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连京,咱们怎么还找不到白道和你们那位总理先生的踪影!”往前走了不知道多久,却连半个鬼影子都没看到,公羊寿心里不禁发了急,追问道。
冬雪纷飞之际,不仅仅是熊类冬眠的时节,也是其他野兽出外捕猎的时候。而且这个时节的野兽,要比寻常时候凶猛许多,他真是有些怕对他孙女有救命之恩的白道出什么意外。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瓦连京摇了摇头,笑吟吟道:“这林子太大了,也许是咱们走错了路,搞错了方向,一时间没遇到他们。不过放心好了,我们那位总理先生,和你们那位姓林的朋友,都是有大本事的人,就算在这林子里遇到野兽,他们也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野兽不可怕,但是怕的是人心。”瓦连京话音刚落,一旁的陈白庵却是冷冷回了一句。
听到陈白庵的话,公羊寿心里咯噔一声,觉得陈白庵这话里的语气有些不大对劲,急忙疑声向陈白庵问道:“陈老,您怎么这么说?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你应该问你这位朋友才对。”张三疯脸上也满是冷厉笑容,双拳紧握,面色极为不善,不冷不热道:“我着实想问问你,咱们为什么一直在这里绕圈子?”
“绕圈子?”公羊寿一听这话,朝周围一打量,发现周遭的景色好像的确是有些熟悉,不过先前只以为是森林里都这鸟样,就没往心里去。如今一听这话,觉得事情不对味,双眼紧盯着一侧的瓦连京,沉声道:“瓦连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给我们解释清楚!”
“竟然又被你们发现了……”瓦连京闻言哈哈一笑,脸上露出些许尴尬和敬佩的神情,朝张三疯和陈白庵望了眼后,惊叹道:“神秘的东方人,还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们。”
“老实说吧,白道和你们那位总理先生现在究竟在哪里!我丑话说前面,如果小师弟出了什么事,我拉你们和他一起陪葬!”张三疯冷冷一笑,也不跟这家伙兜圈子,直截了当道。
如公羊寿一般,刚开始进入密林的时候,虽然看周遭的景色有些眼熟,但是张三疯也没往心里去。可是越往前走,他便觉得越不对味,而且在他牵动周遭地气之时,更是感受到一股极为诡异的阻塞感,似乎是有什么人将这片天地进行了封锁,是以才会找不到边际。
他刚开始还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以传音入密之法,将自己的发现告知陈白庵后,发现陈老的发现竟然和自己一致。两人所以特意留了心,以自身法力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做了标记,如此转悠下来,他们发现竟然又遇到了那法力标记之地,自然知道如今是在兜圈子!
“瓦连京,你他妈到底是想干什么?”公羊寿勃然大怒,攥住瓦连京的胸口,怒声道。
要知道,白道对小晨晨的恩情,就算是叫他做牛做马都无以报答,如今瓦连京竟然布下这样的手段,刻意让他们找不到白道。如果白道出了意外,他怎么原谅自己?!
此时此刻,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瓦连京如今是什么地位,他哪怕舍了一身剐,也要把此人拉下马,让他为白道的事情交代个说法!
“几位,不要着急!老朋友,你先放手,我把事情跟你们说清楚。”瓦连京见状哑然失笑,双手举起,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后,笑眯眯道:“你们那位姓林的朋友,现在正在和我们总理先生一起,在跟一头棕熊搏斗,这和之前一样,也是一次艰苦的考验。”
“考验你大爷,道爷我们不奉陪你们这群老毛子了!你们爱怎么玩,就给我怎么玩去!”看到瓦连京这态度,张三疯愈发愤怒。从抵达莫斯科开始,这瓦连京就一直在给自己这些人下绊子,绞尽了脑汁想出各种各样坑人的法子,还美其名曰为考验!
而且就算是考验,这世上有拿人去跟棕熊搏斗的考验么?!张三疯不是没在冰天雪地的东三省待过,隆冬时节的熊瞎子,若是被人惊醒,可是要比老虎豺狼还恐怖。就算自己小师弟是铜头铁臂,又怎么能挡得住那玩意儿的蛮力。
“瓦连京,今儿这事儿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待,小心我剁了你的脑袋!”公羊寿也是完全发怒了,刚松开的手重又紧捏住了瓦连京的脖子,而且手腕青筋暴起,显然动了真怒。
“咳……咳……,几位,我说你们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眼看自己被公羊寿捏着脖子从地上提溜起来老高,瓦连京心里着实也有些发了急,梗着嗓子,急声道:“你们那位姓林的朋友,的确是跟棕熊搏斗没错,但是有伟大的德鲁伊祭司坐镇,不会有意外的!”
“德鲁伊?”张三疯闻言一愣,然后朝公羊寿一使眼色,示意把这老东西放下来后,朝着他的屁股一脚踹了下去,狞笑道:“我管你什么伊,管你是伟大还是渺小!麻溜的带我去找我小师弟去,要是耽搁了道爷的功夫,小心我把你脑袋给揪了!”
瓦连京望着张三疯犹如要吃人般的目光,知道这位主儿如今真是动了怒气,如果自己再推脱,怕是有性命危险。当下也不敢再解释什么。揉了揉被公羊寿捏出了几道红印的脖子,急急忙忙的带着几人,朝白道和他们那位总理先生如今可能在的位置赶了过去。
“这事儿您该给我一个解释吧!”密林之中,听到那清脆的,但是有些生硬的华夏女音后,白道脸上没有任何神色波动,冷眼望着一旁的那位总理先生,手中匕首仍旧横在棕熊的脖颈之前,沉声道:“您可别跟我说这又是一次所谓的什么考验。”
“这的确是一次考验,而且是最为重要的一次考验,我们要看看你是否真的能把我们的事情当做你自己的事情来看待。”白道话音刚刚落下,密林中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而后从里面走出一个女人,望着白道,温声道:“你不要怪罪总理先生,这都是我的主意。”
这女人穿着一身及地的白色兜帽长袍,白袍纤尘不染,似乎要跟这地上的白雪融为一体了般。而且虽然是隆冬时节,这女人竟然还光着脚,那双小脚在头顶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淡淡的荧光,犹如透明的水晶般,看上去十分诱人。
白道记得,古龙先生曾经说过:脚好看的女人,脸肯定也不回丑;但是他还记得金庸先生说过:越是漂亮的女人,心思就越可怕。不管这女人为了什么,竟然放出这么一头猛兽来跟自己搏斗,甚至差点儿把自己的小命给弄走,都绝对不能不警惕对待。
“考验?”白道哧然一笑,道:“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给你们弄一些考验!让你们也尝尝这种被棕熊当做猎物来追赶的感觉,看你们现在还能不能心平气和的说出这些话!”
一边说着话,白道手中的刀子一边在那棕熊的脖颈滑动不止,似乎随时都可能收割。
“这头棕熊虽然凶猛,但是并不会真的把人的性命夺走的。”那白衣女子看到白道的动作,似乎有些着急,道:“小棕虽然个头长得大了一些,脾气凶了一些,但是并不喜欢伤人。刚才和你搏斗的时候,也都是我的意愿,和它无关。你要杀的话,就杀我好了。”
“林先生,我们的确是有难言之隐,所以不得已之下才会做出这些事情。”那位总理先生也是一脸恳切的望着白道,沉声道:“如今我们已经知道了林先生你的本事,请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再做任何考验,也会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你说这头棕熊本意不会伤人,都是因为你的原因,才会跟我搏斗,那就证明给我看!”白道没有理会那位总理先生,而是盯着那白袍女子,沉声道。他着实有些好奇这女人的身份,而且这女人还给这么壮硕的一头棕熊起名小棕,也实在是有趣的紧。
“我可以证明给你看,但是请你不要伤害它!”白袍女子听到白道这话,脸上总算是露出些许笑意,宽松的长袍微微一抖,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雪白小手,而后在空中微微摆动片刻,捏出几个古里古怪的动作后,沉声道:“小棕,来我这里,不要再伤害任何人。”
听到这白袍女子的话,那头体格壮硕的棕熊眼中凶光顿时彻底消散,朝那白袍女子就爬了过去,喉头还不断发出如小猫撒娇时的呜咽声,似乎在博取那白袍女子的同情。
“自然的神灵,请您垂怜您的子民,降下治愈的光芒,为他们洗涤肉体的创伤!”望着那棕熊身上鲜血淋漓的伤口,那白袍女子轻轻抚摸着棕熊的脑袋,柔声念诵道。
话音落下,诸人身周的树木陡然无风自舞,而且尽管他们不断抖动,积雪却没有掉落分毫。而且有一股极为浅淡的绿色气息涌现在诸人眼前,将白道和那棕熊紧紧包裹。
“你究竟是什么人?”这气息一出现,白道顿时觉得如泡在温泉般舒坦。身体上那些因为和棕熊搏斗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最后连一块疤痕都没留下。而且就在这白袍女子念诵咒语的时候,他更是觉得似乎这白袍女子已经和周遭的天地融为了一体。
“小棕,快回你的树洞吧!”白袍女子拍了拍棕熊的额头,抬头道:“我是德鲁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