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殿凤栖谷,便是当年凤舞云的埋骨地。
祁天就是从这里将她带出去,并在凤纤韵融合神魂时让她复活。
如今,凤舞云再次回到这躺了数百万年的地方,一时百感交集,站在那座连台前久久不语。
两人在这里停留了三日,带祁天将状态恢复到巅峰,才离开山洞,沿着笔陡的山峰上行。
当初祁天在这里,被诸葛清风和投靠影族的楚廉围杀,迎着强大的压力爬上山顶才逃过一劫,并且还在这里遇到了岳胖子。
只是因为岳家有事,岳胖子早已回了灵界,以至于反抗神族胜利时,他并没有能亲身感受到,现在他想来圣地也来不了了。
如今这点压力对祁天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圆满的九龙体和真凤之体,就算是巅峰时期的七圣也未必有这么强大的肉身。
“这里其实是当年凤族子弟锻体之地,我和妹妹幼时都曾不止一次在这里锻体。”凤舞云满脸缅怀之色。
在缓缓上升的同时,也顺便为祁天讲述一些,她和凤纤韵当年的往事。
“当年我在这里中了神族的禁咒,难不成神族也知道这里?”祁天想起当年的事情,那禁咒还是后来瑶池圣君帮他解除的。
“不会,那只是神族在炼化祖地的时候,留下的神识印记,被人带走了就没有了。”凤舞云想了想,又道:“但是,此处神识印记消除,神族肯定也会知道,必然会有所防备。”
祁天点点头,这是预料之中的事,若神识印记被抹除都不知道,那神族也太弱了点。
跟着凤舞云的脚步,来到山顶的一块巨石前,只见凤舞云玉手按在其上,看似普通的巨石顿时散发出一股神圣的光辉。
紧接着,石头表面如火焰般扭动,出现一个古老的传送光门,玄光明灭不定,看上去极不稳定。
“这……行不行啊?”祁天有点担心的说道。
“拿六块灵晶出来。”
祁天赶紧掏出六块灵晶,递到凤舞云手中。
她随手一挥,将六块灵晶朝石壁抛去。
刚接触道石壁,灵晶骤然消失,原本不太稳定的传送光门顿时玄光大盛。
“好了。”凤舞云拍拍手,转身看向祁天,认真说道:“活着回来,很多人需要你。”
祁天郑重地点点头,然后上前两步,毫无征兆的给了凤舞云一个拥抱:“这边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说完,没等对方回过神来,便送开了双手。
凤舞云双手僵在空中,一时不知道该表现什么情绪才好。
然而,祁天放开她之后,头也不回的投入传送门中,眨眼就消失不见。
虽然凤舞云知道,圣地的朋友之间,在分别或是见面时,经常都会有这种拥抱。但她却从来没有和谁拥抱过,偶然被一个男子抱住,只感觉心跳加速,大脑一片空白。
再回过神来之时,罪魁祸首已经消失无踪,只见她玉足一跺,红着脸啐了一口:“哼!臭流氓!回来再收拾你。”
话虽如此,但那一脸小女人神情,出现在一直以冷傲示人的凤舞云身上,足以让人跌破眼镜。
……
神界,西南莽荒之地,历来便是流放犯人的所在。
莽荒之地广袤无垠,紧邻死亡海,有大片区域都是一片荒芜,罕有生灵出现。
因为,这片大地一丝灵气都没有,不管多高修为的人来到这里,不但法术用不出,连神识搬运身体都做不到,只能靠双腿行走。
一条杂草丛生的大道上,有辆行驶的巨大兽车正在缓缓停下来。
兽车中有十余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男女老幼皆有。
兽车两旁,则是铠甲明亮的军士,凶神恶煞的推搡着车内之人下车:“到了,到了,赶紧下车!”
“军爷,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您要是把我等留在此地,只能是死路一条啊!”其中一名老者对着军士苦苦哀求,恳求再送他们远一点。
老者面容枯槁,齐胸的胡须,估计是长时间没有打理,看上去灰扑扑的,如同道路两旁的杂草。
“滚开!你做宰相之时,可曾想过有今日?”那军士一脚将老者踢倒在路边,还觉得不解气,一口浓痰吐在老者脸上,道:“送你,也不看看你这幅德行,老子一刀送你上西天见佛祖可好?”
老者擦掉额头的口痰,连忙给军士赔不是,又伸手入怀,似乎掏着什么?
军士冷眼看着他,丝毫也不担心,老者会掏出什么能威胁到他们的东西来。
一家流放之人,全部被废了修为,哪还能威胁得到装备精良的押送兵。
只见老者颤巍巍的掏出一块灵晶,双手递给那吐他痰的军士,陪笑道:“军爷们一路辛苦了,这是老朽唯一的灵晶,勉强能请军爷们喝口小酒。”
军士眼前一亮,一把将灵晶抓到手里,这可相当于他们这种级别的小兵一年的俸禄。
这老家伙竟然还有私藏,不过这军士也没有再去搜他的身,毕竟在出城之前早已有人搜过,有漏掉的已经很罕见了,那里可能会有多的?
更何况,这些人肮脏不堪,臭气熏人,军士们巴不得早点把他们丢掉。
“行了,沿着官道往前走十里便有人家,饿不死你们。”军士嫌弃地说了一声,转身带着队伍返回,这种地方没人想多待。
他们已经足够深入莽荒之地了,回城的路途上千里,沿途没有人家、没有水源、更没有食物。
这些然虽然曾经身处高位,但一朝被剥夺修为,也只能沦为凡人。
想返回城市无异于找死,他们只能继续往前走,或许还能坚持走到有食物的地方。
“爷爷,我们是不是快死了?”
军士的身影消失之后,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老者佝偻的身躯微微一颤,强忍着眼泪轻抚着小女孩的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雨儿乖,咱们都会没事的。”
小女孩儿四五岁的样子,但却很懂事,非但没有哭闹,还帮老者捋了捋凌乱的胡须。
老者喉结滚动了几下,强行忍住泪水,拉着小女孩的手,继续往前走着。
往前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小女孩突然指着前方,喊道:“爷爷,前面有个哥哥在路上睡觉。”
老者猛地停下脚步,顺着小女孩所指的方向,看到路边真的躺着一个人,并且还是一个很年轻、很干净的人。
在这莽荒之地,怎么可能有这么衣着光鲜的人?而且那人的着装也太怪异了点,他到底是什么人?是死是活?
老者将小女孩交给身后的人,并示意大家在原地等着,他则一步步缓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