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已没了任何手段。”
风球被袁世宏悉数破尽,谁也没有想到他的手段竟然强横到此。
而陈觉民身子显露后,真正已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论起手段,陈觉民不算少。无论是各种黑铁法器,还是傀儡,以及战争法器,甚至连精神力,都是令他能够在同境之中抗衡多数,乃至斩杀同境的手段。
但现在却没有任何一种手段,能够在这个时候挽救自己的性命。
前一刻还是站在飞石隘前的大英雄,这一刻却被追杀到没有任何一条活路。
“说不定可以将那个破盆子顶在头上试试。”
陈觉民心中苦笑。
那从水下秘藏中得来的破盆子,经过陈觉民的多次研究,以及几次失败的祭炼后。虽没有开发出它的功能,可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够坚挺,应该能够抵御精深法术的攻击。
可真能拿出顶在头上做锅盖?
别开玩笑了,虽然那破盆子够硬,但也只是盆子本身硬,并不会散发出任何的力量,将陈觉民护佑进去。
再则言,袁世宏就是为了这个破盆子而来,真拿出了,假设被袁世宏认出,岂不是更麻烦。
这种念头也只是想想而已,唯一的作用,就是在死亡到来之际,调整下自我的心态。
“前方竟有一个飞石风暴将形成。”
几个呼吸的时间,陈觉民突然又发现了一线生机。
要知道飞石风暴原先在飞石隘中数年难得一见,但袁世宏进入此地后,连连破灭数十个风球,这些风球消散之后,力量并没有彻底泯灭,反而是在虚空中凝聚,将要化为一个风暴。
但是飞石风暴,陈觉民闯进也是九死一生,可袁世宏同样也会重生威胁。最起码他的行动亦要受阻,并且诸般手段在风暴之中都用不上,至少也会受到限制。
“简直是因祸得福,如果袁世宏不如此快破灭这些风球,也不会产生风暴。”
“我简直是历朝历代,野史神话当中才会出现的时代主角啊。”
“拥有极大的气运,身为天命之子,但凡绝路,总有无数生机的降临。”
眼见飞石风暴已经形成,陈觉民心中简直大喜。
他以为一直,无论在多危险的时刻,总会有生路,但这些生路绝对不是无端出现的。必然是早已做出的准备,只不过及时派上了用场罢了。
例如在乌山县里时,他还是先天修为,就依靠异兽傀儡,躲避了洞元修士的追杀。
而现在,他如果是用战争法器,或者自身的某种手段,为自己谋得了一线生机,那简直是理所应当,完全符合他的人生观。
可现实总是残酷的,他已然没有了任何手段。
但在这个时候,前方惊现一丝生机。
就是在这种时刻,倒霉的人看见了一丝幸运,就会误以为,自乃是天生主角,天命之子。
袁世宏的嘴角,则浮现一丝轻藐的笑意。
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的天命主角,要是真有,那很好,他袁世宏绝对算得上一个。
那是他袁世宏的气运大,还是自家一个家奴的气运大?
想都不要多想,虽然袁世宏同样也看见风暴的形成,可是却丝毫没有放在眼中。因为陈觉民就想要冲入风暴之中,也需要一段距离。
而这段距离,足够袁世宏施展法术,击杀十数个陈觉民了。
其实从陈觉民暴露身形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死亡。
某种意外,在绝对实力的碾压下,定是毫无生还的理由。靠着各种各样难得一遇的特殊情况,以及惊现的变化,可以死里逃生,那种人,永远只会存在故事中,不会存在这个世界上。
想要在力量下活命,除非有力量!
“呵,世间没有所谓的主角,可以在命运的帮助下逃出升天。”
“如果有,主角是我,命运要亡的人是你。”
嚣张的声音,响彻天际。
这就是袁世宏的心态,已是霸气到了极点。
最后这一式将要陈觉民抹杀的法术,从他手中一跃而出,竟是头栩栩如生的炎鸟,炎鸟挥痴而来,带着滚滚烈焰。
从上次的炎虎,到这招炎鸟,可见袁世宏除了作为底牌的法术,以及辅助战斗的其他法术外挥,寻常主要战斗的法术便是炎道。
不过这炎虎与炎鸟,可都不是寻常的鸟,而是模拟异兽,拥有更强大的威力。
眼前这只模拟的就是“独朱鸟”,这种异兽除了浑身烈焰之外,只有一爪,这一爪却能够在空中抓取地上猎物的魂魄,它亦只食魂魄。
这一下,陈觉民顿时被感觉沉浸在了滔天的烈焰之中,不过几个呼吸,就如在烈阳下烘烤了数日一般,头晕目眩,呼吸停滞,乃至失去思维。
这仅是落入精深法术的精神震慑之中,短短的一瞬。
可想而知,下一刻,他的魂魄就将被扯出,落入袁世宏的手中。如他所言,炼上个七年七月七日。
“呵呵,要死了!”
他最后还伸手抹了抹背上的旗帜,虽然在战斗中破损了,但因关键交战时,陈觉民都撑着护盾,大部分竟还完好。
“说好的人在旗在,没有失信。”
“不过人不在了,旗当然也会倒,兄弟们不要怪我啊。”
这是陈觉民最后一个念头,闪过之后,脑袋一混,便不知所以。
可他将要死,下一刻,却轮到袁世宏面色大变。
整个飞石隘中,一道声音,震荡气流,扫平砂石。
“你绝对不是世间的主角!”
“但陈觉民,至少是我兴民会中的主角!”
“既然是我兴民会中的主角,我兴民会自会在危难之际,护他周全。”
音如龙虎,贯入陈觉民的耳中,令他惊醒。
短短失去意识,昏沉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却犹如死过一回般,好似过了许多。
终于,待到陈觉民恢复了意识,恢复了时间的感知,恢复了对身体的操控,睁开双眼。
一只手,捏散了那道法术。
前一刻还要将他灭杀的独朱鸟,已消散于空。
“这道法术很强,甚至有着本元法术的意味。”
“但这种力量,并不足矣跨跃我尸体,击杀我兴民会的人!”
陈觉民发现,一道伟岸的身影站到了他的身前。吐出的话语声音,温暖之外,莫名还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