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娘回到房间,径直来到梳妆台前,其上除了一面看上去极其普通的铜镜,其余别无一物。
只见顾三娘伸手在镜面一拂,竟有一丝灵力波动出现,然后镜面如水波般开始荡漾。
水波一闪而平,镜中显出一道曼妙背影。
“如何?”
镜中身影只说了两个字,那声音空灵悦耳,就像山间缓缓流动的溪水之声,平静中又带着某种自然神韵。
顾三娘微微躬身道:“那人看似吊儿郎当,却谨慎得很,我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人族九宫十八阁中,没有谁能与此人对得上号。”
“何以见得?”
“此人骨龄非常年轻,但体内血气极其旺盛,人族中若有这等人物,我们不可能不知道。”顾三娘想了想,道:“并且他是来参加登天大会选拔的。”
“哦?”镜中背影语气略微有些波动,问道:“骨龄几何?”
顾三娘顿了顿,笃定道:“不足三十。”
镜中身影长时间陷入沉默,也不知她在想什么,良久才道:“你安排一下,我过两天出关。”
“是!少主。”顾三娘恭声应道,然后镜面再次荡起涟漪,那道身影也消失其中。
……
祁天吃饱喝足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立即有侍女送上香茶。
挥退侍女,祁天端着茶杯出现在露台,露台花园是由许多花盆摆放而成。
不过,这一个个花盆摆放得很讲究,竟是一座别致的小型聚灵阵。
踏入其中,顿时就感觉到,身边有淡淡的灵气弥漫。
虽不如在梁雨身边那么明显,但在灵气绝迹的莽荒之地,这种手段堪称逆天。
祁天并没有着急去验证是否能修出神识,而是端着茶杯,惬意的闭着眼睛,躺在露台上的一张藤椅上,脑海里回想着姜玉阳给他说的,通天大会的选拔规则。
炼体士的选拔很奇特,并没有复杂初赛、复赛、决赛,也不是所有人一拥而上,以一场大混战来决定人选,而是以攻擂的方式。
莽荒炼体士排名前十的高手,每人各守一座擂台,迎接其他人的挑战。
当然,攻擂也有简单规则,就是每次只能是一人攻擂。
十大高手并非是孤军作战,会从各自阵营中选出十人相助,凡是想攻擂之人,首先得战胜十位助战者之一,方能获得挑战擂主的资格。
否则,茫茫多的人一拥而上,或者一个接一个的车轮战,哪怕是第一高手柳纹龙,也休想将擂台守住。
若挑战擂主成功,便可取而代之,然后召集自己的助战之人,等着别人来攻擂。
成功守擂十次,便可获得进入九重天的名额。
现在守擂的十大高手,都还没有出手,真正有实力冲击擂主之人,也不会着急。
他们必然会等到最后时刻才会出现,要不然极可能守不住十场胜利。
就祁天的炼体境界而言,这种挑战可以说毫无难度,故此他也不着急赶去擂台。
既然至如归客栈,号称可使炼体士修出神识,那便试试看。
露台上的小型聚灵阵,所能提供的灵气极其稀薄,正常情况下,是很难打开识海的。
祁天放下手中茶杯,依旧保持仰躺姿势,却在暗暗调动身边那淡淡的灵气,去沟通中丹田的珠子。
若真能在这里拥有神识,便可打开储物戒指,就可以去外面的交易场收购资源。
莽荒之地因为没有修行者踏足,所以长久以来,导致各种对修行者有用的天然资源极其丰富,价格甚至比圣地卖得还便宜。
炼体士对修行者的东西需求不大,加之距离外面很遥远,亦无法拿出去贩卖,其价值自然会大打折扣。
在这里大肆收购,拿出去必然会猛赚。
在祁天的意识里,他不可能和其他人一样,会永远的留在这里。
因为,他的储物戒指里,还有炎黄军方的高科技产品,驱动这些装备有没有灵力都可以,现在最要紧的是得拥有打开储物戒指的神识。
祁天躺在露台的藤椅上,远远看去就像是在打盹。
无巧不巧的,祁天所在的露台,正好对着顾三娘的房间,以及四楼唯有那间房。
四楼倒是没什么动静,顾三娘却从祁天出现露台,就一直在关注着他。
顾三娘的惑心之术从来没有失败过,不管什么秘密,只要秘密保有者敢看她的眼睛第二眼,就会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偏偏此术在祁天身上失去效用,因为祁天只看了她一眼,便只顾着桌上的酒菜。
这让顾三娘很不爽,老娘好歹也算雍城有数的大美人,就这么入不得你眼?
同时,这也激起了她的好胜之心,非得把这家伙的秘密挖出来不可,可是有不少人想知道这家伙的底细呢。
但是,当她看到祁天放下茶杯,依然闭目养神,又有些失望了。
如此懒惰一个人,他真有那么厉害?一拳就能打败一名玄体七阶?而这人体格偏弱,也不像强大的炼体士,难道他拥有什么自动护主的法宝?
顾三娘有一茬无一茬的想着,连祁天什么时候离开了露台都没有注意到,这种失神的情况,在她身上可不常有。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顾三娘回过神来,柳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在至如归客栈,除了四楼那位,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靠近她的房间,所有侍女以及有资格走进至如归的客人,都知道这个规矩的。
顾三娘双手背在身后走向门口,原本漂亮的指甲,瞬间变长,且变得漆黑尖利。
门扉打开,外面站着一个面带微笑的青年男子,不是祁天还有谁。
“听说你们这里能买消息?”祁天目光看着顾三娘精致的下巴,开门见山的直说来意。
据说这样看人,目光很柔和,也不会让人觉得唐突。
顾三娘并没有回答祁天的问题,而是凌厉的盯着他,道:“没人告诉你不许靠近这间房吗?”
“我没看到人啊?”祁天无辜的谈这双手,道:“更何况,我敲门了,应该算是很礼貌的拜访吧?”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祁天恍然道:“难不成你是寡妇?”
顾三娘:“……”
她对这厮的忍耐,似乎已经到了极限。
祁天浑然不觉,自顾自道:“挖绝户坟,扒寡妇门,这确实很缺德,那我还是改天再问。”
说着,祁天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