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您跟姓孙的就这么点儿仇?”从李嘉程口中听完他和孙润一之间的交集后,白道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李嘉程,调侃道:“别是您老人家年轻时候跟他们家哪位有过什么花前月下的事情,临到最后又拍拍屁股不认账走了,让人家忌恨一辈子吧?”
“你以为我是你小子,年纪轻轻就一屁股的风流债!”饶是李嘉程都被白道这话说的有些气结,再看看李秋水那忍俊不禁的模样,忍不住怒声对他训斥道。
白道闻言嘿笑着摸了摸脑袋,不过眼中的迷惘之色愈发深重。如果真像李嘉程说的那样,他和孙家除了这点儿过节之外,就再没其他牵扯,那孙家的人怎么着会下这样的狠手?难道是自己推算错了,百花林陵园那边的事情并不是孙家刻意为之,而是被人暗中动了手脚?
而且照白道在百花林陵园的发现看来,如果任由陵园内积聚的信仰愿力继续与飞鹅山龙脉两相抵触,不但他们之前在飞鹅山布置的中央戊土局要沦为泡影,而且百花林陵园将彻底失去龙脉的庇护,孙家在港岛的这一支脉将彻底失去祖辈的余荫,坠入万劫不复之境。
就白道想来,孙家在港岛之人,不可能发现不了百花林陵园的异状。这么想来的话,有人在背后背着孙家故意折腾出这些事情的可能就更大了。
如果真的是自己算错了的话,那还真得卖孙家这个人情,告知他们在百花林陵园发生的事情才行。孙逸仙老先生一生对华夏的贡献不可谓不大,这份情谊还是要铭记于心的。在他们后辈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怎能坐视不理。
“老爷子,咱们想继续在飞鹅山布置中央戊土局,就绕不过去百花林陵园这章子事情。我想您老这次得拉下脸面,联系下孙家的后人,看能不能和他们有商有量的把这件事情办了,毕竟这也是件双方互利的事情。”沉吟许久之后,白道望着李嘉程沉声道。
在白道看来,孙家的后人做事情就算再出格,但家族遗训想来也能遵从一二。孙润一就算是再心黑手狠,应该也不会在港岛的把事情做得太出格,只要平心静气谈,应该会有结果。
“行,那我等等就跟孙润一联系一下,看他能不能通融一二。”李嘉程犹豫少许,这才点了点头,道:“大不了我就把他想要洗白的事情应承下来,这事儿应该能说通。”
说实话,李嘉程之前也不是不想卖孙家后人一个人情,但是孙润一这些年在港岛做得事情实在是有些出格了。他手下的那些场子,什么腌臜事儿都沾。到了李嘉程这地步,最注意的就是自己的羽毛,之前拒绝孙润一,也是不想让自己临到老了羽毛染上一层黑。
但是按照白道如今之言,想要继续飞鹅山的事情,就不能绕过孙家不谈,所以不管他怎样爱惜羽毛,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大不了等到将孙润一手下的产业接手后,只当出一次血,好好来上一次大整顿,把之前孙润一做的那些腌臜事彻底撇清楚。
“那就麻烦老爷子您了,您老受了这么重的伤,我还不让您安生……”听到李嘉程将话应承下来,白道不禁有些愧疚的望着李嘉程道。李嘉程身上受的伤,追究到底,可说都是因他而起,如果没有自己在港岛布置五行风水局这档子事情,老人家怎么会出这事儿。
“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们做长辈的要是不帮衬着你们一些,谁还帮你们。再者说了,我这条老命也是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做些事儿,当什么紧。”李嘉程摆了摆手,示意白道不用歉疚,不过话说出口后,老人家脸色古怪的向李秋水看了眼,然后有些可怜巴巴的看着白道,道:“不过我也还有件事情要求你,咱们能不能今天把出院的手续给办了?”
因为白道给他灌下去本命精血的原因,老人家身上伤势痊愈的速度堪称奇迹,搞得医院内请来的那些专家学者啧啧称奇。那些老东西虽然嘴上恭维话说个不停,但私下里手脚却是不断,隔三岔五就来给李嘉程验血验尿,美其名曰是给他检查身体。
但李嘉程怎能看不出来那些人耍的小心思,他们是想趁着这机会,弄清楚自己为何能如此快的痊愈。刚开始他还能忍耐,可连续几天下来,这么一来二去,搞得他是烦不胜烦,尤其是人一老,就有些忌讳医院,待在这里叫他觉得浑身如针扎,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可他这个心思一说出来,就被李秋水毫不留情的断然拒绝,说不等老人家身上的伤势痊愈,死活都不能从医院里出去。老人家在李秋水这撞了个钉子,自然而然的就把主意打到了白道身上,心知李秋水最听白道的话,如果他肯开口,李秋水肯定不会阻拦。
“爷爷,您向白道求情也没用,不等您好了,不能从医院出去!”李秋水闻言,小鼻子一皱,紧紧攥住李嘉程的胳膊,柳眉倒竖,怒声怒气道,那小模样说不出的可爱。
白道见状苦笑摇头,他也不是没伺候过自家老爷子,那位也跟李嘉程一样,都是在医院里待不了两三天就心里生厌的主儿,这也算是老年人的通病。不过如果老人家身体真康复的差不多了,李家也不是没有带回去休养的条件,而且老人家心情好,伤势好的也能更快些。
“让我看看再说。”白道微笑摇头,缓步走到老人家身前,伸手握住他的脉门,微眯双眼为李嘉程把起脉来,不过在把脉的同时,他的双眼则是朝李嘉程的面相望去。
都说相由心生,这真是一点儿不假。虽说李嘉程的面相格局大体上还和之前他观望时一致,但在他的眼角却是尾纹上翘,恍若毒蝎,人中处更是有层青黑色雾气缭绕,唇角更是有些发黑,一幅小人当防,可能会受到流言蜚语惹出事端的面相。
在白道想来,李嘉程先前在飞鹅山遭受的劫数,不是小人当防又是什么!所以轻笑着摇了摇头,只可惜自己没有早点儿为老人家看相,否则的话,应该能躲过此劫。
不过就白道现在感受到的脉象而言,老人家的脉搏跳动虽然不如以往有力,但也比较平和,显然身体已经从受到重创的那个情况下好转了过来,而且在脏腑处应该也没有什么损伤。
“老爷子的身体康复得差不多了,回家休养倒也没什么。”话一出口,看到李秋水脸上不放心的神色,白道笑道:“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就请位医生,多给人家些诊金,隔天到家里替老爷子检查一下。要我说这医院也真是没什么待的,莫名得叫人心情压抑。”
李秋水撇了撇嘴,没有说话,不过眼中却是露出些犹豫之色,显然也相信白道的话。
“你听听白道说的,爷爷现在不是身体上不舒服,是在医院待的有心病了。小丫头你想想,要是爷爷心情不好,自然吃喝不香,那身体怎么可能会康复得快呢?”李嘉程看到李秋水的神情,急忙趁热打铁,做出一幅可怜巴巴状,对李秋水讨饶不已。
看着老人家这模样,一旁的吴清风是忍俊不禁。都说人一老,就跟孩子没什么区别。虽说李嘉程身家亿万,但如今在李秋水面前,和那些老顽童有什么区别。
“爷爷您可别这么可怜巴巴的,好像是我虐待了您一样。”李秋水蹙了蹙鼻子,笑呵呵道:“您老人家既然想出院,那我也不能拦着您不是,我这就给您办出院手续去!”
话说完之后,李秋水闪身便出门去医院处理一些手续。那些还想在李嘉程身上挖出些秘密,弄清楚老人家为何能如此快速痊愈的老教授,听了李秋水的话,心里自然是一万个不舍得,他们还想着靠这次研究得出的结论,弄出个惊世骇俗的成果出来。
只是李秋水恳求的强烈,他们也没办法拒绝,而且这两天下来,不管是血液还是肌肉样本,他们也都从李嘉程身上弄下来不少,足够支持他们研究一段时间了。所以心里就算是有一万个不情愿,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秋水把手续办得一妥两当。
“都说女生外向,这话我看真是一点儿没错。”眼瞅李秋水忙的满头大汗的样子,李嘉程故作姿态,感慨道:“你们看看秋水这小丫头,我可是他她亲爷爷啊,可现如今是一句话都不听我的了。我这大半辈子经营起来的威严,还不如白道这小子一句话顶用。”
“爷爷您要是还这么挤兑我,小心我现在就去给您重新办住院手续。”被自己爷爷这么一调侃,李秋水那娇媚无比的脸蛋更是羞红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咬着银牙,威胁道。
“行了,爷爷我求饶还不行!”终于能从医院出去,李嘉程情绪还不错,笑呵呵的看着白道道:“看起来家里的事情以后我说话也不顶用了,得求着这小子才行。”
虽然这话在白道听来只不过是老人家心情不错,跟晚辈开得一句玩笑话,但一旁的吴清风却是听得隐隐有些失神,不禁朝李嘉程脸上望去。他和李嘉程相交多年,怎能不知道越是自己这位老朋友越是如开玩笑般的话,越是能做得真。
难道自己这位老友,竟然动了要将偌大一个家业交给白道和李秋水打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