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黑袍人笑了笑道:“身为君王,雨露均沾。即便不为您的后宫安宁着想,也要为你的身体着想。楚璇玑已经是没有什么可以采补的余地了。”
  慕容涉归淡淡的摆了摆手,又下死眼盯着这个家伙,眼底飘过一丝冷厉之气,道:“这件事,不足为外人道也。若是泄露出去,虽然你是天师堂的人,我也有办法取你的性命!”
  慕容涉归这番话,可谓是带着锋利的刃口,实在是不中听的,但是这天师堂的神秘人却是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微微的躬了躬身子,道:“是的,我们现在是一个阵营的,要是把这件事给泄露出去,对我们丝毫没有好处的!”说罢,也不再退回角落再消失了,只是身形一晃,空气就像是被挤压了一般,这个人便凭空消失了。
  祁元殿顿时安静了下来,自从上次那个倒霉的内监撞破了慕容涉归的秘密,被人道毁灭了,慕容涉归便将祁元殿所有的侍者和内监全部都调了出去。
  这个时候,慕容涉归走到了窗台,望着远处的晚霞,一种外人从来都看不到的无力感,爬上了慕容涉归的脸庞,红色的晚霞映在了他的脸上。只是望着南疆的方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萧笙啊,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的这一份苦心!”
  这个时候,一个内监走了上来,在门外几丈远的时候,便站住了脚步,一躬身,大声的道:“陛下,已经到了傍晚时分,要去哪个宫里就寝?”
  慕容涉归捏了捏发昏的额头,虽然哪个黑袍人说的话,让他很反感,但是涉归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事实。楚璇玑,已经没有办法提供自己采补了。
  于是慕容涉归便叹了口气,道:“去后宫!”
  车马仪仗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便准备好了。王宫之中,自古便是这个样子的,前朝的大殿之上掉了一片瓦,就会顷刻之间传遍整个后宫的。颜少卿便是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颜少卿一脸的兴奋。
  因为通常这个时候,陛下来后宫的时候,都会宠幸楚璇玑的,一开始的时候,颜少卿还是比较忌惮楚璇玑的,深恐这个家伙恃宠而骄,但是渐渐的,颜少卿也就不再想那么多了。因为颜少卿不知道为什么,越发的变的痴痴傻傻。还有伺候楚璇玑的宫人悄悄传出话来,说楚璇玑有的时候,竟然目瞪口呆,如同痴人。
  哼哼,一个痴痴傻傻的人,我还害怕什么呢?
  更何况,现在的楚璇玑,还在昏迷之中。如何承欢呢?
  颜少卿想着,就觉得兴奋异常,紧张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自己想了这么久的机会,终于到了!
  想到了这里,便忙叫人安排仪仗,迎驾!
  于是,慕容涉归的仪仗和王后颜少卿的仪仗,在永巷之中狭路相逢了。
  这可是世界上最最奇怪的夫妻了,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一国之母,可是二人却从来没有过夫妻之实。说句夸张点的话,慕容涉归对颜少卿的面容,都不是十分的清楚。
  这下子,该是两队仪仗不知所措了,按照规矩来说,应该是颜少卿的仪仗下拜圣驾的。
  可是在颜少卿的授意之下,这些抬着王后仪仗虽然早就已经吓得像是猫儿一般,但是也不敢抗命,就这么抬着銮驾,和对面陛下的銮驾对峙着,也没有让路。
  慕容涉归最怕的,便是在这个时候,遇见颜少卿了。
  上次来到后宫的时候,也是远远的绕着王后的宫殿走,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颜少卿的那种聪慧让慕容涉归忌惮,更有可能的便是,颜少卿的那种气质,让慕容涉归觉得不可靠近一般。
  “王后,这是要出宫么?”慕容涉归知道,这样下去,还是很不讲究的,便问道。
  颜少卿这才命人放下了仪仗,走到了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上,规规矩矩的下拜,道:“臣妾恭迎陛下,陛下最近真忙于国家大事,已经忙的糊涂了,是陛下刚刚下令,说一会您要在我的大殿之中休息的。”
  慕容涉归眉毛一挑,脸上的怒气便有一些压制不住了。
  他什么时候下过这样的命令?
  在这个世界上,似乎还没有人胆敢用慕容涉归的名号,假传圣命吧。
  但是却偏偏有人做到了。还是当着慕容涉归的面,肆无忌惮的假传圣命。这个人,正是颜少卿。
  慕容涉归的脾气,定然不会饶恕的,可是,眼前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乾元国的正宫国母,其实在慕容涉归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一点点对颜少卿的愧疚的。于是便硬生生的将这股火气压了下去,点了点头。
  其实颜少卿刚刚,心里也是捏着一把汗,手心已经满是冰凉的冷汗了。她绝不是疯魔了,做出这样的事情,而是他已经没得选择了,只好铤而走险。
  她在赌,赌的就是慕容涉归不肯杀自己。
  或者是在众人的眼睛之下,更不能对后宫之主痛下杀手。
  只要是将你诳进我的大殿之中,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在我的掌握之中了。
  慕容涉归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女人算计了。
  没有办法,慕容涉归只好被强迫一样,被十几个人抬着,走到了王后的寝宫。慕容涉归对这里,感觉十分的模糊。
  对了,就是模糊。自己虽然是在这个宫殿之中出生的,但是那也紧紧是自己五六岁时候的记忆了。
  好像是自从去湖心的藏书阁读书之后,自己很少踏足这里。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大殿之中。仪仗车马便退了出去。慕容涉归望着大殿之中的陈设,只见廊桥之下,处处都养育着花草,还有几株北地很难培育的兰草。也是郁郁葱葱。几只鹦哥,被调教的已经开口说话了,见到了有外人来了,几乎是机械的张开了翅膀,大声的道:“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一切的陈设都是淡雅幽清,就在慕容涉归出神的时候,身后的颜少卿一身长叹,仿佛有浓浓的解不开的愁肠,道:“后宫之中,高墙上面的四方天空,着实很难消磨,我都快变成乾元国少有的花把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