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小子,知道回家了?!”
  尚卓才被白道那一出给弄得一肚子怨气,刚一进家门,坐在沙发上的尚老爷子看到这小子便冷哼一声之后,厉声开口道。
  尚卓才一想到刚才白道促狭自己的模样,在想到老爷子天天逼迫自己的模样,急火攻心,眼珠子一翻,身子软倒在了地上。
  尚老爷子一看尚卓才这模样,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起来,走到尚卓才跟前看了眼尚卓才的模样,抓住衣领,伸手便要给他几耳刮子。
  “尚老爷子,您这是干嘛啊?看卓才这模样是急火攻心了,你这么动手可不对!”尚老爷子手刚抬起来,屋里边一个中年人便冲了过来,握住了尚老爷子的胳膊。
  那中年人身形削瘦如麻秆,仿佛只要一阵风就能把他给吹倒,但是尚老爷子被他伸手抓住之后,胳膊却是怎么挣扎都伸不下去。
  “家门不幸,都是报应啊,没想到尚家又出了一个和我早年一般的浪荡子,这样下去,我就算是到了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了!白先生,你松手,让我把这兔崽子给打死得了,省的他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心烦!”
  虽然那中年人比尚老爷子年纪小了不少,但却是以‘先生’这种平辈称呼相称,可见这麻杆中年人的身份在尚家极为特殊。
  “卓才虽然顽劣,但是只要老爷子您好好诱导,总能走上正途,您老人家先过去坐着,我把卓才弄醒问问他到底是遇上了什么事儿!”白执一小意把尚老爷子搀扶到一边坐下,然后走到尚卓才跟前,伸手拨开他的眼皮查看起来。
  尚老爷子看着那边的模样,长吁短叹,感慨不已。
  “这孩子平素没心没肺,怎么这次居然落个急火攻心?!”白执一看了会儿尚卓才的模样之后,一边狐疑说着话,一边伸手在尚卓才的人中处用力一掐。
  “哎哟!”随着一声痛呼,尚卓才的眼睛睁开,原本苍白无比的脸色也渐渐变得有些红润起来。
  白执一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将尚卓才搀扶起来,笑道:“你这小子又是和哪家公子哥争风吃醋闹了矛盾,才会搞成这幅模样?!”
  “白叔,我今儿撞见了一个男的……”尚卓才喘息了一会儿之后,这才悠悠开口。
  “男的?!”尚老爷子眼睛圆睁,伸手扶着沙发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指着尚卓才厉声道:“家门不幸啊,你……你这败家子难道有了龙阳之好?”
  “爷爷……”尚卓才被老爷子这话吼的差点儿又晕过去,好容易顺畅的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
  白执一听到老爷子这话也是哭笑不得,摇头道:“老爷子,您先别瞎猜,咱等孩子把话说完,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今儿遇见个男人,给他相面,却是一丝命理都看不出来,而且给他看完命理之后觉得我浑身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一般,觉得心中郁闷难受至极!”尚卓才叹息道。
  一边的尚老爷子抖着胡子,叹息道:“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你这小子都拿着相面的法子去泡男人了,还敢说自己没龙阳之好?!兔崽子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让我老尚家绝了后,我……我就……”
  尚老爷子‘就’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是指着尚卓才浑身颤抖不停。
  “爷爷,您老人家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了再说话?!”尚卓才此时也快要疯掉了,自家老爷子此时摆明了把他当做那种龙阳之好的男人看了,但凡是自己说一句话,他便要从里面挑些毛病出来。
  白执一也是哭笑不得,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得看着尚卓才轻声道:“你应该是遇见可以蒙蔽天机的相术高手了,那人现在在哪,我倒想看看是不是我认识的熟人。”
  “白叔,我估计那人你绝对不认识。”尚卓才叹了口气道。
  白执一眉头一皱,追问道:“国内相术界能够做到蒙蔽天机的泰山北斗人物,就算是我没见过,大多也都能叫的上名号。你说的那人多大年纪,什么相貌?”
  “二十郎当岁吧,估计比我小一点儿。不知道来这边到底是上学,还是做生意……”尚卓才犹豫了一下之后,也不怕败在个比自己年龄小的人手上丢人,沉声道。
  白执一眼角噔的跳了一下,神色变幻不定,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八字。
  尚卓才轻声问道:“白叔,那小子你认识不认识?”
  “从来没听说过相术界什么时候又多了这样一位后起之秀。”白执一摇了摇头,心中也是纠结无比。按照尚卓才的说法他定然是遇到了可以蒙蔽自身天机的相术高手,但是有这般手段的人物,就算是在民国时期都是鲜见。
  而且战争之后,那些相术高人便归隐山林,从此不再和世间事情接触。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就算是其中有几个还活着,而且还调教出来几个徒子徒孙,可也绝对不可能在二十郎当岁的年龄就能够掌握如此高深的相术啊。
  “卓才,以后你要小心行事才好,须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一山更比一山高。如果你不收敛一下性子,再栽在这样的高人手中,恐怕连活命的机会都不会有了。”白执一面色沉重看着尚卓才轻声道。
  尚卓才对白执一的话有些不以为然,在他眼中,白道就算是强恐怕也不会比自己强太多,哪里有白执一说的那么邪乎,“白叔,那小子有那么厉害么?我看他也就是比我强那么一星半芝麻而已……”
  白执一乃是华夏一个小相术门派的传人,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国内大动乱的时候,横渡香江逃去了香港,在香港闯出名头之后来到国外定居。他在相术界所经历过的事情,远远不是尚卓才这个小年轻能够想象到的。
  精通相术的那些高手,如果真的针对某个人的话,动起手来绝对不会比那些职业杀手差,而且更加的隐蔽,结局也更加的残忍。
  “你知道个屁,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禁足,以后不要再迈出家门半步,你要是赶出去,我就把你的腿给打断!”尚老爷子听到白执一这话也是紧张不已,但是刚刚责骂完尚卓才也不好在这时候露出关切的模样,助涨这小子的嚣张气焰,便用了一幅严厉家长的口吻呵斥。
  尚卓才轻轻哼了一声,但是也不敢反驳,瞥了老爷子一眼之后,扯住白执一便往他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
  等一走进房间,尚卓才噗通一声便跪倒在了白执一身前,一把鼻涕一把泪道:“白叔,这次你一定得帮我出头,不把这口气出了我心里不舒服啊!我好容易看上个女孩儿,巴心巴肝的追了那么久,最后都给那小子做了嫁衣,我不服!”
  痴男怨女,少年情事,少年人谁还没个为了感情痴狂的时候。看着尚卓才的眼神,白执一叹了口气,不由自主的便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情事,感慨片刻之后,低头看着尚卓才轻声道:“放心吧,白叔我这次肯定帮你!”
  尚卓才听到白执一这话,笑逐颜开。白执一的相术在海外华人圈内赫赫有名,要不然自家老爷子也不会在排斥自己学习相术的同时,还要对白叔这么客客气气。在尚卓才看来,只要白执一肯出马,白道不过就是盘随便他拿捏的菜罢了。
  低头扫了眼尚卓才的表情,白执一苦笑着摇了摇头。
  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国内的同行了,而且还是新一代相师中的佼佼者。一想到这一点,白执一便忍不住开始对未来的比斗期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