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过试炼山谷外面的小凉亭、以及特训区内的小白屋、等等，对于玉虚宫里的各种奇特建筑，屈继祖也开始产生了一些免疫力。
　　推开小院落的大门，跨过高高的门槛，屈继祖这时才发现，火工山大院里头居然是空荡荡的，没有亭台楼阁，也没有花草树木，只有一面石壁孤零零地竖立在北墙之下，说不出的荒凉。
　　屈继祖没有发问，因为此时的墨道人一手拖着他，一手按在石壁上，猛喝一声：“开”。
　　一座门户应声在石壁中出现，等两人进入之后，方才徐徐闭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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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是一个截然不同的洞天世界。
　　屈继祖一边跟着墨道人往前走，一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这里的天空一片灰蒙蒙，不时有各种彩色的光芒闪过，很有些梦幻的感觉。
　　脚下是一条弯弯曲曲的道路，路面非金非石非泥，不晓得是用什么材料铺成的，韧而不滑，走在上面非常舒适。道路两旁全是各种不同形状的材料，堆积如山，难怪这里叫做火工山。
　　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两人来到了一处高地。
　　高地的面积很大，也很平坦。高地的外围明显分成五片区域，堆满了材料；而中央地带有许多空地，错落有致地摆放着许多器械，包括了各种锻打、压铸、钻孔、切割等装置，让屈继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指那些器械的功能和用途，陌生的是指那些器械的尺寸和灵能波动。哪怕屈继祖来自鸣泉坊，眼前的种种景观，也使他成了刘姥姥进大观园，看花了眼。
　　叮叮当当的敲打声、闷雷般的爆炸声、还有各种古怪的声音夹杂在一起，震耳欲聋；金属的辛味、火的苦味、木料的酸味、水的咸味、泥土的甘味迎面扑来；再加上那些忙个不停的工匠们。眼前的一起，就好像无数个鸣泉坊组合在一起，恢弘大气、势不可挡。
　　不知不觉之间，屈继祖开始浑身发热，一双手也开始痒了起来。
　　墨道人对于屈继祖的异状只是一笑置之，把他带到一座神龛前面，双手一拍：随着一阵有规律的声音，眼前的景色再次转换，两人已经处身于一处悬崖之上。
　　这一处悬崖被群山包围着，环境清幽、蓝天白云、鸟语花香，又是另外一个洞天福地。
　　屈继祖还没来得及赞叹，已经被墨道人拉扯着来到一座圆石盘的跟前。
　　圆石盘的面积不大，一个人就能抱紧；石盘和方柱形的底座都刻满了奇异的符纹，洋溢着种种的神秘。
　　“这个是玉虚宫最原始的神机盘，有史以来还未曾出错，把你的小石头放上去看看？”
　　墨道人的话让屈继祖一愣：这个才是神机盘，那神机殿内的那个神机盘又是什么东西？
　　见屈继祖有些犹豫，墨道人从屈继祖的手中抢过小石头，随后扔到神机盘中，大声喝道：“双手轻轻摩擦石壁，平心静气，保持灵台的空明，静候律动的出现。”
　　虽然不明白其中之意，可见到墨道人的态度非常认真，屈继祖不敢有所怠慢，赶紧把双手紧紧贴在石壁边缘，凝神屏息，轻轻地摩擦了起来。
　　三息不到，整个石盘竟然开始颤抖起来。
　　不，这不应该说是颤抖，而是一种很有规律的振荡。一阵阵强烈的酥麻感从屈继祖的双手传遍到他全身上下，使得他也跟随着石盘振荡起来。
　　一道黄色的光芒从石盘直冲云霄，一种“宫、宫、宫”的声音也开始从石盘往四周扩散，荡人心弦。
　　这些异像并没有维持多久，三息过后，黄光竟然变成了白光，而“宫”字声也换成了“商”字音。
　　如此种种，让见多识广的墨道人也看得目瞪口呆，可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石盘上的异像又有了新变化：白光变成了黑芒，“商”字音被“羽”字音所取代。
　　异像还在继续着，又过了九息，石盘上的光芒经过了青色和赤色两种颜色的轮换后，再次回归到黄色；石盘中的响声也经过了“角”字音和“徵”字音后，重新恢复到“宫”字音。
　　此时此刻的墨道人已经彻底明白过来，与屈继祖发生感应的这一颗不起眼的小矿石，并不是后天的五行矿石，而是传说之中的先天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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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易经》中的说法，天地未开之前乃是一片混沌，之所以叫做混沌，是因为它没有属性，或者是不拘泥于某一种属性，因此也可以称之为先天之体。开天辟地之后，因为各自的不同因缘，世间万物身具不同的使命，因此被赋予不同的属性，这些属性大致上可以分成土、金、水、木、火这五大类。
　　以上，便是“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所讲述的真谛。
　　如今神机盘上的这块石头居然能够分别演绎出五行的威能，这分明是先天之物方才具备的特性。
　　阐教的修炼，向来是一步一验证、一层一光景。修炼到什么程度都会有相应的异像出现，如应斯响，丝毫不爽。
　　眼前的景象是如此的清晰，墨道人终于明白过来，在一阵狂喜过后，再次提醒屈继祖：“继续保持灵台的空明，平心静气，勿忘勿助。”
　　说毕，墨道人的双手上下翻飞，接连换转了几个手印，对着屈继祖接连吐出了六字真言：
　　“吹、呼、嘻、呵、嘘、呬”
　　被石盘传来的强烈振荡所牵连，如今的屈继祖已经进入到一种莫名的状态，跟随着神机盘的节奏在一起颤抖着，几乎要失去了自我控制的能力。
　　墨道人的六字真言倏然闯进他的脑海，就像一条药引一样，把他已经沸腾的神识瞬间点燃了。
　　“哄”的一声巨响，一点蔚蓝色从他的檀中穴处炸开，往四面八方迅速扩散，撑开了一片全新的天地。
　　屈继祖在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意识，身体一软，跌倒在神机盘的前面。
　　而在最后的时刻，有一段文字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唯见於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如此清静，渐入真道；既入真道，名为得道，虽名得道，实无所得；为化众生，名为得道；能悟之者，可传圣道。”
　　墨道人见状，也知道自己闯祸了，赶紧从衣袖里取出一张纸鹤，喝一声：“走”，把纸鹤放飞到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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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继祖在一阵清幽的药香中醒来。
　　他努力地睁开有些沉重的眼睛，看到自己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袍，却并非在自己的房间。他晃了晃还有些沉重的脑袋，又掐一下自己的手臂，感受到清晰的疼痛，方才确认自己并不是在梦中。
　　屈继祖坐起来一看，房间的四壁全是一排排的架子，架子上堆满了书册和各种贴着标签的瓶瓶罐罐，琳琅满目。一位小道姑正手持一册旧书，呆呆地坐在一个袅袅生腾药气的紫砂小炉前，一副如有所思的表情。
　　她不就是上次帮过自己的黄茹雪同学吗，她怎么也会在这里？
　　“你醒了？”黄茹雪听到床上有动静，一边问，一边提起紫砂小炉上的药壶，把浓浓的药汤倒在一只小碗上，端起来走近床边，递给了屈继祖。
　　“谢谢”，屈继祖接过碗，慢慢喝完，还给了黄茹雪，又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来的？”
　　“这里是药王殿的安心居。至于你怎么来的，应该我问你才对，怎么反而问起我来了？”黄茹雪接过碗，自己也发觉话中有些语病，噗哧地笑了一声。
　　看见黄茹雪欢快的笑容，屈继祖感觉自己的头疼也减轻了许多，又发现胸前挂了一个淡黄色的纸符，便问道：“我身上的这个纸符是你帮我挂上去的吗，它有什么作用？”
　　“你有好多问题啊，可惜我也不知道答案。你先在这里等等，我去叫老师来。”黄茹雪对屈继祖做了个鬼脸，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
　　看着黄茹雪款款离去的身影，那种温暖的感觉再次从屈继祖的心田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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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个身形瘦削的道人走进房间，看见屈继祖的脸上有些异状，呵呵笑道：“怎么啦，发现进来的是老道我，而不是刚才的小姑娘，是不是有些失望？”
　　屈继祖一惊，连忙站起来，拱手答道：“老师千万不要这么说，折杀学生了，不知老师的道号是什么？”
　　“我叫孙思邈，过来看看你的情况。”瘦削老道似乎被屈继祖的困窘逗乐了，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走上前两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葫芦，倒出一颗小丸子，递给他：“快吞下，这丹药遇水即化。”
　　屈继祖接过丹药一把吞下，方才走到边上的茶几倒了小半碗水喝下，赶紧走回孙道人的身边。
　　“你不要管我，快点上座入静，这一颗丹药叫做凝神丹，对你此刻的状态大有裨益。”孙道人说话的声调平和之中带着关心，仿佛是家中的长辈在循循善诱，让屈继祖感到了久违的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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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三章：丹药炼器本一家
　　等屈继祖从定中醒来，竟然在窗外看到日出东方。
　　强烈的阳光逼迫他不得不用手遮挡，再看看墙上的黄历，果然是到了第二天的上午。
　　完全没有想到，居然入定了将近十个时辰，这绝对是他个人的一个记录。
　　屈继祖感觉体力充沛、精神十足，甚至有一些亢奋，便下座落床，开始活动身体。
　　这时候，房间的木门被推开，药王殿的殿主孙道人走进来，看了他一眼，便说道：“看来你这次是因祸得福了，修为也增加了不少。”
　　屈继祖连忙对孙道人拱手道谢，然后问：“昨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到这里来了？”
　　孙道人哈哈一笑，解释道：“昨天你在天理崖上的天理盘做第二次神机测试，被那块五色神石的气机所引动，再加上墨道人用六字真言进行催谷，使你在短时间进入致人之境。你的神识一时难以负荷如此巨大的消耗，失去了知觉，最后被送到我这里来的。”
　　“五色神石？”屈继祖灵光一闪：“莫非是我捡到的那颗灰溜溜的小石头。”
　　“什么叫灰溜溜的小石头，那可是一件罕见的先天至宝。”孙道人收起笑容，很认真地说道：“其他事情墨道人会慢慢给你解释清楚。这里是我的药室，在旁边还有一间丹炉房。我接下来的一些研究需要人帮忙，若是你有空，可以过来帮我，当我的助手，这对你的修行也有蛮多的好处。”
　　这句话让屈继祖在惊喜之余感到十分意外，他忍不住惊讶，问道：“您让我当助手？我对丹药可是一窍不通。”
　　在之前和王殿宝他们聊天的时候，他就曾经多次听说过，要是被一些老师或者其他殿堂的主持看中，配合参加一些研究项目，就会得到很多额外的好处。尤其是药王殿，助手们能够接触和尝试到一些最新炼制的丹药，其价值实在难以用物质来衡量。
　　“嗯，是的，”孙道人没有任何的隐瞒，非常坦率地说道：“你的身体属性已经被天理盘所确认，属于百年难遇的先天道体，这对丹药的炼制很有帮助。虽然你没有选报丹药的课程，只是你不知道，丹药和炼器本来就是一家。所以如果你不拒绝的话，可以每隔两天过来帮我一两个时辰，我可以保证你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丹药和炼器本来是一家？”屈继祖嘴上重复着孙道人的这句话，心里却想不出个道理来。
　　看见屈继祖不甚明白，孙道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问：“听说你是刚插班进来的，上了因是子的静修课没有？”
　　“上了一堂。”屈继祖点头应道。
　　“那他有没有跟你解说有关我们这个世界的本源？”
　　“莫非他要检查我的功课？”屈继祖想了好一会儿，方才答道：“因是子老师给我讲述过『阴阳变幻』的概念、『心物一元』的概念、以及『天人合一』的概念，等等。把这些概念综合起来，就形成了『道』的存在，和『轮回』的出现，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本源。”
　　屈继祖说得极慢，而且有些吃力，看来他对于因是子的传授还是囫囵吞枣，死记硬背。
　　孙道人笑了，揉了一下屈继祖的头：“话虽如此，你也可以把它看得简单一些，方才容易理解。”
　　“怎么个简单法？”此时的屈继祖仿佛又回到了石门村，与父亲一起论道的场景。
　　“无论是阴和阳、形和气、粒子与波形，它们的名称虽然不同，说的其实都是同一回事，都是这个世界最小、最基本的单位。”孙道人在空中画了一个阴阳图，用手一拨，阴阳图快速地转动起来。
　　“看到了没有，无论阴阳怎样去转换，只要发生变动，就会形成一条曲线。”随着孙道人的讲解，一条长长的曲线从太极图中冉冉升起，形如弹簧。
　　“这一条曲线喻示着什么？喻示着振荡，喻示着频率。这也是所谓的『道』。”
　　孙道人说完，见屈继祖还没有什么反应，索性往浅白处讲：“神通是什么？神通就是用人类自己的意识去模拟大自然的某种振荡频率，从而产生某种类似的威力。符咒是什么？符咒就是模拟天地之间的特殊音频。法宝是什么？法宝是某种能够产生某种振荡的物质。我们用以符纹的方式把自己的意念镌刻在法宝上，让它在合适的条件下发出某种特定的频率，也就是神通。丹药是什么？丹药也是一种能够产生某种振荡的药物。我们通过各种凝炼的方式去增强和改变药物的振荡属性，使丹药在被服用时，能够发出某种振荡频率，影响和同化我们的身体和神识，你说这与炼器在本质上还有什么区别？”
　　孙道人的这一番话似急实缓，字字珠玑，让屈继祖的头脑感到前所未有的清晰。
　　假如说之前的菩提祖师和虚云道人把他带进了一个朦朦胧胧的修真世界，因是子就给他绘画了修真世界的整个轮廓，现在的孙道人就给他点燃了一盏灯，让他把修真世界看得清清清楚楚。
　　屈继祖几乎是冲口而出，说道：“炼气是道，炼器是道，炼丹亦也是道，何处不是道！”
　　孙道人听了，哈哈大笑，赞了句“孺子可教也。”随后还赋诗一首，信手写在墙上：
　　未炼还丹且炼心，丹成方觉道元深。
　　每留客有钱酤酒，谁信君无药点金。
　　洞里风雷归掌握，壶中日月在胸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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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孙道人的吩咐，屈继祖离开药王殿，重新返回火工山。
　　旭日才爬了一半路程，未到天顶。
　　如今约莫是巳时，时间尚早。屈继祖转身看着后面，药王殿是一座三层高的暗青色小殿，所在的山谷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可这里就是传颂已久的药王谷。
　　刚刚从里面出来，他当然知道实际的情况与这个不起眼的外表相差很远。
　　事实上，除了麒麟崖的广场以及玉虚宫的主殿之外，阐教其他的殿堂也跟药王谷一样，看上去平淡无奇，内里却是仙气盎然，包罗万象，别有洞天。
　　屈继祖赞叹一番，取出一张地图，仔细地看了起来。
　　玉虚宫的占地面积实在太广了，各种殿堂建筑也是星罗棋布，虽然上山也有一段日子了，可这里的地形对于他来说依旧复杂，一不小心就走错了。
　　这张织锦地图是孙道人送给他的礼物。这种地图能够清晰地显示出他在昆仑山上的位置，假如他要去什么地方，地图还会演示出具体的方向和线路图，几乎就是后世的导航仪。
　　除了这张地图外，孙道人还赠给他一句话：“你是先天道体的消息，目前在玉虚宫内只有五个人知道，除了墨道人、广发道人和我之外，还有藏经阁的玄妙道人、以及戒律堂的玄坛真人，你自己千万不要向外泄漏出去，否则遗祸无穷，甚至会有生命的危险。”
　　除了苦笑之外，屈继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从石门村到鸣泉坊再到玉虚宫，历经千山万水，自己的生命始终还在威胁当中。
　　天大地大，竟然没有一处安全的地方。
　　除了自强反击，把魔教彻底歼灭，还有其他的出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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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织锦地图的指示，花了很短时间，屈继祖就在群山之中找到了属于火工山的那个偏僻的小院落。
　　推开了没有上栓的大门，走过荒凉的大院，来到那块石壁的前面，屈继祖犹豫了一下，方才把手掌按在石壁上，心里默念道：“我要进山，请放行。”
　　不同于之前墨道人开门时的无声无息，此时的石壁泛起了一圈圈的波纹，又响起了阵阵刺耳的吱吱声，出现了好大的动静，方才把门户给显现出来。
　　“莫非连这块石壁也会欺负人？”
　　屈继祖这个念头刚刚从脑海里出现，就被一个大力所吸引住，被强行扯进了石壁中，摔倒在软软的地面上。
　　“这块石碑能够开出我的想法？”屈继祖一惊，心里顿时生出一种敬畏，爬起来对石碑鞠了一躬，转身欲走。
　　可刚一回头，肩膀已经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捏住，一张黑里透红的粗糙脸庞出现在他的眼前，嘴巴在肆无忌惮地大声笑道：“你可吓死我了，如今没事就好，快跟我来。”
　　屈继祖被墨道人拖着手，只觉得两边的景色骤然往后飞逝，一道金光跃起，两人转眼间就来到了火工山的核心高地之中。
　　“这就是玉虚宫的金刚纵地术？怎么不见你捏诀念咒，”
　　听到屈继祖的这个问题，墨道人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一大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你没听说过金刚念诵法吗，好歹我也是位道人，像纵地术此等小法门，在心里默念就行了。不需要摆那么大的架势。”
　　屈继祖这才醒悟过来，眼前这个又矮又壮的光头道人，外貌虽然有些寒掺，修为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道人境修士，比他这种小道童要高出好几个境界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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