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道洪峰,铁奎和自己的亲卫队,是整支队伍里面最最具有战斗力的一部分,就这样冲闸而下。而大坝再一次合拢的时候,里面剩下的,便是被吓破了胆子,又没有什么战斗欲望的人了。
  见自己的主将已经突围而出,自己又被围在了高岗之上,顿时就变成了一群没有了主见的绵羊,连和横痃一拼的欲望都没有,便纷纷调转马头,朝着山岗上逃了。
  铁奎一开始还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冲出了包围之后,还松了一口气。但是跑着跑着,一个副将却奔了上来,大声的道:“将军,咱们一大半的人,没有冲出来!”
  铁奎仔细看去,却不由的七窍生烟,大声的道:“后队改前队,冲上去,吧咱们的兄弟们救回来!”
  可是这个时候,却是丢失了居高临下的优势,人困马乏的,优势仰攻,效果可想而知。
  于是,铁奎带领的军队,第一次和横痃的军队交锋在一起。横痃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战局的发展,不换不忙的分出来一万军兵,俯冲而下,和铁奎短兵相接,剩下的,依旧是围歼高岗之上的残敌。
  包围圈越来越小,也渐渐的弥补了横痃军队之间的空隙,很快,横痃的军队,就像是铜墙铁壁一般了,马头挨着马头,马腹贴着马腹。密不透风,这样的包围圈,足足有七八层。
  这时候,里面被围的军兵,可谓是插翅难逃了。于是这些人便更加的绝望。一味的朝着山顶上退去。
  哪知道,这喀拉山,除了鬼王道,还有一个外人不知道的危险去处,这里对于不熟悉的人来说,绝对就是一个类似于乱葬岗的所在了。
  这些人都在喀拉山的缓坡活动,不知道,这缓坡的身后,是一个断崖。
  大方卷着雪,吹过缓坡的时候,由于风力很大,缓坡上不会留下雪,全部都堆积在了断崖里面,但是你在外面看的时候,不会知道这里是断崖。还以为是另外一侧的缓坡呢。
  乾元的吓破了胆子的军队,便朝着断崖冲了下去。
  扑哧扑哧
  战马和铠甲的重量,何其的大,顿时就压破了雪壳。陷入到了雪里。
  后面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纷纷拉住了马缰绳。可是后面的人,却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第二排的人,几乎就是被后面的人推下去的。
  人们顿时傻眼了,当战马停下了速度,已经有几千人陷了进去。
  望着前面还在哗哗往里面滚雪粒的雪坑,这些人就不寒而栗。这要是掉下去,且不说冻死,会被第一时间内闷死的。
  山岗上,顿时乱成了一团。
  前没有退路,后又有如狼似虎的追兵,这些士兵感觉,灵魂都要不属于自己了。
  铁奎抬手一刀,将对面的草原奇兵的脑袋一劈两半,红白的脑浆散落了一地,听见了山岗上面的混乱,抬头一看,便是守将冰凉。
  他已经觉察到了横痃的阴谋,但是已经晚了。
  这个时候,摆在铁奎面前的选择,有两个。
  迅速的脱离接触,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再者,就是找到横痃,去拼命。即便是手里的这几千亲卫队,连同自己都搭上。只要是取了横痃的首级,即便是这七万人都丢在这里,来年春天喂了野狼,也是死得其所的!
  一瞬间,铁奎陷入到了挣扎。
  但是就在这挣扎的时候,伤亡在以一个可怕的数字增加着。
  “大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铁奎咬了咬后槽牙,用站满了鲜血的刀尖指着远处的督旗,大声的道:“去,冲上去,切了横痃!”
  几千名亲卫队,在铁奎的带领下,爆发了雷鸣般的呼喊之声。便朝着山坡上的督旗的方向杀了过去。
  横痃也早就防备着这一手,和樊雷打了一个对对胡,便也将自己的最最精锐的一支卫队,调了出来,朝着铁奎的方向扑了过去。
  在这冰天雪地的战场之上。冒着热气的鲜血,顿时凝结成冰,在雪白的地面上,惨烈无比。
  这两只队伍,是王牌对王牌。几乎拼的旗鼓相当,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比拼的只有双方的战斗意志力了。
  而这个时候,在山坡上被围的那些军兵,也爆发了最后一丝战意。被人赶下雪崖也是死,冲上去劈砍几个敌人也是死,死就死,也要畅快一把。
  于是,居高临下的,又朝着包围圈进行猛烈的冲锋。
  人就是这样,在无尽的绝望的时候,就会激发出让人难以想象的意志,老子死都不怕了,反正也是死。
  但是经过了刚刚的一番驱赶,这股力量,刚刚是在包围圈的承受范围之内的。就像是包了一个大馅饺子。不多不少,刚刚好。
  此刻的铁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眼看着横痃近在咫尺,却无法靠近。每前进一步,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战局这样坚持,对乾元国大大的不利。
  铁奎已经感觉手臂酸疼了。战刀的重量,已经挥不动了。铁奎的右肩已经重重的挨了一刀,伤及骨骼。这个时候,他扬天长呼道:“难道我铁奎注定要这样失败么?”
  “当然不会啦!我来了,你就不会输啦!”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云端传来,这声音,空灵而清晰,就像是你的耳边响起一般,说的却是中原话,所有的中原士兵,都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这个声音,就是他们这一生听过最美妙的声音了。
  但是草原上的人却是听不懂的,都朝着天空望去。却不知道声音在什么地方传过来。
  宽阔的战场之上,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双方都静止不动。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不愧是横痃,不愧是草原上至高无上的王者,不但懂得中原的话,而且还知道,对方是来了高人了,还没有看见身影的前提之下,声音就已经穿破了哭号的狂风,一丝不爽的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这究竟是什么样深厚的修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