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天歌?这三个字在K市是响当当的。林暮夕当然知道,他不知道的是,向晚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他看着向晚,想要去追寻一个答案。然而向晚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亲昵的依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可是他又能说什么呢?向晚早就不是他的了啊,他要以什么立场去阻止呢?
“既然遇上了,那么一起吃饭吧。”黎天歌忽然开口道。
“我有些头晕,我不想去。”
黎天歌皱了皱眉,捏着向晚的鼻子道:“向晚,不要任性。”
他这绝对是故意的,他是在逼自己啊,向晚极力的隐忍,然后淡然一笑,“去吃饭。”
去的是一家私房菜馆,吃的是向晚最喜欢的粤菜。向晚最近本来就没什么胃口,这会儿更是堵得心里发闷,如同嚼蜡。
“向晚你多吃点,看看你瘦的,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虐待你呢。”黎天歌一边说,一边给向晚夹菜。
“够了,你也多吃点。”向晚也对他笑。
黎天歌的用意她自然明白,既然演戏,那么就逼真一点。
林暮夕坐在他们的对面,举着筷子,却迟迟没有下筷,一双凤目,盯着他们就没有转动过。
向晚抬头,刚巧就对上了林暮夕的目光,两个人对视了仅仅一秒,向晚就强行的转过头去,那样的目光太过深邃,她若是再看下去,肯定就会陷进去的。
黎天歌在桌子下面紧紧的攥住她的手,想要捏碎她一般。但是脸上还是笑盈盈的,“林先生似乎是歌星呢,怎么来K市定居了吗?”
“这里值得我思念的人,与其遥远的思念,不如就留下,能看看她也好。”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一直飘向向晚,黎天歌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握住向晚的手,就更加的用力。
向晚疼得皱紧了眉头,却不敢哼一声。
因为太过了解,只是她的一个细节,他都能注意到,连忙问:“向晚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没有不舒服,是吧向晚。”
向晚点点头,夹了一块佛跳墙,慢慢的咀嚼着。
林暮夕终于沉不住气,他总觉得,向晚并不开心,“黎先生,请问你和向晚是什么关系?”
黎天歌放下筷子,轻轻的抚摸着向晚的长发,然后道:“向晚是你的姐姐,为什么你总是喜欢直呼其名呢?”
他笑语生风,可是却字字锉锵,有力的撞击着林暮夕的底线。
林暮夕攥紧了拳头,轻声道:“黎先生跟我姐姐是什么关系?”
黎天歌笑了笑,转而将向晚搂在怀里,“你认为呢?”
“黎先生,向,我姐姐她人很好,很善良,她有时候不说话,喜欢发呆,她发呆的时候,其实什么都没想,她这个人就是喜欢这样。有时候,她喜欢恶作剧,无伤大雅。她如果发脾气了,你只要稍微的哄哄就会好的。我希望你能够珍惜她。”
“这菜真好吃。”向晚埋头,奋战在食物中。
“慢点吃。”
“是啊,慢点吃。”黎天歌成了一碗汤给向晚,再喝点汤吧。”
向晚张开嘴,用力的咬着汤匙。
黎天歌对向晚笑道:“你看你弟弟多关心你啊。向晚你说,我们结婚要不要请林先生来做伴郎呢?林先生愿意吗?”
“你们,要结婚?”
“林先生的语气,似乎很惊讶啊,祝福我们吧,还有我们未出世的孩子。”
“你,怀孕了?”他几乎已经不能言语,呆呆的看着她,他视线一直下滑到她的腹部。
向晚死死的咬住嘴唇,不敢抬头,也说不出话来,黎天歌把她捏的死死的,他知道林暮夕是她的软肋。
黎天歌扳过她的头,“怎么了?在害羞?说出来,我要你亲口说。”
向晚猛地站起身,“我不舒服,我想回去了,你们慢慢吃!”
除了逃走,她还能怎么办,就算是鸵鸟了一次。
黎天歌也没有阻拦,他知道向晚是逃不出自己的掌心,所以不去追。
林暮夕已经无力去追,她已经有了归宿,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去追?无论如何,先离开的,都是自己。
“黎先生,希望你好好对待她。”
黎天歌回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答话。林暮夕我是该笑你天真,还是笑你蠢?
向晚从里面出来,就有保镖跟上,为她打开车门。她一个人坐在车里,安静的看着窗外,直到黎天歌开车门进来,她才有了反应。
黎天歌笑道:“看来林暮夕很了解你,你还真是喜欢发呆。”
她没有回答,转而道:“我们回去吧。”
“先不急,去婚纱店转转。”
向晚诧异的看着他,黎天歌将她抱在怀里,“想不能想要一场空前盛大的婚礼?”
“你什么意思?”
“跟我结婚。”
“黎天歌!”
黎天歌忽然笑了,“你这个反应,跟林暮夕刚才的反应几乎是一模一样!其实你刚才难过的想死对吧。你是不是特别想哭?”
“懒得理你!”向晚挣脱他的怀抱,转而继续盯着窗外看。
黎天歌扳过她的身子,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你不是懒得理我,你是害怕我提起林暮夕。向晚,其实你也很清楚,你跟他,一丁点的可能都没有,所以趁现在断了他的念头。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我的身边!不要有别的什么想法!”
他说的对,她累了,不想再去与他争辩什么。
“下个星期,我们搬家,这里你不喜欢的话,我们就永远都不再回来。婚礼,我们搬家之后就举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养胎。其他的,我会安排。”
向晚淡然的看着他,良久才道:“黎天歌,你疯了!”
他不否认,只是微笑亲吻她的唇,疯狂的又何止是他一个人,全世界都在疯狂。
婚纱店他们自然没有去,向晚确实累了,黎天歌看她气色不好,就约了医生来做检查。至于婚礼的事情,自然就不需要向晚关心了,反正她怎么样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过是例行检查,医生几乎是三天就来一次,每次都是小心谨慎的样子,这倒是让向晚好奇了。不过她也不问,这个孩子,她从来都不想要。
这几天黎天歌似乎很清闲,基本上都是留在家里,陪着她,有时候他絮絮叨叨的说一些话,她恍若未闻,黎天歌的脾气也越来越好,一点都不生气,只是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和她讲话。
有时候向晚恼了,就瞪他一眼,黎天歌就笑了,打住不说,留她一个人发呆。
整个别墅都铺了厚厚的地毯,夸张到就连花园里都是,整栋房子,几乎就已经没有任何的棱角,黎天歌的防范措施做得很好,她几乎是没有任何可能流产。
黎天歌对她越是好,越是迁就,她心里就越是发慌,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这种安逸,太不真实。
婚纱对于女人来说,应该算得上是一样神圣的东西。
黎天歌说过,要给她最盛大的婚礼,婚纱自然也是独一无二的。
她做梦也没想过,有一天,她所穿上的婚纱,会与黎天歌这个恶魔有关。因为黎天歌是肮脏的,导致了这件洁白的婚纱,也变得令人作呕。
“很漂亮。”他从背后拥着她,看着镜子里的那抹倩影。
向晚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后挣脱他的怀抱,转身就换下了婚纱。
“不满意吗?那我们换个设计师,重新赶制一件,还有三天,应该来得及的。”
“不用了,不用那么麻烦。”
“晚上想吃什么?”
“我不饿。”
“不吃饭不行,我让厨师安排,你要好好的补身子。”
向晚咬着唇,拉着他的袖子,良久才道:“黎天歌,我能不能见见我的奶奶?”
黎天歌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好,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带你去见她。”
“为什么是以后?为什么说有机会才去?”
黎天歌抱住她,柔声道:“你想太多了。我们现在不是要准备婚礼么,等忙完了这阵子,我就带你去。向晚不要任性。”
向晚不做声了,抬头对他微笑。
她知道,每当他说,向晚不要任性的时候,那么就是他隐忍的极限了,让她见好就是收。
她这样的一笑,竟然就让他看的愣神了,情不自禁的就去吻她的唇。
她的长发披散开来,扑散在白色的床单上,形成一种鲜明对比的美,他细细的吻着她的唇,舌尖探索着。她的手抚摸着了的背,用力的回吻。他惊讶,任由她盅惑,缠绵纠缠。
他一遍遍的叫着她的名字,极尽温柔,“向晚,相信我一次,我会给你幸福。我不会再伤害你,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她的笑容像一朵妖艳的曼珠沙华,盛开在黄泉路上的风景,她的笑容此刻对他是一种魅惑,或许就是因为那一抹微笑,他才决定了沉沦。
夜深,他已经熟睡,向晚却醒着,披了衣服下床,摸索出他口袋里的手机。然后躲进洗手间里。
电话嘟哮的响着,等待人的接听。良久那边传来一个迟疑的的声音,“黎先生找我有事?”
“是我。”
苏信诧异道:“向晚?怎么是你?”
“苏信帮我个忙。我要知道我奶奶现在的情况,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你马上回电话给我,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拜托了。”
十分钟后,手机嘀嘀的响了,是一条简讯,发件人是苏信,简讯上只有两个字。
向晚闭上了双眼,眼泪从眼角流出来。不是早就猜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