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继祖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黑衣人的身边,弯下腰来说了句“对不起了同学”,然后把大拇指按在对手灵甲图腾上方的小圆圈上,印上自己的胜利宣言。
这可不是刚才使枪的那一位黑衣人,而是他的第二位“敌人”。
依靠桃木短剑的拙劣表演,加上出人意表的近身攻击,屈继祖在试炼山谷中以两连胜开局,心情大好,于是跟对手多说了一句:“你的雄鹰图腾蛮威风的。”
刚才的出手很重,对手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便靠在树上任由屈继祖施为,突然问了一句:“你不是体修,只是把近战火符绑在手里?”
屈继祖点了点头,应道:“捡了张空白符纸,不用白不用。”
“你能够制作火属性的符箓?”对手又问了一句。
“这很奇怪吗?”屈继祖应了一句,转身欲走。
对手有些急了,连忙说道:“请等一等,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怎么个交易法?”屈继祖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手下败将。
“我有五张空白的火属性符纸,你帮我画三张火符,我送你两张空白符。”看见屈继祖的眼光有些不善,对手又马上补充了一句:“符纸我藏了起来,并不在身上。”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制作符箓,要花两张空白符纸来请我?”
“因为我的体质是典型的冰雪属性,难以掌握火属性符箓的制作手法,所以有此一问。”
“好,我答应你,不过分配的比例要改成三二,我三你二。”
“成交。”
......
半个时辰以后,屈继祖目送着对手的离开,再看着手中那三张空白符纸,一个念头从脑海中升起。
又过了一个时辰,一把原始但相对完整的手弩出现在他的手里,旁边的树下还插着五支木质短箭。
“昆仑山果然是块宝地,各种动植物的种类齐全,比石门村强太多了。”屈继祖感叹一番,拿起手中的工具,又开始了他的狩猎之行。
......
高斌扛着一把黑色短柄的紫金大锤,趾高气扬地走在试炼山谷的山林间。
在这一届新生里,他各科的成绩都名列前茅;在实战中,班里堪称对手的不超过一个巴掌;哪怕是与高年级的学长们交手,他都是胜多负少;如此种种,使他的嚣张变得无话可说。
他如今扛着的紫金大锤名为“翻天锤”,是试炼山谷之中为数极少的重兵器之一。
重兵器在战场上直来直去,凭借着惊人的重量和尺寸大小,在攻防两端都占尽了便宜。尤其是如今高斌手上的“翻天锤”,它是以玉虚宫的至宝“翻天印”作为蓝本,一旦触发了上面的符箓,也不管你什么金木水火土,整个紫金锤变大数倍,像个小山头一般当头砸下来,势不可挡。
刚刚不久前他遇到的一名对手,就被他的紫金大锤当头砸下,避无可避,两三锤就彻底投降了。所以他现在的猛虎图腾上面也按上了两个代表着胜利者的手印。
文殊学院给学生配置的灵甲都是统一的黑色,再加上高斌那修长的身材,尺寸大得有些离谱的紫金大锤,一旦太阳被云层遮蔽,立马显得阴森和杀气腾腾。
蓦然间,高斌觉得背上有些发毛,好像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一样,他猛的转过了身,风声萧萧,空无一人。
“怎么没人呢,最好有人来,然后我就一锤子把他砸碎…”
但就在高斌刚刚转过头,还在嚣张地左顾右盼之际,“咻”的一声异响,一枝深褐色的短箭从林间袭来,“啪”的一声,狠狠的射在他的左大腿上,还燃起了一片大火!
“啊!”
锥心的疼痛顿时让高斌一声惨叫,向一侧倾倒,他扛着的长柄战斧也从他肩上滑落,重重落地。
因为灵甲的保护,短箭并没有透体而进。但短箭本身的冲击力以及它所携带地火炎之里,让他苦不堪言。
“是谁!”
高斌在地面翻了几滚,扑灭了身上的火苗,挣扎着爬起来,咬牙切齿地四周张望。
可除了地下地原木短箭和一些灰烬外,一无所获。
“怎么可能没有灵能波动呢?”高斌那嚣张的眼神上出现了一丝迷茫。
......
就在距离高斌不到七十步的大树上,屈继祖并不知道眼前的目标就是曾经与自己有过交集的宝衣同学,他只是感觉这位“敌人”嚣张得过份了些,不打他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射出一箭之后,屈继祖屏住了呼吸,凝神静气,不让一丝一毫的灵能波动泄露出去。
又过了数十息,没有发现高斌有什么异动,叫骂声也是渐行渐远。
屈继祖赶紧扯上弓弦,把裹着符箓的短箭放在弓臂的凹槽上,左手托着弩弓,右手板住弩机,准星正对着前方一瘸一拐的敌人,口中念念有词:
“无根树,花正新,产在坤方坤是人。摘花戴,采花心,花蕊层层艳丽春。时人不达花中理,一诀天机值万金。借花名,作花神,句句敲爻说得真。”
这首咒语在《无根树》中排列为第七篇,言药生之时。其关键是中间的六个字:摘花戴,采花心。
与平常的弓箭不同,屈继祖射出的这支短箭刚离开弓弩便消失在空气中,距离高斌不到三尺时方才重新出现,还携带出一个红彤彤的烈焰火球。
“轰、啪!”的两声巨响。
火球和短箭都精确无误地撞击在高斌的右边大腿上,掀起了一阵阵的气浪,还夹杂着尖锐的呻吟声,让几十步以外的屈继祖也感到了一丝心悸。
“喊得好凄惨,真的有这么疼吗?”
高斌没能体会到屈继祖的怜惜,他已经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中。
左边的大腿还在抽筋般剧痛,右边大腿又中了一箭,这使得他整个人往前栽倒在地,他的头罩上糊了一脸的泥,沉重的紫金大锤一不留神压在他的脚趾上,替他增加了不少的疼痛。
“到底是谁啊!鬼鬼祟祟的只知道放暗箭!”
更让高斌抓狂的是,他依旧找不出来这第二箭是从哪里射来的!
听不到任何的破空之声,也没有发现任何的空间波动,这名怪异的射手让他无可奈何。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高斌使出了他想到的唯一一招:泼妇骂街。
“你还算是文殊学院的学生么!简直是无胆鼠辈!”
“你爹是乌龟王八吧,所以生出来的儿子才龟缩躲着,连头都不敢露!”
......
高斌骂得越来难听,屈继祖反而更加的心平气和。
手中的粗制手弩和从紧密的树叶中吹来的风声,使屈继祖越发觉得自己像一个真正的猎杀者。
这个游戏比小时候在山里玩的猎人游戏不知道要有趣多少倍。
他只是悄无声息的盯着高斌,看到高斌终于骂得口干舌燥、不想再骂的时候,他又无比轻盈地填装上一支短箭,口中念念有词,然后一箭伸出。
“无根树,花正危,树老将新接嫩枝。梅寄柳,桑接梨,传与修真作样儿。自古神仙栽接法,人老原来有药医。访明师,问方儿,下手速修犹太迟。”
这首咒语在《无根树》中排列为第二篇,从正面看是用嫁接之法来治人,但是反过来使用,可以使人分筋错骨,从而失去战斗地能力。
“啊!”
高斌再一次惨叫倒地。
这次林夕又是射中了他的左边大腿,分明就像是在伤口中又很不人道地再撒上一把盐巴。
“你到底是谁!你敢告诉我你的名字么!我一定会找你报仇的!”
“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是高斌!”
高斌依旧没有能够发现林夕隐匿在何处,他的正宗宝衣身份让他实在受不了了,丧失理智的大叫。
“高斌?”
屈继祖顿时觉得好笑起来。
原本他看到高斌基本丧失了战斗力,正准备现身,在高斌的图腾上方印上胜利者的手印。
如今听到高斌喊出自己的身份,听着这和高斌平时的说话语气和性子十分相像,应该不可能有假,屈继祖却是停下脚步,从背后的箭囊中连续抽出仅剩的两支短箭,也不使用《无根树》了,就如平常炼箭一般,朝着坐在地上搬着自己一条腿在歇斯底里大叫的高斌连连射了过去。
“啊、啊!”高斌的惨叫声可谓惊天动地。
这后续的两箭像长了眼睛一样,直奔他的伤口而去。可他已经动弹不得,想避都避不开。
不过他终于看出了羽箭的源头,距离自己并不远的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
但此时的他已经痛得脸色发青,连气都快喘不过来。
......
屈继祖小心翼翼地把紫金大锤扔到一边,在高斌的五爪金龙图腾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又扯着他的手在自己的图腾下方按下失败者的印记,再帮他驳正了骨头,高斌这才缓过了气来,尖叫道:“你死定了,我一定…”
“呵呵!”
原本已经转身离开,走出了十几步的屈继祖听到他这么叫,摸了摸行囊,发现短箭已经用完,顺手在地上摸起几块石头,朝着高斌扔过去。
屈继祖本来只想开个玩笑,打高斌的膝盖,可是高斌身体一动,他的准头稍偏,石块落在了高斌的大腿根部。
“啊!”
高斌捂着小小高斌杀猪般叫了起来。
“我记住你了,小火头图腾!我一定会报仇的!”
“我也记住你了,五爪金龙嘛…”
在山林中的前进的屈继祖听到高斌的嚎叫,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