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开江帮的船只化为绚丽的火簇,滔天的火光倒映着陈觉民的身影。
这些汉子一下都看懵了,原以为又是一代强人出世,可却没有想到,这强人将整个开江帮给付之一炬,什么都没有留下。
那么他杀了这样一场,不为钱财,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同时猪仔们与亲人们互相拥抱在一起,喜悦的哭泣声,在码头交织。
本以为失去的亲人,又这样回来了。
每一人个都忘记不掉这个手持关刀的身影。
同时陈觉民也见到了阿玲的父亲,不过想了想,现在码头上的眼睛都在注视着他,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仅仅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
突然之间,远处的李姨就这么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带着他的女儿女婿磕头到∶“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老身来世做牛做马都报答您啊......”
这一幕,变成了下一幕,整个码头的百姓们好像在此时此刻才清醒过来,望着那道手持关刀的身影,全部都跪了下来。这些人中有老人,有孩子,有妇孺,也有刚刚被救下的青壮,但是他们无一不是在磕头,在流泪,在道谢。
“老天爷啊,你让老朽在黑暗中苟活了一世,总算在人生之末,见到了一丝光明。”也许是太久没有见到光明了,一个老头也都趴在地上哭的满脸泪痕。
陈觉民很想笑,笑笑自己真伟大,但是笑着笑着,他却留下了两道泪痕。
需要伟人的世界才可悲的,只有平凡的世界,也许才是幸福的.......
突然,远处码头传来了一阵喧嚣声和脚步声。
陈觉民抬首远远望去,才发现原来足足数百县卒已经冲到了码头的大门。要知道西区的码头虽然远离县城中央,但也在乌山县内。刚刚那一番杀戮,早已经引起了县衙的警觉,不过还以为是帮会的火拼,罗永在愤怒之余,也只派出了先天十步的下人带着县卒前来警告。
要知道现在乌山县可正是多事之秋,怎么开江帮这些人还如此不开眼的闹了起来?
可是这些县卒刚刚冲到码头里,却发现了些不同。
满地的死尸,太过血腥,而且定睛一看,怎么死的都是开江帮的人,另一伙人呢?
乌山县三大帮会向来都井水不犯河水,并且小利益虽有争执,但大方向可都是互帮互助的存在,多少年没有如此血腥的拼杀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就出现在县卒的心里,更何况眼前怎么如此多的百姓在码头上,竟然还在码头上抱着?
这是什么情况!
为首的县卒滴溜溜转动着眼睛,凶横的拎起码头上一个无辜的围观汉子∶“这群人是怎么回事!”
说着,伸手指着远处互相团聚的百姓们。
“还有这个,这个,到底是什么状况!”
突然这县卒又睁大了眼睛,朝着远处冒着滚滚浓烟的货船吼道∶“还有那船,到底怎么回事?”
这汉子很是无辜,但面对数百凶神恶煞的县卒,他哪里敢不从,更何况拎着他脖子的那位,也有着先天十步的修为,分分钟能够要了他的性命。
“大人大人,那些都是被开江帮放出来的猪仔们。”
“嗯?”这人可不傻,开江帮怎么又会将辛辛苦苦弄来的猪仔们给放了出来?
“开江帮的十四位小船主和三位大船主,都死啦,都被人给斩了!”
“那人还将整个开江帮的货船全烧了,并且将猪仔们都给放不出来。”
那汉子跟倒豆子一样的一股脑的全都给说了出来。
看这为首的县卒却震惊的不可置信,惊道∶“难道是洞元境的修士出现了?”
“一个洞元境修士趁着开江帮的舵主不在,灭了整个开江帮?”
要知道,也只有这个洞元境修士有着这个本事。导致这为首的县卒一下也不敢上前。
“你可见那人使出了法术?”
“没有没有,只是用一柄出奇夸张的大关刀,凶猛的很,但是却没有使出法术。”
这开江帮被灭可是一件大事,最终这人跺了跺脚,还是县卒县卒冲进了人群。
“让开让开,县衙抓人!”
“通通给我蹲下,否则通通都抓回去。”
数百县卒冲入了码头,更是一片慌乱,可到了现在却没有一个人蹲下。反倒是百姓之中几个德高望重的人站了出来道∶“做人要有良心,大恩不言谢,是汉子的就上去将这些走狗给拦下。”
“恩人冒着生命血战一场,救我们。我们用性命给恩人换取一丝时间,正是理所应当。”
几人老头站了出来喝到,家中被救出的男儿们,与刚刚所有被救出的猪仔们,听了都是面上一胀,挡在了县卒们面前,制造起了混乱。
“你们干嘛,想要造反吗?”
“你你你......”
整个乌山码头更是陷入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慌乱之中,陈觉民望着一幕,眼眶也有些湿了。
只要道义还在人的心中,中华民族就还有得救。
他混迹与人群之中,正欲要偷偷溜走。
一个八九岁的小娃,却从群中蹿了出来,拉扯着陈觉民的衣角,用他稚嫩的声音道∶叔叔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将来一定要做叔叔这样的人!”
陈觉民望着他幼小的面孔,摸了摸他的额头,突然笑了出声来,想来想去,开口笑答∶“我姓陈,叫我陈英雄就可以了。”
“你将来一定要做个英雄哦。”
蹲下来,陈觉民轻轻的捏了这个娃娃的小鼻子。
这娃娃还有些不愿∶“陈英雄,不要捏我鼻子好不好。我叫做阿俊,别人都叫我俊娃子,以后也要做个英雄。”
“加油噢。”
在这小娃娃的注视下,陈觉民的走了。
他的身影消失不见,而码头的慌乱却在一个时辰后,县尉大人亲临,才逐渐平息。
不过这一次出乎意料的是,县衙竟然没有抓任何一个百姓回去,着实令人没有想到。
这原来暴虐的衙门,怎么突然换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