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这是楚璇玑的不幸,也是楚璇玑的万幸了。
  楚璇玑正值青春年华,就毫无选择的选进了后宫,去陪伴着乾元国至尊无上的君王。在世俗的眼光之中,楚璇玑可谓是一朝飞上枝头了。
  若是慕容涉归只是冷面冷心也就罢了。也可以相安无事的过这荣华的日子。不过是宫墙高深而已了。
  可是这慕容涉归却偏偏不能够自己自己吐纳出真气,甚至连维系生命的真气,都要靠外界进补。
  而楚璇玑恰恰就是这个人。
  而为什么说楚璇玑比较幸运呢?
  在后宫这个人吃人的地方,楚璇玑如此独承雨露,早就成了所有人的敌人了。慕容涉归是见过自己母亲一辈怎样残酷斗争的。于是便对楚璇玑看护有加。
  也不管是慕容涉归良心的谴责,还是其他的理由,在后宫之中,谁也不可以去碰楚璇玑。
  其实在慕容涉归的内心深处,对于楚璇玑,却是另外一个含义了。
  在他的心里,楚璇玑的地位,却远没有那么高,而仅仅是一个器物--药罐而已。
  一开始的时候,楚璇玑作为处子,身上的真气自然是纯净而有丰盈,可是在几次过后,楚璇玑结结实实的昏睡了几个月,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开始有些神志不清了。
  最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楚璇玑的心理年龄越来越小。
  慕容涉归当然知道了这件事的可怕,作为帝王,富有四海的他,却没有去进补下一妃嫔,而是把楚璇玑当成了药罐,说的明白一些,就是一些补充真气的药物,统统给楚璇玑去吃。
  带这些药物在楚璇玑的身体之中形成了真气,再去采补。
  因此,慕容涉归是不允许任何人去触碰楚璇玑的,仅此而已,没有所谓的感情,没有所谓的宠爱。
  楚璇玑就像是一个年少不更事的孩子,当着慕容涉归的面,将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脸上没有一丝羞赧的表情。
  话说,一个小孩子,可能都不知道什么是羞赧吧。
  慕容涉归招了招手,楚璇玑便走了过来,蹲在了慕容涉归的面前,慕容涉归仔细的看着楚璇玑,见她双颊透红,显然是真气充盈的样子,便点了点头,道:“你果然是听话,我交代给你的药,你都按时服用了。”
  楚璇玑仿佛不知道眼前这个,便是威严的君王,只是吐了吐舌头。慕容涉归只是叹了口气,便将楚璇玑压在了身下。
  第二日清晨的时候,莫容涉归早早的便醒了,在床榻之上坐了起来,转头望去,只见躺在自己身侧的女子,一丝不挂,让人吃惊的是,原本青春红润的皮肤,已然是干枯了下去,头发在瞬间也斑白了。呼吸缓慢,一副垂垂老矣的样子。
  而慕容涉归,却好像是找到了当年的风姿,只觉得浑身精神气爽。走路生风。便自己穿上了衣服,走出了璇玑宫。
  这个时候,老内监已经在宫门外面守护了,见萧笙这般模样,也松了一口气,送慕容涉归上车的时候,便只身一人来到了璇玑宫,望着床上的楚璇玑,也是一阵的嗟叹。
  看起来楚璇玑此刻,又要昏睡几天了。
  现在的时节,已经是隆冬十分了,乾元国地处北地,气温相当的寒冷。慕容涉归却连大氅都没有穿,在雪地之中步行。深深的吸了一口凛冽的寒风,这感觉就像是有回到了仙剑宗上面的日子。
  想来想去,那个时候竟然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候,有萧笙,有猛虎,有月儿师妹。现在,这些都离自己这样的遥远。
  一边想着,一边往前走,已经是到了祁元殿的门口,却看见王后正在殿门口等候。慕容涉归这才想起来,现在是腊月十五,正是大日子,要和王后共进早餐的。
  于是又叹了口气,收敛了心神,走进了祁元殿。颜少卿就在后面跟着,身后的几个侍女端着食盒,走进了冷冷清清的祁元殿,夫妇二人相对而坐,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几个侍女小心翼翼的将精致的糕点放在桌案之上。
  一餐饭毕,谁都没有说什么。颜少卿的脸上,也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希冀,却换成了一种冰冷。
  常年的深宫生活,任何一个鲜活的生命都可能变得这么黯然吧。
  待颜少卿离开以后,颜峰便告进了。手里面还端着一个黑色的竹筒,慕容涉归看到这个竹筒以后,便觉得心脏一阵剧烈的跳动,首先传进脑海的便是.....
  莫非,萧笙已经.....
  这竹筒是天师堂和慕容涉归联系的一种物件,有了极其重要的事情,才用得到,今天这个时候送来了,会说什么事情呢?
  显然,颜峰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并没有打开这个竹筒,慕容涉归将竹筒打开,取出来一张薄薄的薛涛笺,上面是一行端正的蝇头小楷,写的却是:“南疆无主,进兵勿缓!”
  这八个字,就像是铁锤一般,狠狠的砸进了慕容涉归的胸膛,他最不愿意看见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此刻的涉归,狠狠的将萧笙埋怨了一顿。
  萧笙啊萧笙,我早就告诉过你!天罡五雷不足惧,当心永夜杀人翁!
  你却就不听!和我抗争,争取这个天下,有必要么?为什么就看不透呢?一个一字并肩王的职位,足够你荣华富贵一生的了!一定要挺着腰子和天师堂对立么?
  其实慕容涉归一开始就不知道,即便是萧笙放弃了天下,也会遭到无情的追杀的。
  颜峰伴君多年,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陛下,今天脸色惨白,咬牙切齿,还带着深深的伤痛,就明白了事情的重要,便抢上一步,问道:“陛下,出什么事情了?”
  慕容涉归第一次显得语无伦次,一滴晶莹的泪水在眼角汇聚,却没有滑落,又望着正在侧耳倾听的颜峰,淡淡的道:“没什么,只是说了契约的事情。”说罢,便将薛涛笺在烛火上点燃了。
  随着灰烬的散落,颜峰的脸上也是越来越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