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阴影,藏匿在水中,好似感受到了陈觉民的存在,也或许是因为陈觉民触碰到了水府的防御,引起了它们的注意,纷纷向陈觉民汹涌的扑来,要将这个入侵者撕成碎片。
陈觉民虽失去了修为,不过一生征战,对于气息极为敏感,从刚刚微弱的水流变化中,就察觉出了不妙,否则他现在绝对难逃一死。
尿性,真的很尿性。
想不到这座水府中还会有守护兽一般的存在,并且一出现就是一大群凶兽级别的鱼兽。
强大的古代修士都喜欢豢养凶兽,乃至异兽。一座完好的水下洞府遗藏中,会出现守护兽这样的存在,也并不奇怪。
“吼!”
千钧一发之际,陈觉民甚至已经感觉到了水下张开了一只血腥大口向他吞来,只待锋利的口牙合上,就能够将他脆弱的身躯绞成碎片。
陈觉民此时此刻用尽全身力气,奋力一跃,翻滚上岸,趴在远处的草地上。
溪源湖上,激起了千层波浪,一只只巨大的鱼兽紧随着他的身体跃出水面,极为不甘的发出一声声嘶吼,眼瞧着自己的地盘被侵犯,自己眼中的猎物逃脱,愤怒到了极致。
他丝毫不怀疑,这只鱼兽血腥的大嘴,能够将任何一个先天十步的修士咬成碎片。
这是一只凶兽,已经达到了先天巅峰的凶兽。
这个世界,除了修士之外,同样有着各种生物,其中一些,因为吞噬的血肉,或者是生存久远,变得极为凶猛和狡诈。往往能够为祸一方,以人为血食,就连先天十步的修士哪他们都没有办法。
这样诞生的强大生物,被称为凶兽。
凶兽也是世界上诸位危险的生物中,数目最多的一种,只要拥有足够的血食,乃至是天生寿命悠长一些,很多平常的生物都能够成长为凶兽。
不过凶兽永远都只是凶兽,凶兽的体内不可能产生真元,不可能释放出法术神通,甚至永远都不可能拥有超过先天十步的力量。
当然,世界并不是总那么循规蹈矩,在无数的野兽,飞禽,游鱼等生物中,总会产生一些极为稀少的异兽。
异兽,就像是普通人中拥有灵根者一样,它们是万兽的宠儿,是与修士比肩的存在.....
可是这一场席卷五大仙国的变革,并不在凶兽,异兽中产生,因为普通对野兽们和普通百姓们相比,它们缺少一样东西,那就是智慧。
在接下来惨烈的战争中,这些凶兽,异兽,都成为了修士们的资源,他们成长的垫脚石。
只有一些较为聪慧的生物,才能够在这场变革中延续下来。
陈觉民就知道,现在横行天下的三大帮会,幕后的大佬们,便都是这些化了形的异兽。
他现在才深深的出了一口气,穿了衣物,头也不回的往袁家的方向奔去。
但走在路上时,他的脑子里却还是思量着刚刚那群鱼兽。
显然这群凶兽级别的鱼兽,应该只是这座手下洞府最薄弱的一道防御,虽然每一只都拥有轻易灭杀陈觉民的力量,但这群鱼兽的根本目的,还是水府主人用来清扫小杂鱼,甚至是用来观赏的......
因为这群鱼兽着实威武凶猛,长的倒是各有特点,令人看了眼前一亮。
这座水府主人,少说也是天地境的强者,恐怕绝对会留下异兽作为守卫,就是不知这异兽是否化形,拥有多么强大的修为。
不过与水府主人一个时代的异兽,活了这般悠久的岁月,早已年老成精,聪慧无比。
也许是发现了陈觉民的存在,只是不想鸟他罢了。
对于蝼蚁尘埃般的东西,它实在提不起兴趣。
陈觉民也暗暗庆幸,没有引出更为强大的存在,又在思考着,这样强大的防御,其中必然有更多惊天动地的防御手段,那么为什么在两个之前又会被人悄无声息的攻破。
这群人到底是谁?
陈觉民脑中思量,但他的脚步也没有停下,很快便离开了溪源湖附近,蹿过小道,入了乌山县城中。
乌山县城里共有八条街道,小巷坊道穿插而过,大致分布为四个区域。东区都是县衙,军营等有管制的禁区,很少有普通百姓会贸然前去。南区则是权贵们府邸所建在的地方,也是乌山县里最为繁华,大气的地方。
剩下的北区和西区,当然就是普通百姓们所居住的片区,不过大致还是有些不同,北区生活的人大多跟县里的大户人家有些裙带关系,可能是因为手中的钱钱比较多,明显比西区来的有生气一些。
至于西区,那就是真正苦哈哈们居住的地方,乌山县的码头也建造在西区,这样一来,西区更是鱼龙混杂,脏乱不堪,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地下帮派更是横行霸道,令西区成了一片混乱之地,每个夜晚总有几具尸体,会被扔到西乌河中,飘不起来,也在这世道上渐不起一滴水花。
袁家的府邸大院,建在繁华的南区。
远远望去,袁家府邸红漆的大门,门当与户对彰显着身份,府中十数个院落,占地近百亩,雨榭亭台,楼阁山水,应有尽有,可见袁家在乌山县中拥有怎样的地位。当然再气派的府邸,也有肮脏的角落。
陈觉民此刻循着记忆,找到了这个不起眼的角落。
石砖砌城的高墙,小角落正好有一个四尺大小的圆洞,洞内外极为脏乱,杂草丛生。其实这洞,是袁家唯一的一个狗洞,也是唯独一条通向自由的小道。
这狗洞是陈觉民地位一落千丈,沦为奴仆之后才发现。当初袁家家主,袁烈阳就豢养了一只凶兽级别的猎犬,后来猎犬不知因何故死了,狗洞也荒废了许多年,但一直没有堵上。
后来几年在袁家为奴的时间里,他除了做一些杂事外,一直在做着两件事。第一件便是从大公子的书房中偷书,第二件就是钻狗洞前去溪源湖畔读书。
眼前这狗洞后面的袁府,无异于是一个囚笼。
但现在陈觉民不能走,提升实力也变成了他最首要的目标。
可笑的是,现在对他而言,提升实力最好的地方,竟然就是袁府。
当然,他真正的目的还是在等待那个人的出现。
这个狗洞,对于其他人而言,钻狗洞好像是一件极为耻辱的事情。可是对陈觉民而言完全不一样,因为这个狗洞,竟是在他的童年之中,唯一一条通往自由的道路。
甚至这个狗洞,在他的眼里,颇为神圣。
当陈觉民钻井这个狗洞之后,才从杂草堆里冒出头来,身边就传来了一声冷哼∶“好大的狗胆,身为一个奴仆,竟然敢偷偷逃出府中。”
“陈二少爷,真是好大的少爷威风啊!”
果然。
这个身影没有出乎陈觉民的意料,阴森森的嘲讽在他的耳畔响起。
陈觉民转过头来,就见到袁家里的一个奴仆管事,袁峰正冷冷的瞧着他。
果如前世一般,袁峰现在已正站在狗洞口等待着他。不过好像现在的袁峰比前世更为愤怒,因为陈觉民令他等待的时间更长了。
陈二少爷这个名号,曾经这个,他被袁家上下都以为是地灵根的天才时的尊称,到了现在,也变为了袁家上下奴仆对他的蔑称。
此时此刻,袁峰手中正拿着一条三指粗的麻鞭,恶狠狠的盯着他看。
身后五个壮硕的下人,目光更是凶恶,露着一股兴奋的情绪不住的打量着他。
对于袁峰的到来,陈觉民早做好心理准备。
因为前世在他回来的时候,袁峰便已经带着人在这里等着他。更不要说现在,更是晚回来了许久,恐怕袁峰心中的怒火已经比前世变的更为猛烈。
“身为奴仆,不守奴仆的本分,就是死罪。”
“竟然将主家的事情放在一边,竟然偷偷逃出府去,这一次你死定了。”
“陈二少爷啊二少爷,你难道忘记了家主对你的大恩吗?当初真当少爷般供着,与大公子一样的待遇,还能识字读书。谁叫你天生奴才命,怪不得别人。”
“现在你这样忘恩负义,就是一个死罪!”
袁峰口中怒道,随即大喝一声∶“要死也没有那么容易,将他拿下,先给老子抽五十鞭子爽爽。”
袁峰一声令下,身后的下人如狼似虎一般一跃而出,将陈觉民扑倒在地,扒光衣裤,当即按在了地上。
啪。
啪。
啪......
陈觉民任人摆布的按在地上,袁峰狰狞的笑着,用尽力气抽打着鞭子,每一鞭都狠狠的抽在他的身上。
仅仅十鞭之后,陈觉民的身体就承受不住,一个呛啷,匍匐在地上。
陈觉民知道这一次跟往常不一样,以往或多或少这些袁家下人,袁家管事会顾忌陈觉民曾经的身份,虽然嘴上嘲讽不停,平日里总会为难他,但始终不敢对他下狠狠的杀手。
要知道袁家的下人,就连袁峰这个管事,都掌握着生杀夺于的大权。
可这次却不一样,只因为袁家大夫人在某次喝茶时,轻飘飘的一句∶“这个耻辱,谁在乎他的生死。”
袁峰一个下人能够爬到管事这个位置,自然是极善钻研,很懂事的明白了这一句话的含义。
现在他手下的每一鞭,都是冲着性命去的。
但陈觉民硬是一声不吭,令人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