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箭雨朝着守军的头顶劈头盖脸的撒了下去,只听见一阵低沉的夺夺的声音,这种造价不菲的狼牙雕翎箭钉在了城楼之上。
  在这个世界,弓箭依旧是最最精密的高级武器,而且造价也是最高的,两军对垒的时候,想来也有箭阵放箭的惯例,但是也都是小范围的防守手段而已。在进攻的时候,就使用如此密集的弓箭,是奢侈的。
  这些雕翎箭,压根也不是萧笙的财产,而是罗刹国沈约的“馈赠”。眼前这个关城,是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拿下的,所以萧笙便丝毫没有顾忌的,疯狂的向城里射箭。
  城里的守城军兵,被这样恐怖的箭阵丫的抬不起头来,萧笙给樊雷使了个眼色,樊雷会意,高高的举起了手里的旗帜。然后狠狠的向下一挥。队列中传出了整齐划一的一声怒吼,只见一群步兵,举着盾牌,掩护着抬着木板长杆的同伴,朝着南郡的城墙靠了过去。
  与此同时,萧笙的队伍之中,开始玩命的擂起了战鼓。
  三十二面硕大的牛皮战鼓,敲出密如雨点般的节奏。在战场之上缓缓掠过,萧笙一方的兵将热血沸腾。而守城的一方则是惊心动魄。
  随着威武豪迈的战鼓声敲起。三百名萧笙手下的军兵,清一色的穿着重装的铠甲,没有带任何武器,只是抬着长长的圆木和厚重的木板,在旁边举着盾牌的同伴的掩护之下,换换的朝着紧闭的城门靠了过去。
  城上的人顿时也慌了神,这座城本来就是容易攻破,再加上已然没有了护身符。这些城下的军兵用圆木和木板搭起了横跨护城河的桥梁,可就大事不妙了。
  想到了这里。薛秀大喝一声道:“放箭!”
  南郡的守军,终于形成了一些像样的反抗,冒着萧笙大军的箭雨,这些人开始在盾牌和箭垛的掩护下,朝着城下放箭。
  怎奈,萧笙的攻城部队,第一梯队的任务相当的简单,就是架起横跨护城河的桥梁,所以行动迟缓,极容易成为城上射杀的对象。所以,萧笙要求这第一梯队的士兵做好了最最严密的防护,远远的望去,这支部队就像是一只铁乌龟一般,周身都是铜钱铁壁。
  守城兵将的弓箭,似乎也失去了作用。快速飞来的箭矢,撞在坚硬无比的盾牌之上,顿时就被弹开了,只有少数的士兵相当的不幸,被流矢透过盾牌的缝隙,扎在了身上,顿时毙命。
  城上的守将不骄不躁,依旧是慢条斯理的还击着,这时候,梁通达和豊无常安顿好解救的人质,刚刚回到了萧笙的身边,也正在一脸紧张的观察着战局。
  豊无常道:“主人,为什么要如此麻烦。您就派我前去,我冲杀进南郡的城关之内,大杀特杀一顿,然后里应外合的打开城门,放下吊桥,岂不是痛快?”
  萧笙摇了摇头,道:“你们是高手,这个我承认,但是打仗毕竟不是一两个人就能搞定的,我的这支军队,早晚要壮大,早晚要经理各种各样的战斗,不能每一战你都在战场吧。所以,他们也需要一定的历练。”
  宋玉对眼前的一切,显得十分不适应。他毕竟是个文人。讲究的是共存友好,对于打打杀杀的,十分反感,说句宋玉心里最最真实的话,那就是,他宁愿豊无常大展神威,也不愿意看见手下的兵将有什么损伤,喃喃的道:“陛下,您这…..是不是有一些残忍,他们明明可以不用去死的。”
  这一刻,萧笙表现的十分决然,道:“好的军队绝对不是训练出来的,而是在战场之上一刀一枪的拼杀出来的,只有在尸体堆里面滚上几滚。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才能无所畏惧。”说罢,转过头来看着宋玉,道:“我宁愿让他们现在流血,也不愿意看见他们在未来的大战之中,成批成批的丢掉性命!”
  宋玉被萧笙的眼神盯视的心里发寒,就在南疆君臣说话的时候,战场之上却丢然发生了变故。
  萧笙的第一梯队,依然是赶到了护城河边。几个身强体壮的战士,正在托举着一段圆木,横跨在了护城河的河面之上,就在这个时候,而城上的反抗,从未有停止,每一秒都会伴着士兵的伤亡。眼看着简易的桥就要修完了,城上的箭雨且忽然间稀少了,就在攻城的将士们松一口气的时候,陡然间,一桶一桶的火油,在城上浇灌而下。
  火油沿着城墙的根部,泼洒了下来,城上守城的军兵,将一个点燃的火把抛了下来,火油燃烧着蔓延了开来。
  不幸之中的万幸,守城的士兵似乎是沉不住气了,用火攻的时间有一些早,火油并没有淋到进攻将士们的身上,但是足足几百桶的火油倒了下来,有的就在城墙根上燃烧了起来,当然大部分的火油都漂浮在护城河的河面之上,刹那间,整条护城河就像是一条蜿蜒的火龙,将岌岌可危的南郡围在了里面。
  烈焰沸腾,灼热的热浪炙烤着城墙,萧笙的第一梯队,虽然没有受到什么损失,也没有人员被困在大火之中,但是刚刚费劲千辛万苦修建的跨河长桥,依然是陷入了火海,木料在火焰之中哔哔剥剥的燃烧着。火苗一舔一舔的,像是准备吞噬一切的生命。
  先头部队撤了下来。萧笙冷冷的望着前方,心念电转。
  看样子,这些守城的军兵似乎是发了狠,火油这种战术,看上去厉害无比,但是却有着十分致命的缺陷。就是使用起来只能用一次。当城里面珍贵的火油全部耗尽,那么这必杀技就已经不能再次使用了。
  所以一般的防守,这一招是最后才会使用的,而烛阴国的这些军兵,竟然这么快的就搬出了看家的本领,看来这些人接到的命令是死命令。
  萧笙嘿然冷笑道:“这是敌人的第一板斧,樊雷,看你的了!”
  樊雷就是这么个性格,没有仗打的时候憋屈的难受,有仗打,就比干什么都高兴,早就按耐不住了,翻身下马,将玄铁大刀背在了背上,笑道:“陛下,您就瞧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