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孙有福脱下了那件借来的官袍,换上了一件普通商人的衣装,自己在乾元国混迹了这么长时间,乾元国的三教九流还是能看得清楚的,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破绽。
  梁通达仙风道骨,但是穿上了一件账房先生一样的衣服,经过孙有福短期的培训,也是像模像样的。
  但是到了妖娆这里,却是让孙有福十分的为难。
  出外行商的,很少能有带着女眷的,特别是像妖娆这般漂亮的女孩子。带到什么地方,便是惹眼道什么地方。再加上,现在夭娆竟然拒绝穿孙有福给他准备的衣服。
  夭娆特别嫌弃的看了一眼孙有福,道:“这衣服就算了,你瞧瞧,丑死了,难看死了,还很臭,我不要换!”
  孙有福顿时就傻眼了,夭娆便是最好的一个打手了,这个家伙这么不配合,孙有福一时还真的没有办法。
  夭娆也是想了片刻,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我没有必要收拾化妆么,就藏在你的袖子里就好了啊,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我就能出来马上支援了!”
  说罢,当着梁通达和孙有福的面,在地上转了两圈,一道光芒闪过,幻化成了一条只有寸许的小蛇,便盘在了孙有福的手腕之上。
  孙有福还不忘嘱咐道:‘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出来,明白么?”
  再三确认夭娆已经听明白了孙有福的话,孙有福才吩咐着化装成脚夫模样的军兵,扛起了几个布袋,换上了一页小船,越过了蛮夷的边境。
  其实孙有福也是第一次做这么惊心动魄的事情,也是暗暗的捏了一把汗,但是想着自己的袖子里有一个厉害的夭娆,估计自己没有什么危险了。
  果然,走到了运河的尽头,便是一个天然的水道了,这里是蛮夷和南疆的一道天然的分界线了,让人感觉惊奇的是,在河的对岸,点着火把,却是戒备森严。一副大敌当前的架势、
  当看见暮色之中,有一条小船朝着自己这一方靠近的时候,便有人拦住了孙有福的船只,大声的道:“你们是什么人!敢擅闯我蛮夷的国境!”
  孙有福镇定了一下心神,大声的回道:“你们这帮家伙,真是操蛋!老子奉命给你们送来一些盐,害的被萧笙的人扣了七倍的关税。陛下也是想着,身为我们的盟友,总是没有盐,岂不是嘴里要淡出鸟来?时间久了,身上也就没有力气了!”
  孙有福的这句话,就像是往平静的湖面之上,丢了一块大石头,对面的守军顿时爆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呼喊、于是忙派人,划着小船过来接应。
  借着小船上的火把,孙有福仔细的打量着这些人,只见他们一个个脸上,都浮现出那种菜色。已经出现了些许虚脱的感觉,也心里暗暗的佩服萧笙。
  自己的这个陛下,虽然看上去有一些嘻天哈地的,但是却稳稳的抓住了蛮夷人的命脉,就是食盐了。
  人若是长时间不吃盐的话,就会胃酸,呕吐,肌肉没有力量,虚脱,甚至会危及生命。满蛮夷之地,四处是原是的丛林,没有海盐矿盐,都是依赖着和中原人交易得来的。
  若是时间允许的话,,萧笙对蛮夷的禁运政策坚持住,脸孙有福都能看的出来,只要是过上一年,便能彻底的降服这些蛮夷人的。
  很快,一个看样子像是统领的家伙。一边迎接着孙有福下船,一边招呼着手下的士兵在小船上卸货。热情的就像是迎接一个真神一般,将孙有福让进了大帐之中,并且好酒烤肉的招待着。
  孙有福也不推辞,接着这个机会,将整个守备在河岸之上的蛮夷大营瞧了个遍。
  孙有福一边拿出了掌柜的架势,一边和这些野蛮的人聊着天,这些人也是高兴坏了,将其中的一部分截留,作为军用,剩下的便着人送到巴颂的行营之中。
  这守将问孙有福,道:“这次之运了这么少的一些么?怎么够我蛮夷上下这么许多人用的!”
  孙有福无奈的摊开了两只手,表示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现在萧笙盘剥的太厉害,能夹带着运进来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当夜,孙有福便表示要回去,早点回去跟乾元国的陛下复命。需要这个守将立刻支付他三万金子。
  这守将守着这个河道,之前也和乾元国的少数几个商人有过一些交往,别的不知道,这食用盐的官价是多少,还是比较清楚的,便皱着眉,道:“这是什么意思?三万金子!你是在贩卖盐,还是在抢劫?这么几袋子盐,就要三万金子么?”
  孙有福一脸无奈的道:‘我也不想啊,我是一个行商之人,行商之人将本逐利,讲究的是信义为先,私自抬高物价,是我们这些商人所不齿的。”
  说着,十分为难的道:“萧笙那个.....那个家伙,在河道上盘剥的太狠,你知道我这次被收取了多少的关税?足足有一万金子,返回的话,估计还要收取这么多的。难道这些买路的钱,还要我们出么?”
  这要是放在之前,这么一小船的食用盐,也就只有几千的金子,这守将自己还是能够支付的,将这些东西买下来,然后着人送到巴颂那里,还能显示一下自己的才干。
  可是的价格。却涨了足足十倍。这么多的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率军统领能够承担的起的,想了片刻,道:“这样吧,这三万金子,我还是能拿得出的,不过现在身上没有,这样吧!”说着,便在腰间解下了一个贝壳做成的项链挂坠,交到了孙有福的手里,道
  “这次,我要派兵,去行营之中显礼,这钱呢,却在我的家里,都是顺路的,我已经安排人,带着您去取怎么样?更何况,我知道你们乾元的商人,总是要盘一些货物回去的。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孙有福正是求之不得,便爽快的答应了。
  于是第二天的清晨,在树木葱茏的原始森林之中,沿着陌生的道路,一行人押送着孙有福送来的粮食,便上路了。
  蛮夷的道路,和中原的颇为不同,这些道路都不是平直的,而是依照着森林的稠密程度,沿着山势拓展的,贯穿着大大小小的部落,两个部落之中相连的,便是这种趋近于原是的道路。
  也就是说,无论孙有福怎么走,都一定会遇见最近的下一个部落。
  走了将近有一个上午的时间,终于找到了下一个部落,这个部落离着国界很近,看样子却是经常和中原的商人做交易一般,看见孙有福的装束,族长便迎了上来,基本上是拦住了前进的队伍,拦下了孙有福,问道:‘你是中原的商人?”
  孙有福点了点头,这人便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对孙有福道:“这次来到蛮夷,可曾是贩运盐?”
  孙有福刚要搭话,却被队伍之中为首的那个军兵给拦下了,用眼神示意孙有福不要乱说话。
  孙有福岂能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这个守军毕竟不是傻子,看样子也是巴颂的心腹之将了,能够与时时处处的为了巴颂着想,这有了食盐入境的事情,在现在的情况之下,是要绝对保密的。
  之前说过,蛮夷不比中原,中原是中央集权的,也就是说,在一处国家之内,国王的训令,就是最高的训令。任何人不得违抗。
  而蛮夷却是另外一个情况了,整个国家是又无数的部落组成的,小一点的,组成一个中等的,中等的在组成一个大部落,最后才推举出他们的首脑,而这个首脑除了对自己的部落有实际的统治权,对于其他的部落,都是和部落的族长进行商议,然后才能达成目的,
  孙有福却好像浑然没有察觉一般,只是笑了笑道:“哦,这次,只是带了一些食盐,你们不是缺少食盐么?这不,趁着南疆那边有我的一点关系,便送来了一些。”
  说着,还用下巴指了指这些军兵们扛着的麻袋。
  这个部落的族长,正在为这件事发愁,一听说有这等的救命东西,便眼睛里放光,道:‘可否卖给我们部落?要多少钱,你开个价!”
  为首的那个军兵,见阻拦孙有福不见效果,便放下了肩膀上的带子,几步跨到了孙有福的身边,打岔道:“孙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没有的事情,还能说出花来,我们何曾在你的手里购买过食盐?”
  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便是不打自招了。
  这个时候,部族里面几个彪悍的家伙。用长矛刺破了押运军兵肩膀的口袋。哗啦一声,里面的晶莹的颗粒便洒落了一地。这个部落的人就像是疯了一般,纷纷哄抢,渐渐的,场面不受控制,演变成了械斗。
  孙有福一开始还大模大样的劝架,说的都是什么和气生财的话,后来,借着他们混乱的空档,便溜出了混乱的核心,在梁通达的保护之下,朝着大路上下一个部落的营盘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