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笙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蹲下去,仔细的打量着这匹马驹,却发现,它的眼睛,不像寻常骏马的眼睛,依旧是那种瞳孔成一条竖线,看上去很像是蜥蜴。
马驹虽然瘦弱,但是风骨不俗,一望可知,是一匹宝马良驹,萧笙渐渐地明白了,这就是威风凛凛的望天吼了。
萧笙将瑟瑟发抖的马驹拦在了怀里,道:“我说,你就是望天吼,是吗?”
原本萧笙还期待着这匹马能像望天吼一般,能够口吐人言,但是这匹马驹只是点了点头,在萧笙的怀里挣扎起来,咬着他的衣襟,便朝着裂隙的外面走。
萧笙又问了几句,这才泄气了,望天吼此刻已经失去了口吐人言的能力。
萧笙不由的叹了一口气,道:“看样子,你只能跟着我了,你放心,有我在一天,定不会让你受罪的。”
马驹翻了翻白眼,似乎在嫌弃萧笙啰嗦,一人一马爬出了裂隙,眼前的景色,让萧笙震撼了。
只见茫茫的无界之地,已经改变了样子,无数的沟壑裂隙,触目惊心,举目远望,只见玉柱峰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了一个三十几丈方圆的大坑。大坑的周围还冒着水汽,是陨星一瞬间砸中地面造成的。除此之外,更是不见了游方司天师的踪影。
萧笙狐疑道:“这家伙不会是跑了吧!”
马驹坚硬的蹄子,在冰面上踏过,径直走向了爆炸的中心,萧笙赶忙阻拦,马驹怎么会理会萧笙,在一堆碎石碎冰之间,仿佛在找什么,萧笙忙跟了上去,一边帮着翻石块,一边问道:“你这是要找什么吗?”
可是现在,一人一马没有办法交流了,望天吼仿佛脾气极差,又不愿意理睬萧笙,只是用蹄子乱蹬乱刨,两人齐心合力,才在一堆碎石之下,发现了天师残破的尸首。
场面极其的惨,天师的尸首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上半身还在,头颅和下半身却不见了踪迹,手里还紧紧的捏着降魔杵。
望天吼示意萧笙,将降魔杵取下来,呆在了身上,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冰封森林走去。
一路上气氛很微妙,也很搞笑,望天吼化身成为黑马之后,又变的精神饱满,在满是裂痕的冰原之上跑跑走走,却始终走在萧笙的前面,而萧笙却一身的疲惫,自己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问望天吼,在之前还好,威风凛凛的望天吼口吐人言还不算违和,可是现在自己总是追在一个小马驹身后问这问那,场面充满了喜感。
走到了冰封森林的时候,此处的景象又是一变,可能是陨星坠落的缘故,这里也像是经历了一场大变,原本树枝上都是积雪,也都被震落,地上满是大雪堆。有一些高大的树木,连根拔起,倒在雪地之上。可见这场人为的自然灾害,有多大的破坏力。
走到柯儿的小木屋前面的时候,望天吼第一个奔到了前面,只见小木屋也坍塌了,望天吼站定,仰天长嘶,却不是寻常的马斯,而是如狮如虎,依旧不见动静,颇有一些气恼的刨了刨蹄子,朝着小木屋走去,用头顶开了破碎的木门,只见宝儿和星儿几头大虎,一击几头半大的小虎,正蜷缩在木屋的角落之中,瑟瑟发抖。
萧笙苦笑了一声,即便老虎是丛林之王,但是在这样的天灾面前,依旧是脆弱不堪的,再看宝儿和星儿,哪有一点平日里的威风,就像是被人抛进了水里的猫一般。心中不忍,便走上前去,安抚着几只虎,宝儿和星儿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用硕大的头蹭萧笙的脸,场面一片温馨。
就这样,萧笙在冰封森林逗留了两日,便带着一匹马和五只虎,走出了冰封森林,绕过被震塌的北极天柱,萧笙不由的叹了一口气,道:“自今天开始,天下再也没有仙剑宗了!”
只是路上该怎么走?望天吼还好,现在只是一匹马驹,只要是不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时突然开口说话,带上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可是这几头猛虎该怎么办?
总不能堂而皇之的带着这几头猛虎在大路上横行吧。
最后还是望天吼出面解决了问题,望天吼走到了萧笙的面前,咬着萧笙腰间的乾坤袋,示意萧笙将五头虎全部装进去。
萧笙赶忙摇头,这怎么成?虽说是理论上,这乾坤袋可以装任何东西,但是谁知道这里有没有空气?若是装进去,把几头猛虎憋死,回头怎么和柯儿交代?
看在望天吼一再坚持,萧笙便捉了一头野鹿实验,放了将近一个时辰,野鹿除了惊吓过度,依旧是活蹦乱跳的,萧笙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的话,倒是省了很多力气,自己马上要赶回南疆,自己出门将近一个月,不知道家里有什么情况了,于是便将五头猛虎装了进去。
其实萧笙原本想着把望天吼也装进去,似乎望天吼很不喜欢这样,在地上四处乱跑,怎么也不肯就范,萧笙只好郑重其事的和望天吼约法三章。
第一,既然化身成了黑马,那就有一点马的样子,不准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第二,必须在地上自己行走,否则的话,萧笙自己骑马,还要抱着一个马驹,这不是神经病吗。
第三,不准四处乱跑,万一被人捉了,当成寻常马匹养起来拉磨,那就是自作自受了。
望天吼好像是知道在乾坤袋之中的滋味,便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了。
萧笙无奈,只好到了最近的镇店,买了一匹马,朝着南疆的方向日夜兼程,一开始的时候,望天吼还是乖乖照做,可是到了后来,却怎么也不肯走了,最终没有办法,萧笙只好换了一辆车,在车夫看神经病的目光之中,将望天吼抱上了车厢。
一路无话,就这样,萧笙在路上足足折腾了十几天,才到了南疆武陵城。一进城,就看见低头猛跑的驴蛋,才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