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开始弥漫,向晚抱紧了怀中的菊花,她总有觉得惴惴不安。苏信握了握她的手,对向晚笑了一下,“别太担心了,我们就去一会儿,你给我保证不发出太大的声音来,估计不会被人发现的。”
  向晚用力的点头,咬着唇,想对他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干脆就转头去看窗外的夜色,黑漆漆的一片。
  车子飞速的前进,苏信向来都是追求速度的那种人,一个小时后,车子在八公山下停了下来。他已经打探好,向晚的奶奶就葬在这里。
  公墓的大门已经锁了,所以苏信带着向晚绕了半圈,看了看铁栏杆,又看了看纤弱的向晚,“你能爬上去吗?”
  向晚看着足足两米高的栏杆,求救似的看着苏信,“你能让我踩一下吗?”
  苏信长叹一声,“算我倒霉,你脚下留情啊。”
  “谢谢。”
  苏信蹲下身子,驮着向晚,向晚爬上栏杆,闭上眼睛,刚要跳下去,苏信就出声制止,“你在上面呆着,我先下去!”
  言罢,苏信纵身攀附,然后安稳的落地,看的向晚一愣一愣的,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轻功吗?
  苏信张开双臂,“跳下来,我接着你。你别闭眼睛啊,跳的不准,我可不管你!”
  死就死吧,反正才两米,向晚纵身一跃,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苏信将她安稳的放下。
  公墓里,黑压压的,幽幽的有一些灯光,该是守墓人的房间。好在是满月,借着月光,也不至于太黑暗。
  苏信压低了声音,“跟我来,你奶,奶的墓地在上面。”
  苏信握了向晚的手,猫着腰悄悄地往山上走。大约走了十分钟,已经走到了半山腰上,苏信停下脚步,依然将声音压得低低的,“到了。”
  墓碑上的老人,尘满面鬓如霜,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道的痕迹,她微笑着的样子,让那些皱纹看起来都变得慈祥。
  向晚跪在墓碑前,将鲜花放下,用衣袖擦了擦照片上的灰尘。
  “奶奶,我来晚了。”向晚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向晚听说,人死了之后,要到另一个地方,有的说叫冥界,有的说是鬼界,她听说要烧纸钱给过世的人。她本来执意要烧纸的,可是苏信却不允许,最大的退让,就是带她来这里,如果烧纸的话,肯定会被发现的。
  奶奶,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一定会多给你烧纸钱的。我这一走,只怕是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奶奶我不能带您走,以后也不能来看您,是向晚不孝,您就怪我吧。
  苏信站在不远处,看着向晚哭得泣不成声,她压低了声音,隐忍着,想要放声大哭,却又怕被人发现。苏信四下的打量着四周,观察着有没有人靠近。
  “我以为你已经无情无义到了极点,没想到,你还真的来看你奶奶了。”黑暗中一个声音骤然的响起,由远及近,脚步声一点一点的靠近,他的轮廓,也在月光下渐渐的明朗。
  这个声音向晚死都不会忘记,她惊恐的看着黑暗中的那个人,他背着光,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向晚知道,他是愤怒的。
  苏信一把拉起已经瘫软的向晚,护在自己的身后。
  黎天歌看着苏信的这种下意识想要保护的动作,不禁笑了,“苏信,你以为你护的了她吗?”
  “黎天歌,你想干什么?”
  黎天歌闻言不由笑道:“这句话该是我来问你的吧,你在我的订婚宴上,带走我的未婚妻,你想要做什么?”
  “她根本就不爱你。”
  “这个恐怕不是你说的算。向晚,跟我回去,我可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黎天歌一步一步的逼近,向向晚伸出手,“到我这里来。”
  “不,不!”向晚连连摇头,踉跄着后退。
  “听话,我们聊一聊。”
  “黎天歌,你看不到她在拒绝你吗?她根本就不想跟你说话。”
  “这个恐怕由不得她。苏信,我突然看你很不顺眼!”黎天歌击掌,黑暗中走出了四名黑衣男子。
  四个黑衣男子将苏信和向晚围在中间,苏信皱了皱眉,同向晚耳语道:“待会儿看准了时机,就立刻跑知道吗?我会缠住他们,去找钟岳,他会帮你!”
  “那你呢?”
  “叫你跑你就跑!少废话!”
  黑衣男子哗啦一下子围了上来,苏信与他们打斗在一起,若是单打独斗,他们不定是苏信的对手,可是如今他要护着向晚,又要找机会突破,渐渐已经有些吃力。
  黎天歌就如同看戏一般,在一旁静静的站立看着这场困兽之斗。
  苏信见准时机,抬起一脚将一个男子踹到,同向晚使了个眼色,只要十分钟,如果自己能够将他们缠住十分钟,向晚就能够跑下山,只要她坐上车,应该就安全了。
  向晚狂奔起来,片刻都不敢停顿,也不敢往后看,她想要逃出去,她不想再见到黎天歌,这辈子都不想。
  黎天歌眼见向晚逃跑又怎么会不追,他刚上前一步,苏信就缠上他,同黎天歌以及他的四个手下纠缠起来。
  黎天歌看着向晚的身影越来越远,皱了皱眉,“苏信,这是你自找的!”
  “啪”响彻了整个夜空的声响,这声音向晚不是第一次听,然而每次听的时候,都心惊胆战,好像是死过了一次一般。她只能更加快速的奔跑,那声枪响回荡在她的耳边,她捂着自己的耳朵,拼命地奔跑。
  “向晚!你如果再敢跑一步,我的子弹就打穿苏信的心脏!你再跑一步试试看!”黎天歌的声音如同一枚炸弹,在向晚的脑海里爆炸,炸的她动弹不得,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