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真不开他的车,开着她的车回去翡翠港。
夜色寂静,街灯通明。
入秋了,夜晚渐渐冰凉。
街上人不少,匆匆忙忙,也不知道大家都在忙什么。
瞿磊一直闷头开车,车里放着轻缓的音乐。
有英文歌,乔凌听不太清楚,英语早就让她还给大学老师了。
他忽然问,“这几天,你的脸色不太好。”
她“嗯”了一声,“额头上的纹身刚好,我还不想化妆。”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转头。
“你是不是在想刘银生的案子,觉得自己做地过分了?”
她没吭声。
一开始是觉得有点,但一想到曾先容,她就无法控制对刘银生的愤怒。
“其实不算过分,他对曾老师做的事情,就算坐牢十年也不能抵掉过错。他活该。”
连瞿磊也觉得刘银生活该。
她点点头,“我也觉得他活该。”
俩人沉默了一会儿,瞿磊继续开车,车转过拐角,他开口,“上次大成那事儿,就闹得厉害。这次刘银生的事儿,也说要报复我们。我觉得,以后我们抓证据的方法需要改进一下。”
她转头,看着他侧脸,“怎么改?”
他脸色沉默,“以后我们偷拍别人,尽量使用车辆监控,或者政府的户外监控之类的。就算录音,也不要用录音笔,最好改为微信语音,或者抖音什么的……”
她目光一闪。
“我刚说的这些东西,一旦用来当证据,都可以算做是偶然获得。做证据的时候,也不算犯法。”
“如果我们继续跟拍,偷拍,或者录音笔录音,或者窃听……难保不会翻船。毕竟,咱们的行为算是违法行为。”
他说得没错。
每一次,他们提供证据,都不会承认是驱三师搜集到的证据,都是让客户自己提供证据。
因为涉及离婚,涉及打官司,就算客户故意获取这些证据资料,警察或者法院,也不会当客户在犯罪。
但如果是通过他们驱三师提交证据,警察和法院肯定是要把他们抓起来的。
被算计的人也不傻,知道伴侣其实根本无法捉到证据,一切都是驱三师的功劳。
驱三师每次出现,都冒充客户的亲戚或者朋友,从来没摆明身份,其实就是顾忌这个。
大成反应过来,可惜坐牢了。
刘银生到现在也只知道乔凌是曾先容的亲戚。
乔凌点头,“说得对。我们不能再这么干,现在招聘了这么多人……规模越来越大,应该更加正规。”
李彬自己就是律师,他们驱三师搞这些东西,严格意义上来讲,他叫知法犯法,对他个人是很不好的。
瞿磊道:“以后注意点。钱要赚,法也不能犯。社会上的人渣太多,咱们救不了那么多人。总要先保护自己,才能保护别人。”
两人不再多说话。
到家,瞿磊帮她把车放好,站在她院门口道别。
她迟疑了一下,“你不进去……坐一下?”
他嘴角一勾,“你这是打算请哥喝咖啡?”
言语神态都太过暧昧,她脸一红,“喝你妹。”
她“砰”的一声关了门,留他站在门外哈哈大笑。
一个人踩着高跟鞋往客厅走,穿过深秋的蔷薇花架,裹紧身上的薄纱外套,竟觉得时光正好。
她停下脚步,仰头透过蔷薇花架的空隙望出去,看见满天繁星。
夜凉如水。
她轻轻一笑,迈步。
裤兜里的手机却一震。
她摸出手机,看到他的微信,早点休息。
她笑着看完信息,看到他的头像。
黑色衬衫黑色背景,一张高挺鼻梁的剪影。
突然发现,他其实长得很帅的。
痞帅。
跟舒北的,跟王跃那种帅气,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不肯回复他消息,笑着走进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