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倒是出了奇的安静,远处天边的莲花云一动不动,正直盛夏之末,乾元国那里却已经开始了丰收庆典,所谓百里不同风,大概也就是指这个了。
  萧笙也不着急赶路,只是陪着杜弦月慢慢的在大路上走着,什么时候歇脚什么时候住店,完全遵照杜弦月的意愿来,若飞倒是和夭娆斗成了一团,夭娆有事没事就去逗若飞,若飞是一个孩子,心境还没有成熟,往往几句话逗得若飞不高兴了,便一路上嘟着小嘴不说话,这个时候,但是只要小黑低沉的打一个响鼻,妖娆就会老老实实的收敛了。
  到了最后,若飞也慢慢的摸出来一些门道,便时时刻刻的和小黑在一起。
  小黑原本上是萧笙的坐骑,但是夭娆和若飞实在是叽叽喳喳的烦透了人,便让若飞坐在了小黑的背上。
  小黑那里肯,作为上古神兽,即便现在是一匹马的样子,但是也要有神兽的尊严!若飞刚刚骑在了小黑的背上,小黑就一溜烟的窜了出去。
  若飞不是第一次骑马了,越是烈性的马匹,越是脾气暴烈的,就越合若飞的胃口。只见若飞的倔脾气也给调了上来,将紫金磐龙棍背在了背上,双手紧紧的握着小黑的鬃毛,两条小腿紧紧的夹在小黑的肚子上,任凭小黑闪转腾挪,也没有将若飞巅下来。
  最后小黑和若飞达成了和解,萧笙看着眼前的这样子好笑,便策马走到了小黑的面前,道:“我说神兽大人,这个孩子跟你也算和脾气吧,以后和若飞和睦相处,好不好?”
  小黑只是打了几个响鼻,虽然是有一些不甘,但是也只能如此了。
  这回倒是把夭娆给吓坏了,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化为黑马的,正是他们飞龙一族的天敌。望天吼是也,望天吼可是以龙为食的,这个小孩子竟然能够收复望天吼,自己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去触若飞的眉头了。
  杜弦月一直看着嬉笑打闹的一般人,但是也忍不住会心的一笑,只在这一瞬间,萧笙看见了以前的弦月的样子,波澜不惊,平静的像是一滩清水。
  但是弦月发现萧笙望着自己的时候,就会立刻板起脸,朝着萧笙狠狠的瞪过去。
  这一晚,萧笙在乾元国都城之外一百里的小镇上过夜,依旧是上房被全部包了下来,萧笙和若飞在外面,而夭娆和弦月,则是住在里面的套间。
  当夜无话,第二日早晨的时候,萧笙等人便决定进城。而进城的第一个落脚点,毫无疑问便是孙有福的客栈了。
  不住驿馆住客栈,是萧笙最近才养成的习惯,不为了别的,就是为了能够自由一些,你想想,这乾元国的驿馆之中,当然都是涉归的耳目,说话做事都是极其的不方便。
  孙有福的生意还是照旧红火,萧笙很少关照孙有福,但是这个家伙终于找到了做一个间谍的快感。一方面将客栈的生意照顾好,另一方面也在街头巷尾寻找着萧笙想要的情报。
  但是出奇的是,这次丰收庆典之前,孙有福却是没有得到任何一点不同寻常的消息。
  萧笙来到了俏江西,自然是奉为上宾,若飞这个家伙,见到了好吃的,就像是不要命了一般,将平日里爱不释手的紫金磐龙棍丢到了墙角,挽起袖子便开始大吃大喝。夭娆自然是见多识广的,但是也没有享受过如此的珍馐佳肴。
  萧笙放任着几个人不管,拉着孙有福便走到了里面的一间安静的屋子,拍着孙有福的肩膀道:“怎么样,我的掌柜的!生意做得还不错?”
  孙有福红光满面,已然不是当初被豊无常和墨晶石折腾的七荤八素的人了,体态雍容华贵,身上穿着官老爷们才能穿的锦袍,看上去竟像是一个富甲一方知书达理的员外,弯腰道:“陛下,可是想死我了,你说说,我大小也是南疆的一个臣民,却身在乾元帝都,虽然不愁吃喝,可是依旧是飘零在外的孤魂野鬼一个,还是让我回到武陵城吧!”
  萧笙笑着道:“我还不知道你么?你是不是给宋玉写了几封信了,都是要求回到武陵城的?说武陵城是一个花花世界,比这里强很多,道武陵城的话,凭借着你的商业头脑,一定会给让陛下盆满钵满。是不是?”
  孙有福写给宋玉的信,萧笙知道内容,这个不奇怪,只好尴尬的笑了笑,道:“陛下,这也是小的一片赤诚之心啊!”
  “我现在不缺钱,守着和蛮夷的交易,那些珍稀的宝石象牙,够我吃的很饱了。你有你的用处,就好好的在这里给我做事,事后我许给你一个郡守当当!”
  孙有福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商人,知道自己并没有当什么当郡守的材料,把头摇的像是一个拨浪鼓一般,道:“既然是这样的话,属下是陛下在苦海里救出来的,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萧笙笑了笑,道:“你俏江西的全部收益,都归你自己调派,我还给你悄悄的送一些钱,怎么样?有什么消息么?”
  孙有福站直了身体,走到了萧笙的身边,给萧笙倒了一杯茶,交到了萧笙的手上,仔细的想了片刻,道:“没有什么可疑的事情,目前在这个酒肆之中,传扬的最多的,恐怕是慕容涉归的宫闱之内的事情了。”
  萧笙倒是都一次听说这个,便有一些忍俊不禁,心中笑道:“这慕容涉归不是一个冷面冷心之人么?怎地后宫还不安稳么?于是更加好奇,让孙有福说下去。
  孙有福只是将自己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萧笙,什么慕容涉归病倒,颜少卿探病之后反而自己一病不起,还有颜峰托着哭成泪人的老夫人,在王宫永巷里面走出来,据说还当着那些内监的面,赏了老夫人一个大嘴巴。
  人人都道,是老夫人犯了老爷的家法,不惜当着众人的面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