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您火急火燎的打电话让我过来,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赶到何家老宅,被阿全领进客厅后,白道疑惑出声,并向客厅内望去。只见何鸿焱正面带笑容,跟一名年纪大概在八十余岁,留着两道长长寿眉的老人在那谈笑风生,聊得似乎极为快活。
“我可不敢打扰林老弟你这个大忙人……”何鸿焱哈哈一笑,然后伸手指着身侧的那名寿眉老人,笑道:“是吴老哥让我找你过来,说是有事相商。”
“吴老先生,不知道找晚辈来有何赐教?”白道闻言朝那寿眉老人望了眼后,疑惑道。
白道的眼光何其毒辣,单单是这一眼望去,他便感应到了这老人身上那股强大无匹的术法波动气息,而且这寿眉老人身上的术法波动古怪无比,叫人感触到后,便如同遇到一股清风般,心神莫名便会觉得清新自然,与这种人相处便会有如沐春风之感。
但白道明白,这股恬淡清新之风不过是表象而已。风从龙,岂是等闲之物。春风可化万物,而夏风则是可以摧毁天下。寿眉老人的术法波动能够如风,若是他周身气息转化,变成无物不可摧的夏风,被他施展出来的术法,定然也会如夏风般,摧枯拉朽,破坏一切。
此人绝对不能小觑,面对这老人,白道甚至觉得这寿眉老人可能已经和陈白庵一样,触摸到了法相的边缘,只要再往前走一步,便能够凝聚出法相。
白道在打量寿眉老人,而寿眉老人何尝又不是在打量他,朝白道上下扫视了几眼后,寿眉老人眼中露出狂热之色,沉声道:“不知道银沙赌场外的法相,可是林小友汇聚的?林小友你的相术修为,是不是到了极为高深莫测的化神那一步?!”
听到寿眉老人这话,白道心中禁不住一凛。化神之说,自出租车内那寿衣老人提到之前,他根本没有听任何人提到过,甚至如陈白庵这种相术界的老学究,对化神之说都是一无所知,这位寿眉老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知晓的这些东西,难道他与那寿衣老人相识不成?!
“何老,这位吴老先生究竟是什么人?”白道没有回答寿眉老人的问题,而是转头向何鸿焱问道。谢晖家中失火那件事情漏洞百出,他那一身匪夷所思的相术修为更是来历不明,如今在何鸿焱身旁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位相术高明之人,这如何不让白道心中生疑。
“是我的错,来来来,我给林老弟你介绍下!”何鸿焱见白道神色不对,急忙起身,笑吟吟道:“这位吴清风,是港岛李嘉程的老朋友。嘉程老兄能积攒下这么大一份家业,吴老哥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且吴老哥跟我也是老相识,绝对没有恶意的。”
听到何鸿焱口中的话,白道只觉得如雷贯耳,看向吴清风的眼神也变得怪异起来。港岛李嘉程,这可是在世界各地都大大有名的人物,是港岛乃至于整个华人界当之无愧的首富,在港岛更是有超人的美称,手下产业覆盖港岛民生的各个方面。
无论在港岛,还是内地的商圈,李嘉程都是无数人的偶像。在那些人心中,他的地位要比任何天皇巨星都要显赫的多。这位老先生能从一个学徒工开始闯荡天下,最后成为华人首富,这绝对是一个任何人都无法复制的神话,其中更是颇多传奇色彩。
如果如何鸿焱所说,李嘉程能有如今的身家,离不开这位寿眉老人吴清风的辅佐,那此人的相术或者是堪舆地脉之术该是何等精妙,才能捧出一代屹立不倒的华人巨富!
而且听到这话后,白道心中也对寿眉老人放下了芥蒂之心。以此人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做出挑拨何鸿焱和谢晖发生冲突的事情。需知道他既然甘心居于一代首富身后,对钱财这些身外之物自然看得就淡,葡京赌场当时虽然收获颇丰,但还入不了他的法眼。
吴清风伸手一捋寿眉,望着白道沉声道:“林小友恐怕是在为谢晖的事情所担心,请你放心,我吴某人虽然不能说是光明磊落,但还做不出那种下作的事情!”
“晚辈莽撞了,还望前辈不要怪罪。当日在银沙赌场外放法相的的确是晚辈。不知道前辈您是从何得知化神之说?据我说知,华夏奇门之中,知晓化神的寥寥无几,即便是我,也是刚刚得知!”话说到这份上,白道自然大大方方将事情应承下来,然后疑惑道。
“果然是化神中人,看起来我这次真是找对人了!化神之说,乃是我让嘉程老弟花巨资为我购得的一本明代刘伯温所著典籍上看到的。当时只以为是夸大之说,却没想到世间竟然真有这样高深莫测的手法,而且这手段施展起来,更是叫人叹为观止,忍不住心向往之!”
吴清风闻言之后脸上满是激动神色,越说越兴奋,最后更是忍不住绕着白道转起圆圈,口中啧啧称奇不已:“小小年纪,就就能有这样的修为,着实叫人惊叹!”
“前辈谬赞了!”白道谦虚了一句,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是波澜不断。此时他已明白为何吴清风会对李嘉程那样扶持,甚至不惜将他推到华人首富的地位上。
华夏有这么一句俗话,穷文富武。也就是说,没钱的就去读书,努力博取功名;但要是习武的话,就必须得家底丰厚,拜师需要花钱不说,再者就是想修习武术,身体底子就必须要跟得上,没钱吃好的,营养跟不上,一拳打出去就眼冒金星,那哪成!
相术虽然勉强也可归于习文一道,但实际上却是比习武的花费还要多上许多。且不说摆布阵法需要的那些物件,还有可遇而不可求的法器,单就是用来开阔眼界、增长见识的相术典籍,就价值不菲,尤其是到了如今,古相术书籍更是价值连城,一般相师根本承担不起。
相师碍于自身的五弊三缺,往往无法积攒过多的财富,所以只能去选择扶持一个人,让那人积累财富,然后帮助相师完成一些紧靠自己无法完成的事情。比如吴清风与李嘉程一般,吴清风让李嘉程身家亿万,而对应的,只要吴清风有所需求,李嘉程也要尽力满足。
这就等于是一件各取所需、互惠互利的事情。但让白道不解的是,吴清风竟然说他得知法相之说,靠的是六代祖师刘伯温遗留下的典籍。可是出身天相派,可说是得了刘伯温道统真传的白道,却是在天相派积累的那些典籍,甚至河图洛书上,都无一记载。
为何六代祖师不给天相派门人留下关于化神的只字片语记载,反倒是旁人在他所著书籍上看到些关于化神的说法。要知道古代之时,华夏相师大都敝帚自珍,但凡是有所收获,宁传弟子不传家女,怕的就是女子嫁出去把收获泄露了,可为何六代祖师要反其道而行?!
难道是六代祖师觉得化神之事太过艰难,认为天相派之人无法修习;还是说他就是寿衣老人口中那位几乎触摸到化神之上境界的人,觉察到了什么危机,才刻意去封锁这个消息?可要是后者的话,六代祖师究竟是感触到了什么,才会做出断了后人进步之路的决定。
可按照自己当初在钟山水下石洞所见,六代祖师是被姚广孝坑害而死。如果六代祖师真是那位仅见的触摸到化神之上之人,又如何会丧命其间!一时间种种疑云覆盖在白道心头,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地方弄错了,但又说不出错的究竟是什么地方。
“林小友这话可就客气了,我活了这么大半辈子,才刚刚摸到化神的门槛,林小友你年纪轻轻就臻至化神。我叫这声小友都托大了,该叫你前辈才对!”吴清风闻言连连摆手,感慨几句后,见白道脸上仍有犹疑之色,便疑声道:“林小友,你在想什么?”
“不瞒吴老先生,我是天相派当代门主,刘伯温正是我的六代祖师,如今听到老先生您有六代祖师亲笔留书,忍不住有些慨叹。”白道心中之事牵扯甚多,而且他又是与吴清风初次相遇,如何能系数告知,便打了个哈哈,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怪不得如此年纪就有这样的修为,原来是刘伯温的传人!”听到白道这话,吴清风脸上炽热之色愈甚,一把抓住白道的手腕,急声道:“如此甚好!只要林小友你跟我去港岛,见嘉程老弟一趟,我便把刘伯温留下的古籍交付与你,也算让你圆了收回先人遗物的心愿。”
听到吴清风这话,白道暗暗咋舌不已。刘伯温留下的古籍何其珍贵,只要去港岛跑一趟,吴清风便要把它拿出来送人,就只有两个原因可以解释:一是这吴清风古道热肠,最乐于助人;二来就是港岛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吴清风控制的范畴,他急需高手坐镇!
而就白道看来,第二者绝对能占到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不然的话,以吴清风如今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可能这么巴巴的赶到澳门来寻找自己;更不用说,只是让自己去港岛走一遭就会把六代祖师留下的典籍交付与自己。其中种种,稍加留神,便能看出!
“如此甚好,那我回去交代一二,咱们就把行程定下来!”白道略一沉吟,道。六代祖师遗物非同小可,势必要收归天相派门中,单就是这点儿,白道就有无法回绝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