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依我看嘉尔弟妹这个朋友恐怕是个了不得的主儿啊!你看那小气势,还有喝酒时候的那小模样,哪像是之前咱们刚见到她时候那种温柔的邻家女孩儿模样,完全就和女王一模一样嘛!”张三疯看着禅迦远去的背影,不禁暗暗咋舌道。
即便是没有张三疯这句话,从刚才的种种白道也已经感觉到这个叫做禅迦的女人绝对没有自己之前想象的那般简单,而且尤其是在她劝导自己不要再深究恒河事宜的时候,白道甚至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类似于初见夏小青时候的感觉,气运滔天!
而且这股气运和华夏气运截然不同,浩瀚莫名,其中颇多古拙之意,在白道想来出现如此变故,恐怕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现在整个印度的气运都已经承载在了这个女人身上。
看不透,捉摸不定,即便是白道都有些想不清楚,为什么禅迦会让自己不要在恒河镇压华夏气运的事情上纠缠。到底是这恒河里面还有自己没有弄清楚的东西,还是说自己所要追查事情背后的主谋就是禅迦?!
但不管是从贺嘉尔的方面考量,抑或是最近这段时间的接触,白道都不愿和禅迦站在对立面上,都不愿事情真变成自己猜测的第二种可能,禅迦便是一切事由幕后的黑手。
“我说小师弟,你们俩也太狠了一点儿吧!这么好的酒居然连一滴都没给师兄我留,在你这个小师弟心中,我这个做师兄的究竟是占了多少分量?”便在白道思忖之际,张三疯苦哈哈的将那已经被二人喝空的酒坛拿在手中,左右摇晃了一阵后,叹息道。
白道见状,不由得苦笑不止,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自己这师兄的口腹之欲却是丝毫没有减少,也算是个活宝了。
张三疯见白道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在那感慨道:“你们俩这哪里是喝酒,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像这么好的酒,就得找个风清月明的晚上,找个小船坐着,然后配上雄黄,再来几样下酒菜,才能品味出其中的妙趣。你们如此大口吞咽,真是有辱斯文!”
“泛舟河上,酒配雄黄?”白道闻言一愣,眼中精光闪烁,而后转头看着张三疯沉声道:“师兄,你是不是看出来了什么,才故意在这里提点小师弟我?”
“我看出来,我看出来个屁!小师弟你少在这给我打马虎眼糊弄我,这么好的酒一口都不给我留。师兄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也就这么点儿爱好了……”张三疯惨兮兮的撇了撇嘴,正想继续诉苦,却是看到白道眼神不对,神色一楞,然后正色道:“师弟,你这话什么意思?”
“恒河属阴,但阴煞俱是用来镇压河底的华夏气运!是以那些人才会想到以阳中抱阴之象的女子鲜血牵动阴煞,使阴煞宣泄而出。这样一来,华夏气运便成了无主之物,可以被他们操纵!但师兄你想过没有,若是灌入这河中的不是抱阴守阳女子血液,而是纯阳会怎样?
白道见张三疯之前的话的确是无心而为,便出言解释了几句后,目光灼灼盯着他问道。
“纯阳克阴煞,天底下谁不知道这事情……”张三疯略一迟疑,刚开始还有些疑惑白道怎么会问出这么个白痴问题,但旋即便有些明悟,瞪大眼睛盯着白道道:“纯阳化入河中,那这阴煞哪里还会去理会抱阴守阳象女子的血液,只会和纯阳相遇,小师弟你的意思是……”
“师兄你想的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不是你刚才的提点,恐怕我还真想不出来六代祖师给我们留下的这个逆转局势方法!”白道点了点头,盯着张三疯问道:“我记得师兄你喜欢热闹,若是我把这个热闹的布置交给你的话,你能弄多大?”
“想弄多大就能弄多大,只要不缺钱……”张三疯闻言眼中精光四射,双手连连搓动,一幅急不可耐模样,似乎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自己折腾出热闹的画面。
白道没等张三疯把话说完,便沉声道:“你放心,钱这方面有我在,热闹上的事情我就交给你了,能搞多大你就给我闹多大。我倒是要看看,咱们这一记惊天巨雷放下之后,究竟能够震出来多少对华夏气运有所觊觎的牛鬼蛇神!”
神色间的迟疑迷惑态度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极为坚信之色,白道和张三疯二人昂首挺胸站立在恒河畔,目光炯然,仿佛豪情万丈!但这画面并没持续多久,二人便再也撑不下去,这河水中的臭味实在太重,尤其是他们身边还有不少人在倾倒牛粪,那味儿叫一个窜鼻子!
白道绝对不是那种极其有魄力的领导者,甚至连雷厉风行都算不上!但是他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他敢于去承担责任,敢于去拼打,不管结局怎样,也不管过程会有多艰辛,只要一息尚存,便能够尽力去尝试,而这一点儿也正是陈白庵、张三疯等人以他为尊的缘由!
有这样的一个人在身边,虽然不见得叫人放心,但至少能让人安心,因为你清楚不管出了什么样的状况,他都不会自己一个人丢下一切遁逃,而是挥舞着拳头朝着艰难迎上!
“老爷子,事情就是这样,我需要家里的帮忙!”白道握着电话的手有些颤抖,说句实话,他很清楚自己这个要求的无理,尤其是他想要让刘老爷子帮忙的这件事情更是急迫无比,只有一天的时间,就算是刘老爷子居于高位,做起来恐怕也有些艰难!
“废话少说,老爷子我尽力去给你办!成与不成,就得看你那个白捡的叔叔能不能点头了……”刘老爷子沉声接着道:“记住,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家里都不会放着不管,尽管放心去办!还有你让经天去接的那俩女孩儿不错,你要再接再厉,让咱们刘家好好开枝散叶!”
一阵爽朗的笑声之后,刘老爷子迅速挂断电话。握着电话的白道脸上满是尴尬笑容,他着实没想到老爷子语气变化竟如此之快。前一句豪气干云,后一句却是猥琐无比,甚至让白道生出一种他这么干脆利落答应自己要求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让他又多了个重外孙(女)。
苦笑着摇了摇头之后,白道看着手机上的那个熟悉的号码,犹豫片刻终于是摁了下去,没过多大一会儿,电话那边便传来了熟悉无比的声音,但就是这熟悉的声音却是让白道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就像是那种偷腥的男人被老婆捉奸在床时的尴尬。
“电话都打过来了,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我们在家担惊受怕,可你自己在外面潇洒快活,有些不好意思了?”电话对面的贺嘉尔见白道良久无声,轻笑道。
白道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朝身边挤眉弄眼的张三疯瞪了眼后,道:“你们还好吧?”
“好,好的不得了。漫云妹妹和月叶妹妹也都在我身边,要不要让他们过来听听电话?”贺嘉尔语气中带着一抹促狭之意,冲白道笑道。
“……”白道闻言尴尬无比,老脸上都有些羞红,扭捏道:“这倒不用。我就是想问问咱儿子在家乖不乖,现在会不会喊爸爸?还有就是,我想问你一些关于禅迦的事情……”
“儿子在家都好,爸爸不会喊,粑粑倒是能说出来。”贺嘉尔闻言冷哼一声,接着道:“你可真有两下子,这才刚把漫云妹妹和月叶妹妹送回来,就又把主意打到禅迦身上了。我告诉你,你最好还是别动心思,真实的禅迦和你见的恐怕可不大一样。”
“我怎么能不知道,要不我也不会把电话打给你,想知道禅迦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白道闻言,苦笑之意愈发深重,想来自己在贺嘉尔心中已经成了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
“我和禅迦从剑桥分别后联系就不多了。这次也是她先给我电话,我才想起让她帮忙接待你的。我跟你说,在剑桥骚扰禅迦的男人可不少,但那些人没一个有好下场。”贺嘉尔轻笑着促狭道:“你要真是看上她了也不错。有她在,你要是敢乱花心,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记得教景行叫爸爸,要是我回去他真叫我粑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听着贺嘉尔这些促狭的话,白道已是脸红脖子粗,匆匆吼出一声后,便急忙挂上电话,喘息了良久之后,才让自己的心情重新归于平静。
孔老夫子所言果真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宁可得罪天下,都不能得罪女人啊!亏得自己和那什么禅迦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要不然不知道贺嘉尔还要说出多少羞煞自己的话!
但这个电话之后,白道对于禅迦的身份也更加好奇起来。之前他向侯赛因也问起过迦利女神庙的事情,按他所说,迦利女神庙非苦修士不得进入,是以才会积年累月保持清净!可是禅迦能够带着自己这些人进入,这种身份绝对非同小可!
而且按贺嘉尔所说,她之所以想到让禅迦接待自己也是因为那个极其巧合的电话,按白道如今所想,那个电话绝非无心为之,恐怕这禅迦早就知道自己要来印度。
仿佛冥冥之中一切都掌握在手,一切都了然于胸,这个叫禅迦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