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白道嘴角突然出现的笑意,禅迦心中满是疑惑,她不知道自己这话到底是什么地方有错,才会让白道笑得如此欢乐。
不管是在神话传说,还是神庙传承,均有记载,湿婆之怒只要一旦被施展出来,必是不死不休之局,难道这笑容是白道自觉无力回天之后的惨淡笑容,可看这家伙的模样,似乎又不大像啊,难道是他找出了什么对策?
禅迦连连摇头,打消了心底的这个疑惑。从古至今,无论是在典籍,抑或是其他各方面的传说,还从来没有人抵挡得过湿婆之怒。虽然华夏相术传承奇特,而且源远流长不在自己的传承之下,但是想要解决这种术法的法门绝对没有!
“借你气运一用,稍后奉还!”就在禅迦犹疑不定之时,白道却是面上带笑,陡然开腔。
禅迦还没来得及想清楚白道这话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便看到白道手里突然多了一样东西,然后无端端一股玄奥莫名的气息朝着自己体内贯穿而入。
而且禅迦分明感觉到,随着这股气息的出现,自己原本借助气运掌控的这方天地顿时便出现颇多漏洞;而湿婆之怒原本无匹的威势此时竟然也是减弱了许多;最为叫她惊诧的是,这股气运出现之后,她分明感觉自己体内的那些气运正在源源不断朝白道涌去!
“稍安勿躁,收敛心神,等到这边的事情解决之后,我定然会将这些气运原封不动归还于你。”见禅迦面色变化不定,白道急忙出言安慰,而后面上一沉,道:“运乃天地之基,为繁衍之本。河图为先天,洛书为后天,河图洛书合而为天地,运之一道,无不可吞,收摄!”
话语甫一念出,禅迦体内的的气运迅速朝外纷涌而出。印度此地距离昆仑山极为接近,而且更是有喜马拉雅山脉这条山龙为辅,天然乃是一处风水宝地,气运之旺盛恐怖至极。
只是短短这么一会儿,便在禅迦身体周遭形成了一团金黄色泽的气状物体,这画面看的禅迦心惊不已。虽然从继承迦利女神传承衣钵之后,禅迦便知道印度气运加诸己身,但此时此刻,却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到这样的异象。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手段,居然会有如此强大的威能,甚至连气运都能够吞噬?!禅迦心中惊疑不定,同时还有些侥幸。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在刚才的争斗过程之中,白道还算留有余地,若是一开始就使出此种手段,自己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气运一点点的被河图洛书摄入其中,禅迦眉心处那团如第三只眼般的明亮光团渐渐黯淡,而被她施展出来的湿婆之怒此时也更是消散无形。场内风轻云淡一片,哪里还有之前半点儿气息瞬息诡谲变换万千,要吞天噬地的架势。
但莫名其妙的是这恒河上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此时竟然悄没声息的黯淡下来,无数朵阴云凭空出现,汇聚在一起,将所有的光亮遮挡了个干净,时间仿佛一瞬间便从午时变作夜晚。
而就在此时,张三疯、鲁燕赵和沈凌风等人也觉察到了龙舟之上的变故,没有任何犹豫,当即便朝着龙舟扑去,想要制止那些人的作为!站在岸上的刘经天看得眼热无比,犹豫片刻后,和曹成洲嘀咕了几句,然后兴冲冲的冲到了使团所在方位,领出了几人。
一听刘经天的话语,使团内的这几人犹豫片刻,便从之前停放龙舟的码头取来几箱烟花。刘经天嘿然一笑,取出打火机便将这烟花点上,一时间噼里啪啦响做不停,无数朵烟火在空中绽放,留下灿烂轨迹,让恒河畔那些围观之人情绪愈发兴奋。
不过刘经天这无心而为却是给龙舟上的陈白庵等人带来了些许便利,河畔上的人都被烟花吸引,无暇他顾,自然不会发现龙舟上的变故。
“多谢你的气运,等到此间事了之后,我定然尽数归还!你体内气运已失,照顾好自己,莫被人趁了这空子!”好容易将禅迦体内的印度气运抽取之后,白道冲她一拱手,手指掐动不停,天眼打开,朝着人群望去,瞬间便锁定了普拉纳布的位置。
盯着白道渐行渐远的身影,禅迦面上神色变化不定。她发现自己有些看不透这个男人,之前明明有机会对自己痛下杀手,但却留了一线;而且这种窃取他人气运的手段更是匪夷所思到了极致,禅迦不敢想象如果这个事情传出去的话,会引发何等的震荡。
“斩杀那人,让他付出代价!”禅迦犹豫片刻,不再去思忖这些事情,朝着白道的背影吼道。比起这些疑惑,禅迦心中更痛恨那些利用了自己的人,身为迦利女神的传人,居然被这些宵小之徒利用,而且险些酿成大错,这样的事情如何能让她接受!
虽然距离已远,但禅迦这话语却是一字不漏的落入白道耳中,让他脸上不禁漾起一抹苦笑!这女人的性子还真是如她请自己喝的那坛酒一般,甘冽清爽,浓香冲天。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有恩报恩,容不得任何隔夜之仇存在。
而在此时,普拉纳布双眼之中也满是震惊之色。他分明看到禅迦已经施展出了迦利女神传承之中的大杀招湿婆之怒,而且他更明白这个招式代表着的是什么,从来没有人能够从湿婆怒火中脱身,这个男人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办到的?
而且普拉纳布更是感觉此时此刻的白道和之前仿佛又有了许多不同,他的整个身躯似乎都要和这片天地融合在一起,这种感觉就像是犹如另外一个禅迦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感觉一般无二,而这一点,更是叫他无法理解。
“你不是给我保证禅迦和白道之间必然会发生一场鏖战,而我也一定能够坐收渔翁之利的么,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儿?”普拉纳布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盯着紧跟在自己身边,战战兢兢满是不安之色的池中物,沉声怒斥道。
池中物还没来得及吱声,白道却是已经走到了这两人身前,朝着他们扫了眼之后,白道轻笑道:“我以为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想出了这个法子,原来是你这个废物闹腾出来的动静!看起来在韩国那一次把你教训的还不够,才这么点儿时间,你就又皮痒痒了!”
“这位想必就是主使这一切的人吧?不知道你密谋害了我那么多的华夏同胞,在夜深人静时,心里可曾有半点儿惴惴?也不知道你密谋想将恒河下镇压的这些华夏气运收为己用,可曾想过为此要付出的代价?”白道不等池中物回答,转头看着普拉纳布笑问道。
普拉纳布冷然一笑,淡淡道:“此物镇压在恒河之下,便可说是无主之物,人人皆可取之;至于杀上个把人又算得了什么,若是老夫因此就睡不着觉,那这些年下来岂不是早就被噩梦给吓死了?我劝小辈你最好还是乖乖让步,我还能留你一命!”
“禅迦都无法杀了我,就凭你还想对我动手?”白道低头苦笑几声,然后陡然抬头,双眼直视普拉纳布,沉声道:“既然你想要华夏气运,那拿命来换如何?”
“想我拿命,那就得看看小辈你究竟是有几分手段了!”普拉纳布闻言森冷怪笑几声,双目陡然一凛,便和白道之间拉开了距离!
说句老实话,虽然对白道和禅迦交手后气势不退,反而大涨这事儿心存疑虑。但他心底却是以为出现这变故的原因是池中物没做好保密工作,是以才让禅迦和白道二人串通好了,演这么一出戏将自己这些人引出来罢了,就这小子的年纪,如何能从湿婆之怒下逃得活命!
脚步甫一迈出,从普拉纳布身上便涌出无边的煞气,朝着四面八方逸散而出,其中血腥气息极为厚重,空气中隐隐然都有血腥味带出,甚至要比修习降头术的奈温施展术法之时都要浓郁几分,可想而知曾经有多少无辜的性命凋零在普拉纳布手上。
与此同时,恒河龙舟之上的搏斗也是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各种手段层出不穷,而那些操纵龙舟的铁骨铮铮汉子,更是赤手空拳和普拉纳布带来的那些人扭打在一起,即便是翻身入水,都不肯松开双手。
“你们那些人撑不了多久,不过你放心,我会送你和他们一起上路,不让你们在路上孤单的!”普拉纳布朝着龙舟上扫了眼后,嘿然笑道。
白道闻言哈哈大笑,道:“好,那咱们就看看,最后到底是谁路上不会寂寞,又是哪个要去会会阎罗王,算一算在人间时候的总账!”
话音甫一落下,恒河上方的那些乌云陡然积聚在一起,阴风呼啸而起,无数水鸟朝天飞起,仿佛是被白道和普拉纳布散出的气势惊到,又像是感觉到恒河马上就会有大变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