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友,你没事儿吧?”听到仓库内传来的动静,吴清风再无法按捺心中的好奇,冲入仓库,看清楚里面的状况后,倒抽了口冷气,不可置信的望着白道。
  “李老,秋水,让你们受委屈了。”抹去嘴角的血丝,白道疾步走到李嘉程和李秋水身边,伸手将他们身上捆着的麻绳解开后,转身望着吴清风问道:“吴老,打电话给陈警督没?”
  “电话已经打过了。”吴清风听到白道的话,这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那就好。”白道缓缓点头,朝李嘉程拱了拱手,沉声道:“李老先生,当日的事情我也是出于无奈,请您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对秋水做了什么,我自然会承担起来。”
  “爷爷,您别怪白道,要怨也是这姓尚的和马祖良两个人!如果不是他们,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李秋水羞红着脸,对李嘉程温声说道。白道又如天神下凡般将她从虎口救出,她的一颗芳心已暗许在白道身上,若不是碍于李嘉程和吴清风在场,早紧紧抱住白道。
  “这……这事情以后就不要再提了,你们自有你们的福气,只希望小林你以后能记住今日说的话。”李嘉程轻叹了口气,朝仓库内扫了眼后,摆了摆手,苦笑道:“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要不然等警察他们过来了,不知道又要折腾出什么麻烦。”
  李嘉程表示不再追究当日的事情,白道也终于喘了口气,仿佛卸下心中一块大石。那件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他有愧于李嘉程在先。即便是他不畏惧李嘉程的威势,但是却过不去自己心里的这一关,如今李嘉程能够表示谅解,实在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以后老老实实的,对我好一点儿,不然的话……”李秋水也是喜形于色,一把挽起白道的胳膊,刚想趁机威胁白道两句,但想到刚才白道对付尚志文的狠辣模样,觉得貌似以自己的手段,根本不能拿白道怎样,便撅着小嘴道:“不然的话,我就死给你看。”
  李嘉程望着他们二人的模样,不禁苦笑摇头。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该说这事情究竟是一段孽缘,还说是一段佳事的好。只能任由他们自己做主,算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不过在李嘉程看来,眼下该担心事情怎么解决的不是他们,而是即将到来的陈警督。
  “这……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诚如李嘉程所想,当陈警督接到吴清风电话急匆匆赶到现场后,望着仓库内的狼藉画面,目瞪口呆之余,更是不禁爆了粗口。
  说句老实话,陈警督这些年也不是没有亲自下基层侦破案件,各种案件的事发现场也见得多了,但是像眼前这个这样邪门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地上到处都是大坑,碎石瓦砾满布,而且仓库那扇合金铸就的大门更是连带着砖块也砸落在地。若不是周遭没有出现过异常的声响,而空气中没有火药的气味,地面上没有灼烧过的痕迹,说不得他还要以为这里刚才是发生过一场巨大的爆炸。
  而且比起地面上的这些情况,最为叫人惊诧的,还要属地上的三名死者。其中两人的尸首堆叠在一起,脑袋软塌塌的挂在肩膀上,而另外一个则是脑袋都变得没了人形,好像脑袋的每一块骨骼都已经碎裂,红白之物遍布面颊,叫人望之便欲作呕。
  “法医查清楚这些人的死因没有?”强忍着心中的呕吐欲,陈警督用手绢堵着鼻子,憨声憨气的向身旁跟随的一名警察问道。
  “都检查过了……”听到陈警督的话,那小警察脸色变得无比难看,沉吟片刻后,道:“仓库外的两名死者是脖颈骨骼碎裂,推测为一击毙命的致命伤;而仓库内那人,法医怀疑是生前遭受过某种强烈的撞击,身上骨骼全部碎裂,骨茬已经混入血肉之中。”
  虽然那小警察已经是在竭力控制自己的心绪,但说话时不时的颤抖,还是暴露了他心中的寒意。不光是他,就连陈警督听着这话,都心悸无比。从警这么多年,他何曾见过像今天这样邪门的现场,又何尝见识过这样诡异的死因。
  每一个人受伤的部位骨骼都变成了齑粉,这得是有多么强大力道的东西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甚至望着这些东西,不少人心中都怀疑,眼前的一切是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干出来的,单纯凭借人力怎么可能将人的身体弄到这种地步。
  虽然眼前的一切让陈警督心中惊骇莫名,但他还是不禁有一丝侥幸,因为在地上的这些尸骸中,并没有李嘉程和李秋水,这可说是不胜之喜。但想到这里,他心里更是不自禁的想起白道那张面带温和笑意的面颊。难道这一切都是那个不温不火的年轻人做的?
  “是,特首,我现在就在现场。”就在他心中惊疑不定时,一个突兀的电话响起,接通电话,听到电话中那人的声音后,陈警督不由自主的挺直身子,面色无比肃穆道:“好的,我明白了。请特首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
  “陈警督,咱们怎么处理这些尸体……”就在陈警督打电话的时候,跟在他身边的那些小警察神色中满是惶恐,从刚才陈警督的话语中,他们不难听出电话那头之人的身份。
  “就地焚毁,就说刚才我们与绑匪发生枪战,交火后就出了李首富和他孙女。”陈警督沉吟片刻,吩咐了一句,看到周围那些小警察脸上均是一幅不可置信的神色后,冲他们使了下眼色,沉声道:“今天的事情都给我咽到肚子里,谁都不能说出来,这是命令。”
  话说完之后,陈警督摆了摆手,示意手下的人赶快按照吩咐做事。不过即便如此,他的双眼还是不自禁的朝地上那些尸骸望去。此时此刻,他已百分之百的笃定,地上这些残破的尸首绝对是人力所为,但不管他心中有再多的疑虑,事情都只能到此为止。
  因为事情能到惊扰特首亲自给他打电话的地步,别说他是一个小小的警督,哪怕是港岛治安署的要员,现在也只能息事宁人,让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
  这边的陈警督心思不宁,那边的李秋水也是小嘴撅大高。白道担忧张三疯的情况,自然是要去李嘉程的老宅,李秋水原本想跟着,但被白道断然拒绝。一来是因为张三疯体内的桃花煞气未悉数排空,李秋水再沾染会影响命理;二来是他有些私话想跟吴清风说清楚。
  “什么,那姓尚的想做的竟然是这样疯狂的事情!”听白道讲述完尚志文的筹谋之后,吴清风大惊失色,不禁惊呼出声。他着实没想到,这看似简单的一起事情背后,竟然还有这样复杂的内情,不禁慨叹道:“还好林小友你洞察了一切,不然的话,就要铸成大错了。”
  “我没有拦住他,事情实际上还是被他做成了一半。”白道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他洞察一切的时间已经太晚,尚志文早就把一切布置了下去。在剪除了此人之后,白道感受过港岛的风水龙脉走向,元运虽然依旧未变,但龙脉态势却是愈发疲惫。虽然如今尚志文死了,但大势已定,如果不加干涉,不出半年,港岛龙脉气运必将流失殆尽。
  即便是尚志文已经死在了自己手中,但白道还是不得不慨叹一声,此人的心思筹谋果然是细密的吓人,再或者说是他背后所谓的真师能够心细如发。竟然能想出如此的办法,来改动港岛的龙脉气运,不过让白道不解的是,他们这些人拿港岛龙脉气运究竟是要做什么?!
  “这可如何是好?”听到白道的话,吴清风不禁叹息连连。虽说他并不是港岛本土之人,但在此地盘亘了这么多年,对这片热土也有了别样的感情,对此处的民众也有许多挂怀。
  如果真如白道所言,港岛龙脉气运出现变动,他很清楚会有怎样的后果。龙脉牵涉风水,一旦风水变幻,港岛经济必将迅速下滑,而居住于此处的民众,也将陷入水深火热中。而且港岛赖以为生的就是旅游和金融,若是这两者出了偏差,到时候一切就完了。
  他不敢想象,等到那个时候,港岛会是怎样的一幅画面。
  “放心,这件事情我肯定会处理的。”白道安慰了吴清风两句后,沉声道:“既然他们能想出法子来改换龙脉气运,那咱们也能摆布阵法将龙脉气运扭转。保持港岛的现状,不过这件事情牵扯极大,我做起来也要费些功夫,而且还需要李首富的帮助。”
  “港岛上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想嘉程老弟肯定不会推辞的。”吴清风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喜色,望着白道疑惑道:“不知道林小友你是打算在港岛布置一个怎样的阵法,又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帮助?”
  “我想要做的事情,难度恐怕真的有些大了。”白道沉吟片刻,盯着吴清风沉声道:“我要以五行镇压港岛龙脉手尾,让五行贯穿港岛各处,起到布阵转运的神效。”
  吴清风闻言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望向白道的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