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其中之一?”赵泰宇的这句话,却是引起了屈继祖的注意。
他转过身,讶然地看了一眼这位挑衅者。
在王殿宝和林凌等舍友的口中,杨昭和高斌才是新生中的两位最强者,每次班里的比试都是他们俩进入最后的对决;其次才轮到赵尘沐、杨平和杨德。至于那些被称呼为土袍的同学,因为基础较差的缘故,基本属于殿后。
如今赵泰宇说他在榜单上,说明了一件事情---他平日对自己的修行有所隐瞒,不愿意让同学们知道他的底细。这倒是跟他的阴险气质十分般配。
听到屈继祖答话,赵泰宇的脸色也好看了些,冷笑道:“对待你这种乡下土袍,我还用得着说谎么?”
周围的许多同学,尤其是同样被称作土袍的学生,都是眉头一皱,觉得赵泰宇实在太过盛气凌人,太过无礼,可屈继祖并没有动怒,而是用一种奇怪的口吻说道:“就算在榜单上,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吧?”
“没什么了不起?”赵泰宇怒极反笑,尖声道:“你自己根本做不到,还敢说出这样的话,还嘲讽别人的战绩?你到底还有没有羞耻之心?”
赵泰宇的话并没有引起屈继祖的任何反弹,他心里正在默默思索着,如果再一次进入特训区,该如何面对那位李元聪,该怎样去破解他无孔不入的魔箭。
屈继祖没有想到,他的漠然更加激怒了赵泰宇,他重重地顿了顿脚,尖声道:“阿祖,你敢不敢和我决斗!”
所有人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来,赵泰宇身旁的张宝友也玩味地看着这一边。
修真者最讲究念头通达,只有意念顺畅,各种心魔才难以接近。正因为这样,修真者之间一旦提出邀斗,除非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鲜有拒绝者。
越来越多的同学走过来,围在他们的四周。
“怎么个决斗法?”屈继祖当然没有拒绝,静静地看着赵泰宇:“互相说出自己灵甲上的图腾标记,进入试炼山谷里约好地方么?”
“说出灵甲上的图腾标记,万一你让其他人来伏击我怎么办?我才不那么笨呢!”赵泰宇脸带讥诮地看着对手:“你要是敢和我决斗的话,明日我们就在这里先行见面。然后一起进入试炼山谷,在那时我们点个决斗的地点,我们一进去就马上赶到那个地方。至于灵甲上的图腾标记,我也不想让你知道,你尽可以在路上找点什么烂泥先糊住。”
“遮住自己的图腾标记…可以这样么?”屈继祖这下倒是一怔。
“试炼山谷没有规定不允许遮,既然是决斗而不想暴露自己的标记,遮一下自然也无妨。”赵泰宇看着屈继祖,冷笑道:“你若是不敢,就在这里直说,也不用找诸多借口了。”
“那好吧,我们后天在试炼谷见。”屈继祖说完,接着对旁边的同学挥了挥手:“请让一下,我回宿舍休息。”
屈继祖的爽快答应让大部分人为之惊讶。因为在他们的眼中,两人的修为相差甚远,这并不是一个公平的决斗,毕竟屈继祖进入学院学习的时间还很短。
看着屈继祖离去的背影,赵泰宇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很多原先准备好的恶毒说话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张宝友反而潇洒地拨了拨头发,不怀好意地笑道:“这厮应该有些底牌,赵老弟可要小心了。
......
第二天的上午是静修课。
屈继祖与同学们一起进入地下室,摊开蒲团盘腿入座。
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耳边传来了几下引磬之声。屈继祖睁眼一看,发现自己正端坐在一处悬崖边的青石上,而因是子老师也一起坐在自己的正前方,点头说道:“你的进展很快,已经不再轻易陷入五阴区宇,看来你的际遇还是挺不错的。你今天有什么问题要问的?”
屈继祖已经知道,眼前的并不是因是子老师地本体,而是他的分身。可屈继祖一点都不敢怠慢,毕恭毕敬地问:“药王殿的孙道人说,炼器和炼丹本是一家,因为世界的本源是频率。这与老师讲的「阴阳变幻」和「波粒二象性」似乎有些不同,还请老师解惑。”
“在同一个世界或者维度里,一种物质只有两个状态:稳定的和非稳定的。稳定的状态是阳,代表生;不稳定的状态是阴,代表灭。可无论是哪一种状态,都是一种特定的频率,频率改了,物质的性质也就改变了。”
“在不同的世界或者维度里,物质有多种不同的频率,在上位世界、或者叫高维度世界的频率较为宽松,容易改动;而下位世界、或者叫低维度世界的频率较为紧凑,极难改变。所谓的神通,也可以看成是通过修改上位世界的频率,从而改变下位世界的物质构成。”
因是子稍作停顿,看见屈继祖似乎还不明白,便继续说道:“有些道理,不明白就不明白,可以先放在一边,这没有什么可羞耻的。我们这门课程,最忌的是倒因为果。”
“什么为之倒因为果,就是把前人所证悟出来的道理,在纸面上、在逻辑推理上理解了,就以为自己掌握了,懂了,觉悟了,却没有真正在实践中有所感悟,完全是纸上谈兵。”
“修真是一门实证的学问,每一个层次,每一个境界都是实实在在的,唯有真正到达了那一个境界,感觉到了那种真实的存在,你才会从心里发出概叹,古人诚不我欺也…”
随着因是子的话音诱导,屈继祖进入了甚深定境之中。
......
下午没有课,午饭后不久,屈继祖被杨家三兄弟拖到了后山的一块空地上。
“阿祖兄弟,格致堂的神机测试,我们…”
屈继祖晓得他们三兄弟的心意,未等杨平说完,便一把打断他的说话:“火工山绝对是个好地方,我这回算是因祸得福了,你们也要抽些时间去锻炼,我保证你们获益不少。”
“火工山是个好地方?”
杨家三兄弟面面相觑,对于这个历界同学口耳相传的恶魔之地,屈继祖竟然说是好地方,难道他是个受虐狂?
屈继祖正想详细解说,却被杨昭抢先说道:“听说你明天要和赵泰宇决斗,凤阳府赵家的技法和遁术在修真界颇有名声。我们杨家有一门分击之术,刚好是他们的克星,正要演示给你看。
也不等屈继祖同意,杨平和杨德把他拉在一边,只留下杨昭在空地中央。
“天灵灵、地灵灵、火德星君来显灵,万水千山挡不住,神出鬼没齐相应,急急如律令!”,杨昭念咒完毕,往前方奋力打出一拳,一道磨盘大小的火球凭空而出,往前面弹出。
这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火球术,每个新生都能掌握,难道其中还有什么玄妙不成?
屈继祖的疑问很快就得到回答,火球弹出不到四五丈远,杨昭脚跺地、手捏诀,口中猛喝一声:“破!”
在屈继祖惊讶的目光当中,火球一分为二,还拐了个弯,向右翼猛打。
居然是传说中的二度攻击?
然而杨昭的演示还没有停止,只见他双手抱拳在胸,猛然往外撒开,再喝一声:“开!”
火球应声爆开,二分为四,旋转编织成一张大手,狠狠拍在一块岩石上。
“轰”的一声,诺大一块岩石碎成了粉末。
杨昭脸色苍白,上齐不接下气地说道:“以我现在的修为,最多只能使出一次三度攻击;但如果能够使用符箓,倒不至于这般费力,法诀和用度大哥会交给你的。”
这一下屈继祖倒犹豫了起来。
这个法门分明是他们杨家的秘技,虽然杨家兄弟慷概相赠,这份礼物似乎太重了些。
杨平拍了拍屈继祖的肩膀:“在战场上,只要是自己人,生命都可以相互交托,更可况是这些身外之物?”
......
用了一个下午,屈继祖大致掌握了杨家的三度分击之术。
在他的眼里,这道法门威力虽猛,灵能的消耗也大,不能够轻易使用。
屈继祖回到自己的房间,已经快到晚饭时间。
他正要找王殿宝他们一起去食堂,房间里突然出现一个身影,劈头就问:
“听说你明天要和赵泰宇决斗?”
屈继祖一看,竟然是教授理论的王子乔老师。屈继祖一愣神,问道:““这事怎么连老师你都知道了?”
王子乔似乎有些恼怒,说道:“我不单知道你们决斗,我还知道有人作弊,把一些法宝偷偷拿进试炼山谷里面。所以过来帮你一把,也算是主持公道吧。”
屈继祖一听,弱弱地问道:“谢谢老师,试炼山谷不是说不能带法宝进去吗,他们怎可能作弊?”
王子乔听罢冷笑一声:“是学生不能带法宝,老师要带还是有办法的。”
“我该怎么办?”屈继祖也有些来气了。同学之间的决斗,本来只是一时意气,小事一桩。如今竟然动用老师来作弊,于情于理,对方实在太过份了。
“试炼山谷里面的地形复杂,很难确定位置,你应该进过特训区吧”
听到王子乔问得蹊跷,屈继祖赶紧点头。对于特训区一带的地形,他记得相当清楚。
“特训区东边的石壁上有三棵树铁松,中间的一棵有个树洞,你明天到那里掏一掏,里面说不定有什么宝贝呢。”王子乔说完,身影一矮,已经消失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