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带着小云离开院子,村民们议论了好半天,也没有议论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各回各家。
一个男修行者,被舞阳城的娘娘们抓走,却又安全的回来,这其中必定有很多隐秘。
本来作为凡人阶级,是没有资格去议论修行者的,顶多只是将一些道听途说的事迹,当做茶余饭后向同伴炫耀的谈资。
但是,祁天从阳石村被带走,如今又回到这里,这就让村民们紧张了:
——他要是在舞阳城惹了祸回来,全村老小岂不是都得被他连累?
这倒不是阳石村村民忘恩负义,不记祁天当初帮他们抵挡烈阳兽之恩,而是事关身家性命,他们有此担忧实属正常。
祁天带着小云出去逛了一圈,小家伙对飞行的感觉十分着迷,缠着祁天要学,甚至连掏鸟窝的事情都抛诸脑后了。
回到院里,村民早已散去,老村长独自坐在石磨上抽着旱烟,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老爷子在那干嘛呢?”祁天上前问了一句。
其实,他带小云离开后,村民们在这里商量的内容,他都感应得清清楚楚。
他只是想看看老村长的态度,然后再决定,要不要传授小云修行之法。
老村长吧嗒一口没有火星的烟斗,然后在脚底磕了磕,对小云道:“云儿,你二贵叔打了只山鸡,叫你去他家吃饭,你自己过去吧。”
“山鸡?”小云眼睛一亮,转身朝外跑去,没跑几步又回来拉着祁天:“祁天哥哥,你也和我一起去,山鸡好吃极了。”
毕竟是小孩子,哪里明白大人们的事情?今天没掏成鸟窝,吃山鸡也不错啊。
“你先去吧,等会儿我和爷爷一起过去。”祁天微笑着揉揉他的脑袋。
“好嘞。”
石老爷子起身,正要行大礼,却被祁天拦住:“老爷子有话直说无妨。”
于是,石破天将村民的担忧,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祁天至始至终都没有打断他,直到他说完才问道:“老爷子你是怎么想的?”
石破天想了想,像是下了某种重要决定,道:“不管你是不是闯了祸才回来的,只要你在阳石村,我就能保你无虞。”
“连城主你都不怕吗?”祁天好奇道:“可你不曾修行,如何保我无忧?”
“娘娘们的强大众人皆知,岂有不怕之理?”石破天摇摇头,指着身旁的石磨,道:“这座你们修行者所说的法阵,是我师祖当年布置的,里面还有一个传送阵,可以将人送到很远的地方。”
“哦?”这倒是让祁天心中一惊,他之前还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禁制,没曾想,这里面居然还另有乾坤。
能布置传送阵的,必然是修行者无疑,祁天倒是没有想到,石老爷子竟然还有这种背景。
只不过,祁天不理解的是,石破天的那位师祖,为什么要将传送阵布置在凡人村落里?
似是看出祁天心中的疑惑,石破天道:“师祖并不是炎阳国之人,这传送阵也是很多年前就存在的,后来炎阳国灭掉周边三国后,这里也就废弃了。”
石破天虽然没有明说,但祁天了解曾经的炎阳国经历过什么,石破天那位师祖,当年肯定也经常潜入炎阳国掳走女修的人之一。
石破天接着道:“当年我还很小,随师傅来到这里,但那天师傅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无法启动传送阵,就只能在这里生活下来了。”
说着,他推动石磨,石磨移开,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石破天带着祁天走了进去。
转了几道弯之后,眼前出现昏黄的灯光,四壁上摆满了书籍,正北方向赫然有一座传送阵存在。
“这些都是师傅留下的书籍,奈何我资质低劣,终其一生也没能成为修行者。”石破天感概一声,又释然道:“也幸得如此,我才能在炎阳国活下来。”
祁天随意翻看几本典籍,确实有不少都是修行相关的书籍,只不过相比他所见过的修行功法,这些就太垃圾了。
“这座传送阵的另一边是哪里?”祁天随口问道。
“水元国,我的家乡。”石破天感怀道,自从他当年跟师傅来到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水元国。
路途太远了,哪怕他是凡人世界中的顶尖高手,却依旧无法在有生之年到达故国。
祁天并没有要去水元国的打算,只是问了一句就没有下文了,让石破天心中那一丝落叶归根的希冀落空。
二人回到地面,祁天正准备说他并不是惹了祸才回来的,便感应到一道身影在朝这边飞遁。
只见他随手一抹,那石磨所在的位置什么也没有了。
石破天正惊疑间,一道窈窕身影落在院子里,吓得他赶紧跪地磕头。
能飞的女人,可不是只有城里的娘娘嘛,一定是来找祁天的,只是这位娘娘比以前见过那些要好看得多,想来地位也会更高。
然而,接下来祁天和这位娘娘的对话,却把石破天吓得不轻,趴伏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只要能跟在你身边,我不做这城主也罢,求你带我走,为奴为婢皆可。”慕容银月语带哭腔,说着说着,就流下泪来。
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看得人心疼不已。
对女人,祁天是狠不下心的,更何况与他有过亲密关系的女人。
他之所以离开舞阳城,就是不喜欢有人在背后算计他,尤其是关系密切的人。
亲人、朋友的伤害和背叛,比敌人的攻击更难防,伤害也会更大。
不过,通过小金留下的噬金甲虫,祁天知道,慕容姐妹的主观意识,其实并不是想要伤害他,只是想留住他。
但她们哪里知道,祁天身上有着什么样的使命和责任?
祁天叹道:“我可以原谅你,但你的去留我说了不算,得问我的夫人们。”
慕容银月非常清楚,男人和男人是不同的,而眼前这个男人,已经让她神魂颠倒至忘乎所以的地步。
如果自己现在不抓住机会,余生必将后悔莫及。
慕容银月破涕为笑,忙不迭的点头道:“我会努力让夫人们认可我。”
祁天看着慕容银月,严肃道:“在我面前别耍那些小手段,我不喜欢。”
“知道了。”慕容银月低着头,却没有放开祁天的手。
依旧在一旁跪着的石破天,早已被震惊的得麻木了。
这位娘娘竟然是城主?
而她宁愿放弃城主之位,也要跟着一位被这个国家打压的男修行者?
这个世界都疯了吗?
或者说,这祁天到底是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