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笙这次走的,的确是匆忙,哪怕接见萧江虎的时候,敲打一下这个王叔,更或者,给狗蛋留下一道明旨,将这些权利全部赋予狗蛋,也不会给狗蛋添这么许多的苦恼。
  说罢,便拆开了第三封信,上面依旧是公孙运的字迹,上面是这样写的。
  奴才禀告陛下,之前写了三封信,陛下都没有给奴才写一个字,奴才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曹明将军也是气的快要气死过去了,四万大军,全部都在城外露营,连帐篷都是不齐全的,人家曹明将军的部下,都投诚了我们,这样久了,还是会让人寒心的。
  另外,梁郡的这些遗老遗少,得知陛下不会迁都之后,这些乌糟懒汉,就想着把全家老小全部都迁到武陵城去,身为宗室近亲,这些人也想着在天子脚下享受享受。让他们在一个梁郡之内安居,却是不肯的,说什么有损皇室逶迤。
  奴才禀告陛下,驴蛋不知道是怎么了,最近的脾气也是越来越大,现在我拉下脸皮,和萧江虎插科打诨,军粮的问题倒是不很紧急,就是帐篷军械,缺少严重,我给驴蛋写了信,说能不能再粮道上想想办法,往我这边调拨一些帐篷,驴蛋不知道什么时候读的书,给我写了满纸头的之乎者也,奴才一句话都看不明白,曹明看完之后,也只是说,这是驴蛋有意的在打压着这支叛军的气焰,不知道是不是陛下的意思。
  奴才禀陛下,等了几天,也没有看见陛下的旨意,现在梁郡到了雨季,大军缺少营帐,就要白身子在雨地里面洗澡了,这可是不行的,我也知道,陛下现在忙得很,只是没有一个人帮奴才拿主意,我去见了宋玉先生两次,宋玉先生都是说,陛下将梁郡交给我,我便可以放开胆子去做了,这要是旁的事情,也就罢了,可是涉及到陛下的宗室亲戚,却又让奴才为难了。
  萧笙一边读着,一边皱着眉头,依照狗蛋的脾气秉性,看起来这件事,他早就有办法了,但是身为家臣,又是自小就追随萧笙的,遇见了萧江虎这样拿着身份地位压人的,还是没有什么办法,也是给萧笙体面。
  萧笙望了望手里的信札,还有几封,是最近送来的,便也拆开了看,果然,下一封狗蛋的来信,就不是这种询问的口吻了。
  奴才禀告陛下,先让狗蛋我说几句辩解的话,请陛下恕罪,若是陛下将我的罪都赦免了,那就继续往下看,若是不恕罪,那就不要看了,直接传一道旨意,请了王命旗牌斩了奴才的狗头就好。”
  萧笙便是一阵的偷笑,这狗蛋果然是机灵的很啊,我是一定要看信中的内容的,这样一来,就算是赦免了狗蛋的罪了,好聪明的小子,
  说罢,便继续展读着信件。
  显然狗蛋写这封信的时候,考虑了良久,很肯多的字据,像是斟酌过一般,这也难为识字不多的狗蛋了。
  “我实在是等不了陛下的旨意了,所以决定用我的方法就地筹措军饷,陛下看了奴才的信,一定会暴跳如雷,五雷轰顶,我打算洗劫梁郡。这帮乌糟王爷,就是日后到陛下的面前告我狗蛋,为了军心的安稳,我也不得不如此了。”
  萧笙微微一笑,道:“咱们的叫花子郡守,要出损招了。”说罢,又将看完的信交给了隗旭,隗旭得到萧笙的首肯,也在一封一封的看着狗蛋的信,却是神情肃穆,说实在的,隗旭根本就没有吧这个混闹的兄弟二人组放在眼里,说一句文明点的话,就是狗肉上不得席面。
  看到这一封信的时候,隗旭有一点火气了,道:“太不像话了,还有没有一点为臣之道!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萧笙一边拆读着下一封信,一边摆摆手道:“这样的人,不拘小节,加以历练,是栋梁之臣,我问问,就算是隗相你,到了梁郡那个地方,有什么办法筹措着么多人的军饷么?”
  隗旭一时语塞,好像也在思量着这件事,若是换成是自己的话,还真的没有把握能解决。正在沉思的时候,萧笙忽然笑了出来,道:“妙!妙极啊!”
  只见狗蛋的这一封信里面写到:“禀告陛下,臣斗胆就这么做了,昨天,我让你哥曹明扮成罗刹国的散兵,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围了梁城三天三夜,没有干别的,就是围着城墙一直跑马,这回可是吧萧江虎给吓着了,这次是主动地找到了我,让我组织军兵防守,哼,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府库你们给搬空了,现在又要来找我们饿着肚子,关着身子去守城么?
  这还不够火候,我叫秦明找几个身手好的,潜入城中,将几个无恶不作的公爷府给偷了,您还别说,这两个官位不高的公爷,府里面还居然有超过五十万的银子,这真是混账至极的事情。
  这两家公爷府被盗,大盗还留下字条,将一切都推到了沈约的身上,这回萧江虎撑不住了,又来找奴才,说军饷的事情,他们包了,现在已经送来了四万大军两个季度的军饷,士兵们都得到了军饷,军心大振,算是解决了燃眉之急了。
  奴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还望陛下惩戒!”
  萧笙笑着抖了抖信纸,道:“这狗蛋是领罚么?这明明既是邀功么。”说罢,将信交给了隗旭。
  隗旭今天拼死上谏,似乎是很过瘾,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祖上,有一个直言上谏而被杀的官员的原因吧,这仿佛是什么家学渊源,见狗蛋这般不安常理出牌,有见萧笙如此袒护,便又一躬身,道:“公孙运虽然是奇功一件,但是臣以为,还是不要表彰的为好。”
  “为什么?”
  “首先,这件事就已经是不符合常理了,浑没有把国家法典放在眼里,试问,天下有那个官员放纵自己手下的兵马,抢夺偷窃,可谓是骇人听闻,所以臣以为,不用重罚,也不可表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