整齐,到梁国的大殿上朝见萧云龙,就在那一天,自己成了皇子的伴读,和萧笙整日在一起混闹,现在想想,萧笙竟在这里,也成立了自己的国家,虽然故土不再,也心生感触,不由得虎目含泪。
  走到殿门的时候,想起了多年的习惯,便将随身携带的腰刀摘下,规规矩矩的放在了殿门旁边的架子上。信步走进了大殿。走进大殿的时候,不由的怔住了,胸膛起伏不定,眼看就是要发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