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涉归望着,满桌的狼藉,不由的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喃喃的道:“又来?”
  这个时候,一个伺候茶水的小内监正好进来,望着桌案之上的血渍,一时吓得说不出话来,手里的茶杯咣当一声砸在了地上。
  慕容涉归的眼神狠狠的扫了过去,就像是剔骨钢刀一般,刮在了这个小内监的身上,这个家伙打了几个寒战,神情一慌,便跪了下去。
  “你看见什么了?”慕容涉归冷冷的问道,声音充满了压迫感和杀气。
  这小内监经常在慕容涉归的跟前行走,对于涉归的脾气秉性简直是了如指掌,知道涉归现在这个样子,就是要动杀意了,声音都吓得变了调,道:“陛.....陛下,我......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慕容涉归小心翼翼的将桌案之上的邸报收拾了一下,长长叹了口气,道:“这个不怪你,是我太大意了!今天你的死,会时时刻刻的提醒我自己,不要让不相干的人因为这件事死于非命。”说罢,便招了招手。
  一个黑色的身影,在祁元殿的角落里显出了身形,朝着慕容涉归深深的一躬。
  慕容涉归招了招手,道:“处理掉!”
  这个人就像是没有气息一般,饶了半圈,走到了这个已然是吓尿了的内监的身后,一只手牢牢的捉定了这个人的肩膀。
  这内监忽然察觉到自己的处境,忙哭号这哀求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今天的事情,我定不会说出去半个字的!”
  慕容涉归只是淡淡的道:“不是我不相信呢,而是一个人的承诺,会发生改变的,一具尸体的话,就不会说漏了嘴了!”说罢,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这个身穿黑袍的家伙,扭着这个人,从祁元殿的后门出去了,不到片刻,便回来了,朝着涉归深深的一躬,道:“已经处理了,飞灰的相仿了!”
  涉归的脸色有一些苍白,道:“自从上次收了风寒,我的病症就有一些压制不住了,你们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治疗的?”
  这个人长叹了一声,道:“这、若要根治,何其难也,这病症其实早年间陛下强行修炼练气之法的时候,便已经有了隐患,我想,这一点陛下是清楚的。”
  慕容涉归点点头,道:“你就捡着要紧的说罢。”
  “陛下年幼的时候,老王后生您的时候,已然是年过四十,她内底里就虚透了,自然养育你的时候,你的身体就不会十分的好。比起寻常孩子来,经脉已然是狭窄了几分,而且十分的脆弱,本就不能进行练气修炼,而陛下却一味的倒施逆行,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慕容涉归苦笑了一声,道:“我若不是修炼了一些吐纳的功夫,拿什么去仙剑宗学艺?又拿什么去和我的哥哥争夺这个江山呢?”
  “这便是我要说的第二层了,陛下若是修炼一些简单的吐纳功法,自然是对身体有益的,但是陛下一味的要求速成,还服下了大量的仙草灵药,这些东西的确是能够加强您的经脉,但是,这些东西也是有毒性的,现在已然是有一些压制不住了!”
  “再加上.......”
  “再加上什么?”
  “再加上柯儿对你用药,那男女情爱之药,对一个正常人的身体,自然是没有什么损害的,但是对于您这样的情况,却也是雪上加霜啊!”
  这个人的声音,干涩而古板,听上去十分的不舒服,慕容涉归只是淡淡的问道:“那有什么方法能够缓解的么?”
  这个人叹了口气,道:“办法只有一种,就是上次我跟您提到的,用药物,让陛下做龟息之眠,每日需昏睡五个时辰,这样才能抑制住您身体之内的毒素。”
  “五个时辰?”慕容涉归皱了皱眉,道:“要那么久么?”
  “是的,最短需要5个时辰!”
  慕容涉归捏了捏太阳穴,叹了口气,道:“那还是算了吧,我需要的是时间,很多很多的时间!”说罢,便摆了摆手道:“你下退下吧!”
  这个人又重新隐身在了黑暗之中,慕容涉归这才将被鲜血弄脏的邸报草草的看了一遍,将这些邸报全部付诸一炬。
  不到片刻,颜峰求见。
  站在慕容涉归的面前,颜峰实在是有苦难言,还夹杂了一些对慕容涉归的愤恨,却是不敢说,只是抿着嘴唇道;“陛下,百越国的潘越,已然是派人送来了国书,尽快请乾元国的军兵进驻百越,交割完全部的政务之后,潘越要求,在乾元国的都城之中,为他修建一个宅子,享受到乾元军兵全天昼夜的保护便可。”
  慕容涉归点了点头,对于潘越,他是最放心的,这也许正是潘越这辈子希望得到的一丝丝的安宁吧。
  颜峰接着道:“还有便是邓建忠,邓建忠也写来了信,说他正在处理最后一点政务,整编军队,在一个月之后,便可以完成两国兼并,但是他也有要求,就是倘若北朔国被整编成一个郡县,那么他要在这个郡县当郡守。摆明了是故土难离。”
  慕容涉归眼神里面迸发出一丝的寒光,道:“派我们的人去跟着,倘若是邓建忠有什么异动的话,便擒来见我!”
  颜峰深深的一躬,道:“是的!”
  “那么横痃那边,有什么动向么?”慕容涉归问道。
  “横痃已然是调集了国内全部的兵马,现在已经是压在了全部的边境线上,似乎是在防卫着我们的军队,还有,这个黄痃写了一篇几万字的檄文,在全天下派出去使臣和说客,在天下人面前卖可怜呢!”
  慕容涉归缓缓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颜峰就这么站在原地,也没有退下,好像是等什么。
  是啊,涉及到这件事的全部人基本上都问到了,就是没有问萧笙的情况。在颜峰看来,萧笙对于他们来说,却是最大的隐患。但是这个陛下,似乎是没有要问的意思,想来想去,颜峰还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陛下,还有萧笙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