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迪士尼总部。
  卡森伯格拿着录音,十分好奇王鑫给他寄了什么。昨天王鑫可是说会送他一份大礼呢。对于王鑫口里说出来的大礼柯森伯格十分期待。
  盒子地下压着一份《虫虫危机》异常挤占《霍比特人》排期的一份分析资料。资料上并没有明确说非正当手段挤占,却用各个院线上映的电影的排片率变化来说明问题。
  卡森伯格看着资料,揣摩着王鑫的想法。
  录音缓缓地流出来,声音先是一小段噪杂,待迈克尔艾斯纳的声音传出时,躺在沙发上喝着红酒的卡森伯格忽然坐直了身体,惊讶地盯着播放器。
  专注地听完一小段录音,卡森伯格眼睛发亮,一口喝干了红酒,激动地走来走去。
  待冷静下来,卡森伯格开始着手行动了。
  当晚,夜色平静。而夜色中貌似宁静的迪斯尼总部正上演着惊涛骇浪。
  一小段录音让迪斯尼的现任总裁迈克尔艾斯纳面如土色,大颗大颗滴汗。也让卡森伯格和皮克斯等人神色振奋。
  要知道,迈克尔艾斯纳一贯看好2D,任总裁以来更是大力扶持2D发展,对3D发展诸多忽视而且投入不足。卡森伯格和皮克斯等3D团队很不受重视,这次的3D动画片也是忽然之间要赶着鸭子上架,才制作的。也是极力越来越不受重视,话语权渐渐丢失,他们早已经不满。
  要是迈克尔艾斯纳无法继续任总裁,只要3D拥护派上台,皮克斯的3D团队就可以发放异彩。
  不过此时,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心思和迈克尔艾斯纳在这总时候进行2D和3D之争。对于差一点爆出去的丑闻,迪斯尼的大佬们心有余悸。
  他们担心的无非是为卡森伯格提供了这一份录音的人还有没有留下什么罪证,如何消灭罪证。
  “我不知道他手里还有没有录音,但他将东西寄给了迪斯尼,而非媒体,我想,这足够表现他对迪斯尼的友好和诚意。”卡森伯格扫了一下众人,“但是,我们也必须采取相应的对策,不能继续下去。否则,难保不会再发生。”
  “对啊。”众人点点头,对方将罪证寄过来,而迪斯尼若是当做没发生过,继续我行我素,怕是会惹怒对方。要是对方还留有证据,一气之下是否会将这件事捅到媒体那儿,怕是很难说。
  众人的点头让迈克尔艾斯纳的压力更大。
  “我会停止后续的洽谈。”迈克尔艾斯纳在部分董事会成员的炯炯目光下,冷汗直流,补救道。
  迈克尔艾斯纳接下来的计划是制造舆论抹黑《霍比特人》,同时抬高炒作《虫虫危机》,吸引观众,并趁机游说其他院线继续减少《霍比特人》的排片。这样一来《霍比特人》的观众和票房只能越收越窄,直到彻底废掉。
  成果已经初步显现,迈克尔艾斯纳相信,只要继续几天,自己的计划就可以成功。这是一个完美的运作。
  要他放弃这样一个计划,他不甘心。但顶着压力,迈克尔艾斯纳再不甘心,也不能将计划进行下去,只寄希望于依赖目前的运作让《霍比特人》渐渐衰落。
  “只是停止后续洽谈吗?恕我直言,只是这样的话,您还是将迪斯尼继续陷在泥沼中,随时有可能落入淤塘。”卡森伯格毫不客气地指出。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虫虫危机》让出票房排期?你知不知道如果收缩排片,票房必定大减,按照现有的票房分成条件,咱们有可能不但赚不到钱,还会亏本。你的想法是很正义,但不会为公司赚钱。”迈克尔艾斯纳非常不满卡森伯格的咄咄逼人。要知道,这样挤占票房的事情,电影上映时多了去了,不过这次被抓住了把柄而已。
  “董事们,你们看,运作的初步成果已经显现。要知道,迪斯尼多年的口碑是撑起迪斯尼的支柱,如果《虫虫危机》败给了一个中国人,对迪斯尼的打击将会巨大,观众将认为迪斯尼连一个落后的中国人的电影都不如……”
  “迈克尔艾斯纳先生,你也知道迪斯尼电影是靠口碑。那你能保证你的行为不会被别的人发现吗?如果被人捅出来,迪斯尼声誉受到的损失,有谁来承担和弥补?”卡森伯格忍不住摇摇头,迈克尔艾斯纳真是不知悔改。
  不过,看大佬们的神色,怕是也有些不以为然,迈克尔艾斯纳的败给中国人的理论怕是给了大佬们一些刺激。再不加把火,可就浪费这么好一次绝佳的机会。
  “你看看这个数据,只要是有心人,统计出这么个数据,想要从中摸到蛛丝马迹很容易。”卡森伯格将王鑫的资料放到桌上。
  “而且,总裁先生,你要知道,你所谓的亏钱,是建立在你为了打击竞争对手走歪门邪道、为挤兑竞争对象让利引的基础上。让利导致利润率降低,就算是亏钱,也是因为总裁先生您的非正当手段。而且,迪斯尼这么多年,在正面对战一个新兴外国公司的片子时,您竟然没有信心。或者说,您是认为,在您的手里,竟然出不来一部像样的能堂堂正正赢得高票房的片子?”
  卡森伯格的话极为犀利,就差直接说迈克尔艾斯纳总裁先生,你没有能力才走的歪门邪道,你不配做迪斯尼的总裁。
  犀利的话让大佬们有些动容,看向迈克尔艾斯纳的眼神变得非常凌厉。
  “你……”迈克尔艾斯纳气得直打哆嗦。
  “一个人不可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迪斯尼也不能,况且,《虫虫危机》作为一部动画片,和《霍比特人》的类型完全不懂,两个根本无法比较。你用是否是中国人来核定成败,也太片面了。一部电影的失败,它将会失败在制作和演技上面,而不会失败在国籍上。电影这门艺术,需要更高超的技术,更先进的思维,才能让迪斯尼走在前沿,让不败多一些。”卡森伯格一口气道,他想继续分析《霍比特人》这部电影成功运用特效技术,可却被打断。
  “这份录音是哪里来的?”经验老道的董事问道。
  “我不知道,快递寄过来的。但我猜测,会做这么详细资料的人必定和这件事有关,但对迪斯尼却是友好的态度。”卡森伯格没有直接回答。
  “我猜,应该是那位先生。总裁先生非正当手段操纵《虫虫危机》来狙击他的《霍比特人》,他却给了迪斯尼一个优雅和友好的回复。”董事自问自答。
  “这位先生是谁?竟然这么有本事?”董事会的另一名成员敬佩的同时有些不寒而栗。
  电影上映才两天,对方就已经从蛛丝马迹推测出了他们的手段,并且连证据都送到他们手里。这样的头脑和办事效率,拍出来的电影肯定也不差。
  幸亏对方是友好的,否则多了这样一个敌人恐怕让人头疼。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能成为朋友,进行合作将是最好的,即便攀不上合作,也最好不要成为敌人,否则怕是迪斯尼风光不久。
  “他叫王鑫,不过是一个中国人。想不到这个该死的中国人竟然玩这么阴的手段,竟然还有幸弄到录音。不对,到底是谁偷录了我们的谈话?该死的,有间谍!”迈克尔艾斯纳满心不甘,咬牙切齿地道。语气充满了对王鑫的轻蔑。
  “迈克尔艾斯纳先生,不要再说一些无谓的蠢话,趁着对方还友好,赶紧擦干净你的屁股吧。办的都是什么屎一样的破事!”面对迈克尔艾斯纳冥顽不灵的态度,董事会成员开口道。
  第三天,几乎是一夜之间,《虫虫危机》的院线收缩一半。
  迈克尔艾斯纳当初怎么请院线挤排片,如今就怎么请院线收缩排片。以前总是听说大制作千方百计多排片,如今排了片又哭着喊着要撤掉,也算是少有。
  院线方面气得半死,排了的片要撤掉,高比例票房分成能分到的蛋糕也更小了。而且,撤了以后空出来的排期要怎么办?
  迈克尔艾斯纳好说歹说,甚至透露了非正当交易有泄漏可能性,院线那边才冒着冷汗同意,不过却对迪斯尼动摇了信任。
  《虫虫危机》收缩院线,空出来的排期只能求助于《霍比特人》。
  王鑫看着那些急得团团转,眼巴巴望着《霍比特人》填补排片的院线,王鑫做足了派头,让这些人懊悔不已,后悔自己不顾以前的协商为了蝇头小利挤占《霍比特人》排片。不过,王鑫倒没让他们为难,毕竟,谁会跟自己的票房过不起。
  排片大大增加,票房几乎一瞬间翻转,立即超过《霍比特人》。
  当天,《霍比特人》票房一千八百万美金,碾压一千万的《虫虫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