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宏说完,并未当场带着众人将陈觉民击杀。而是转身而走,回到溪源湖畔设下的营帐当中。
粘杆处的一众辫子狗也只得作罢,因为他们知晓,以袁大人的性格,此事绝对不会允许他们出手。
而袁世宏虽然并未如期而至,但并不代表其人善变,相反他说出的话,一样是一言九鼎。不过碍于职责在身,他终究无法离开乌山县。
对于他这种心怀野望之人,必要之时,亦可以不拘小节,毫不挂怀私人恩怨,只重大业。
虽说现在他的大业,还只能够称得上是“小业”。
“原本以为我会失信,虽说我在意的不是日期,而是最后是否会达到誓言。但失信,就会掉了格局,现在早些击杀了陈觉民,结束此事更好。”
袁世宏心道。
他回到溪源湖畔,并未修炼,而是对着墙上悬着的一幅地图,琢磨着什么。
虽说他已经开始正视陈觉民,可一但明日的长水一战定下后,就不会再将其放在心中。因为这一战的结果,在他心中已成定局。而他面前的图册,则是水下遗藏中已被攻略的大致地形。
显然,袁世宏还在是琢磨着攻略遗藏之事,这才是他心中的头等大事。
至于陈觉民,迈步走进了城门,乌山县城的大门。
“陈英雄,这不是陈英雄吗?”
“陈英雄回来了!”
安和的县城,不少人百姓们认出了他的身影,纷纷目露崇敬,弯腰躬身。
现在整个县城,再没有出现过一个黑帮,百姓们更是凝成一团,就连新上任的县令大人,都不得放肆,须要顺着百姓们来才可。
而陈觉民则依旧走的北门,扔了两个买路钱给值守的士卒,惊得士卒眼前一黑,脑子根本反映不过来,可他已经进了城。
望着街上百姓,他突然第一次感到了满足。
“我离开了县城,新党夜校被剿灭,又有粘杆处镇守在县中,朝廷还派了新县令上任。”
“这一切,好似会令我从前所做的一切通通荒废,使得全部恢复从前的模样。百姓一样疾苦,人民一样的悲哀,凡人还被看作草芥。我就真如称号一般,成了昙花一现的英雄。”
“可以并没有,这些事情并没有发生,现在的乌山县,县令不敢妄为,百姓站在街上腰板挺得老直,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份名为尊严的东西。这是为什么,因为我想要改变的一直都不是躯壳,而是人心。”
陈觉民将县城中的一幕幕收入眼中,对于自己接下来的道路,更为明确了。
整个乌山县,所有的百姓,与曾经截然不同。那是因为他们知道了自己的力量,通过陈觉民的举动,改变了一尘不变的想法,知晓世界上有些事情,他们也可以改变。
正是因为这样,百姓门凝成一股力量,就连县令都不敢放肆。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想要改变民族,壮大国家,第一个要改变的就是百姓们那一颗心,改变他们的眼界。”
纵然唤醒一个民族意志,改变一个国家民心的过程,需要付出无数鲜血与生命。
那都是值得的。
因为这是遗泽万代的壮举!
而这些百姓们在知晓了陈英雄的归来,没有跪下显得卑微,没有喝彩显得信仰。只是将一份尊敬表现在礼节上,将一份崇拜蕴含在眼神中。也许太过平凡了些,可只有这样,才是对于陈英雄真正的尊重。
乌山县的百姓们,久而久之,也感受到了陈觉民心中的大志。
至于新来的县令,听到陈英雄再度出现在乌山县的时候,整个人都吓得从躺椅给摔在了地上,哪有一个洞元境修士,一方父母官的风度,只剩下了满脸惊恐。
只能够在心中暗暗祈祷,溪源湖旁粘杆处的那些杀才们,能够震住陈英雄这位大佛。
“福临酒家。”
陈觉民走到了一家熟悉的店门前,抬头望着依旧略显俗气的牌匾。入了店,朝着小二道∶“豆沙包,红烧肉,加份青菜,谢谢。”
小二忙不迭的点头,急忙忙的呈上了菜色,掌柜的见陈英雄进来,都惊呆在了原地,倒还是跑堂的小二比较灵醒。
还是熟悉的几盘好菜,陈觉民吃了个饱肚。
随即朝着小二朗声道∶“打包两笼豆沙包。”
拎着热腾腾的豆沙包,他放下银钱,便出了乌山县城,往长水旁去了,直接上了山,寻到了当初那座河神庙。
可惜长水河神庙早在当初一战,就被毁成了一片废墟。
陈觉民盘坐在废墟上,就直接坐到了深夜,星斗漫天,闪闪生辉,望着头顶,取出了豆沙包,吃的好一个甜蜜,就是少了一个人来分享这一份甜蜜的感觉。
突然他来了兴致,从一片杂乱的废墟当中,挖出了残破的神像,将神像摆正立好。好在神像手臂未破,他便取出了大神关刀,恢复原先的大小,挂在了神像的手上。正是当初的一幅模样,甚是好玩。
陈觉民依着神像,就陷入了睡眠当中。
直到第二日,大日当空!
风萧萧,长水流。
有一人来到长水河上,目光远看,见到了依着神像而睡的人,轻啧一笑,却并未出声。只是静静的站在河上,等待那人的苏醒。而他则站在,便令长水河上再未有一股风,一朵浪,好似镇压了整条河流。
在他的身后,没有一只粘杆处的辫子狗。
只是一个人,来此一战。
纵然粘杆处一群辫子狗想要跟来,可却没有一个人胆敢违背他的意思,可见其对于属下的掌控之力,已经到达了巅峰。
而陈觉民睡的很香,痛痛快快的坐了一个美梦,不知梦到了什么。直到日上三竿醒来时,才是满脸遗憾之色。随即伸了一个懒腰,取下了神像上的大神关刀,持刀站了起来。
他突然回忆起,上一次站在这里,还有佳人舍命相伴。
这一次倒是可怜的紧,只有大敌静待醒来。
“来战吧,这必会发生,必要分出生死的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