豊无常岂是那种受制于人的人,一边闪转腾挪的躲避着一条一条的闪电,眼神里面的戾气也是越来越重。
但是对于这密如雨点的攻击,豊无常竟似是丝毫没有办法,只好四处躲闪着,最后天师也失去了耐心,双手擎着金刚杵,一道耀眼的光芒在金刚杵的尖端汇聚,那能量暴躁的跳动着。天师想着毕其功于一役。
豊无常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暴喝了一声,眼睛里面充满了血丝,大喝一声道:“够了!老子要弄死你!”
说着,便像是一枚直冲云霄的礼花彩弹一般,嗖的一声窜起了几仞之高,带动着身边的尘土也都躁动不堪,只见豊无常在鹿皮袋之中掏出一个毛坯的象牙盒子,抖手丢到了半空之中,喝了一声道:“敕令.......击!!”
天师已经是箭在弦上,看着一个金光四射的物件朝着自己的头上砸来,但是有收不住防御。只好硬咬着牙,将金刚杵的尖端,对准了飞在天空上的物件,金刚杵上的电光便激射了出去。
两道电光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场面一瞬间相当的诡异,一切的声音好像都消失了,就连狂暴的气流,都诡异的没有了声音,在两道光芒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就连这气流似乎都已经暂停了,
紧接着,就是电光的弥散,一道混黄的,还有一道白色的,撞在一起的时候,剧烈的四下散去。
突然之间,天地万物又重新回归到了正常,风暴狂虐,一声惊天动地的声响,就像是华山崩塌一般。
“轰隆!!!”
声音震耳欲聋,在远处的潘夔,也都被这声音震得几乎晕厥,一股又甜又腻的液体在气管之中涌上来,哇的一声吐在了甲板上。
豊无常的嘴角流着一丝鲜血,身体已经收到了很严重的创伤,正全力的调集着仅存的一点真气,疯狂的修补着这肉身。萧笙曾经问过豊无常,豊无常的回答道也没有藏着掖着,说出了一句让萧笙惊心动魄的话。
“若是我的真气一直充裕,那就可以保证我的肉身不灭。”
可是现在却到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这豊无常此刻的情况,确实是非常的不妙,大大的不妙,因为他的这你,已经是捉襟见肘了。
刚刚扔出去的法宝,叫做劈天珠,是无梁殿的无上之宝,这枚宝珠的来历,现在已经没有地方考察了,就连这枚珠子的主人豊无常,都没办法说出个道道。
这珠子的用法,倒也简单,你将自己的真气全部灌输进去,你灌输的真气越纯,量越大,这劈天珠的力道也就越大,刚刚豊无常也是最后一搏,将体内全部的真气都灌输到了这枚劈天珠之上,和天师斗的两败俱伤,却是谁也没有杀了谁。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光,尘埃落定,战场之中一片狼藉,河水似乎被蒸发干了一般,岸边的垂柳也兀自的在燃烧着,冒着阵阵的青烟。
地上躺着两个身影,身上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暗自休息了一番,同时看见了对方,便使劲了浑身的力气,向对方爬去,但两人都虚脱了一般,刚支撑着爬起来,有摔倒到了地上。
潘夔在刚刚的爆炸中缓过神来,强忍着欲裂的头痛,透过窗子上面一点点的缝隙,往外面瞧着,只见前方一片平静,刚刚惊天动地的战斗休止了。却不知道具体的情况,鬼使神差般的,潘夔想去看一眼豊无常怎么样了。
船上的法阵已然是消散了,潘夔提起了盛装衣裙的裙角,推开了已经残破不堪的舱门,走到甲板上的时候,不管是仪仗还是侍卫,都已经七窍流血而亡。
潘夔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迈过了几具尸体,似乎是觉得裙摆有一些不方便,便蹲下身子,一只手扯掉了裙摆,顺着舢板跳到了岸上,朝着刚刚战斗的地方踉踉跄跄的走了过去。
经历了刚刚的爆炸,地面已经是凹凸不平了,潘夔穿的是一双软底的缎鞋,硌得脚生疼,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的安静,往往意味着战场之上已经发生了让人恐怖的事情。
果然,潘夔连滚带爬的来看的时候,只见两个人正滚作一团。
原来是两个人都失去了真气,竟像是两个打架的顽童一般,豊无常双腿紧紧的夹着天师的脖子,而天师死死的用脚抵着豊无常的脑袋,在地上翻滚。
潘夔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谁能相信这两个人就是刚刚斗的惊天动地的人。
豊无常一件潘夔来了,立刻就像是得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忙有气无力的招呼道:“姑娘,老子算是得救了,赶紧,救救哥哥!”
而天师的脸色却是十分的难看,这个时候,就是一个凡人,也能身手弄死他这个天师了,忙道:“你这人!和我天界有缘分,帮我产出人间邪魔外道,我毕竟给你一个仙缘,我会亲自收你为弟子。度化你成仙。从此不用经受七十二劫难!”
这倒是前所未有的诱惑,这个世界上,对于得道成仙,都是比较诱惑人的,不然的话,怎么会有人不辞千辛万苦去仙剑宗去朝圣,不惜死在了冰雪肆虐的无尽之地。
天师似乎是觉得自己开除的价码已经足够打动潘夔了,便命令道:“你看到那边的降魔杵了吗?你应该举得动,朝着这家伙的百会穴狠狠的砸一下,定叫着邪魔外道魂飞魄散。”
潘夔一瞬间都惊呆了,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是怔怔的望着两个撕扭在一起的两个人。
不过很快的,潘夔就镇静了下来,他毕竟是个凡人,对于自称天师的人还是有着本能的膜拜。朝着天师恭恭敬敬道:“天师,我只是想知道,这位哥哥,是护送送回家的,而你是半路杀出来截杀于我的,这孰是孰非,如何裁度呢?”
天师就是一惊,自己在天下行走,所有认得天师服色的人,无一不俯首帖耳,恭恭敬敬,而眼前的小姑娘,竟敢如此当面提出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