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玲珑湖,位列上品绝地。
很多修士都会惊与它的美景,而忽略了它的危险。
实际上莫不是有秀天天司坐镇此处,将这处上品绝地的危险都给镇压抹平的话,就连游船赏景,也会变得危机重重。
而一处上品绝地的危险镇压起来容易,可要完全抹平却也是不易,况且没了上品绝地的危机,那么就代表着没有了奇特的环境,许多的法材灵药,天才地宝便不会诞生出来。所以在湖水之下,还完全保留着上品绝地的原始生态。
激流汹涌,异兽成群,幸好元灵境的修士已算是拜托了最底层,在诸般险境面前都有了自保之力。
连续下沉百丈之深,四周已是水底幽暗,不过以二人修为,还能够依稀看得清周身情况。
陈觉民这才发现,这八宝湖何至于广阔,同样深远,看来若不是修女天司镇压此处,恐怕经过数千年的衍变,早已化为了下品天险。
这一路遁行,陈觉民心思数遍。
一开始阿玲点到他的姓名,无疑令他狂喜,以为要上演一出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好命运。
可百丈遁行,阿玲从未停下过一步,只徒留背影与他,不禁又使得他内心担忧。深怕眼前的阿玲,已经成为了扶桑仙国的神代照雪。
而将他引入八宝湖底深处,就是为了将他斩草除根。
若是这样,陈觉民面临的可是毫无生机的绝境。要知道神代照雪可是夺舍重生之人,虽比不上他倒溯时空,但都有神婴境的底子,他丝毫占不到优势。并且神代照雪的手段绝对不是他可以比拟的,在未来神代照雪也成就九劫强者,更是弹指间可抹杀他一个神婴修士。
陈觉民毫无迟疑的跟在她身后,无疑是一场巨大的冒险,可他便就是愿意如此。
直到在百丈深处的湖底,粼粼水光,阿玲转身过了身来,蒙面的白纱亦在此时此刻,被流水卷去,露出了她含泪的双眼,欣喜的美丽面容。
在这个时候,陈觉民没有丝毫的犹豫,伸手双手,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抱在了怀内,轻轻的低下头,撩开秀发,蜻蜓点水一触额头。双手抚着她的面容,尽释重负的出了一口气∶“我总算找回你了。”
就在阿玲回头的那一刻,陈觉民便知晓,他赌赢了,他真的找回了阿玲。
“我不只要找回你,我还要带你离开这里。”
这是属于一个男人的承诺,用生命也要完成的承诺。
阿玲微微一笑,婉如蔷薇,她的美已是胜出当初乌山县百倍不止。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小姑娘,但踏上了修行之路,从内到外,灵魂到气质,都经历了数次升华,但唯独不变的是她看向陈觉民的是眼睛。
二人抱在一起,都是用精神传音,这时候阿玲才解释道∶“觉民哥,洛神峰的殿宇当中,都是坐镇着秀女天司的强者,所以在鸳鸯岛上,根本无法跟你相认,便是用精神传音都毫无作用,立马就会被人揭破。”
“只有隐藏在八宝湖底百丈之一,借助地利,我们才可相认,否则面临的便是神婴强者的抹杀。”
阿玲继续解释道,陈觉民是越听越心惊。纵然有所预料,可在得知了秀女天司有神婴强者坐镇后,心底还是一暗。
别说神婴强者了,就算是合丹强者,陈觉民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胜算。
当然战争法器不算其中,而且他也没有成建制的军队,来使用这些法器。
随后阿玲还道∶“芳华画舫正是秀女天司的闽州部,天下九州它设有九部,各州为首的神婴强者,都是女子,整个秀女天司也都是女官,神婴强者领执事夫人的官职,虽在宫外,但属于后宫之职。”
“当初我便是因天灵根的原故,被执事夫人抓到洛神峰上,与近百女子一同,再过一月就将被献入宫中。”说到这里,阿玲的语气不禁有些凄凉。
要知道,其余的女子无论姿色还是天赋,都无法与她相比。阿玲已被作为最重要的一位,将在宣统帝正式收纳秀女,欲要选后时,献到君王侧。闽州的执事夫人相信,在将来成就后位还需要机遇,可能够确定,后宫中必有阿玲的一席之地。
况且秀女天司除了搜寻天下容貌出众,资质过人女子外,还负责培训她们,而在诸多因素相加的结果下,阿玲不仅没有受伤,反而是获得了许多资源,一路晋升到了元灵境巅峰,对《玄女御天书》有了新的感悟。
并且在向往的丹道上,成就了炼丹宗师的造诣。
一切看来好像都还不错,可陈觉民却明白阿玲的苦楚,那是一颗心被禁锢的苦楚,一个人被限制人生,限制自由的苦楚。
“苦了你了。”
“等到了觉民哥,一切都值得,而且我也炼制出了能够接触鸦片毒瘾的药丹,虽说只需区区几种法材,但成本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还是太高了。阿玲想等到有了丹道大师的造诣,一定能够研制出天下贫苦人民都用得起的药丹,解决天下人心中之毒。”
阿玲说到这里,眼中都发起了亮光。
陈觉民也笑了,因为他第一次见到有人成为丹道大师的目标,不是为了炼制出绝世无双,惊天动地的灵丹,而是为了炼制出最贫苦百姓都能够使用的药物,只为将他们从苦海沉沦中渡出。
“阿玲也千方百计的探寻信息,知晓了觉民哥做出的大事,觉民哥真的成了英雄呢,百姓都在颂扬。只是海战一役,觉民哥太过冒险了。”
“并且我知道觉民哥一直会来寻找阿玲,才想进办法,能够替下之前的花魁,参加这场丹艺文会,其实只不过是为了引来更多的注意。没想到,真的再次见到了觉民哥。”
阿玲说到这里,当中曲折风险可想而知,毕竟秀女天司的意志,怎么又可能被她所驱使。
“阿玲还与少执事夫人定下约定,只要夺下此次丹艺文会的头筹,那么便可恢复自由之身。”
说到这里,阿玲面上竟露出一丝自信之色,还暗藏着决绝。
可陈觉民听了却是心神巨震,脱口而出的惊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