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九号上午巳初,地域城偏僻郊外立着一处恢弘的建筑,建筑外面看着好像没什么,既没人看守,又没人巡逻,挺冷冷清清的,可今天这座建筑却迎来了一些贵客。
来了神教地域分舵的六位金衫。
他们刚一进入建筑的十米以内,松垮的土下瞬间出现了五个小土堆,是可以移动的小土堆,接着就破土而出,果然是着白色异服的隐士。
他们执短刀,怀揣流星镖对着来访的神教金衫虎视眈眈。
其中一个像是领头的,他朝金衫拱拱手道:“原来是神教地域分舵的喜耀,在下三隐,不知喜耀来此地有何贵干?”
喜耀右灭为神教地域分舵的左右手,分管地域城内的琐碎事务,在分舵内也排的上号。
喜耀力大,用的是百斤重的玄铁打造的宝剑,成名武学:大开大合剑法。
右灭力小,用的是绵密柔长的轻金属铸造的软剑,成名武学:柳枝剑法。
喜耀上前一步,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三隐,难道在下过来看看不行么?你要记住,这原本就是我们神教的建筑,神教的地盘。”
三隐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道:“可你别忘了,这也是逍遥叹舵主赠给我们的,难道你们神教想反悔不成。”
喜耀一如既往的大气,豪爽,拱手道:“其实没那么严重,只是最近地域城混乱,来了一些来路不明的人,一直在地域城内滋生事端,前天还杀了我们的陈副舵主,我就是奉上命过来视察视察,希望三隐给行个方便。”
“魁首有令,任何人都不得接近这座建筑,请回吧,否则休怪我们翻脸无情。”三隐仍然不肯退回一步。
“难道那些凶手藏匿在这里,我想应该不会吧,我们神教跟隐派可是有盟约的,三隐你还是考虑清楚为好,就算你们的隐魁见了我也不敢像你这么放肆,你信么?”
喜耀说的是实话,隐派现在毕竟是寄人篱下,能够叛逃魔界,那也只能找魔界的死对头神界拥立的神教,才有希望逃得魔界的制裁。
三隐底气显然有些不足,他争辩道:“喜耀,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这建筑里关押的都是本派的叛徒,至于那些亡命之徒没有,一个也没有。”
“看来三隐是不愿行个方便,那我们只能算了,只好回去跟舵主禀明情况呢。”喜耀面色一点表情都没有。
“请便,喜耀走好。”三隐嘘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些金衫打发走,如果他们硬闯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对了,三隐,有一个小小的事情向你请教一番,是我到你那里,还是你到我这里呢?”喜耀温和道。
“还是我出去吧,外人不能越过这条线。”三隐不疑有他,走了出来,把耳朵凑在喜耀的嘴边,可看到了喜耀背后的刀,他知道完了,此人不是喜耀,喜耀的拿手兵刃是百斤重的玄铁打造的宝剑,这些三隐都知道。
果然贾喜耀左手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捅进了三隐的胸腹中,三隐想叫,可惜咽喉处被贾喜耀拿捏住,被用上劲,叫不出来,其余四个隐士看见三隐形态可疑,想上前看个究竟,却听贾喜耀厉声道:“兵贵神速,干掉他们。”
后面的五个金衫纷纷抢上前,在隐士还没明白过来,就全部干掉了他们。
这时贾喜耀才放开三隐的咽喉,三隐留下一句遗言:你不是喜耀,你到底是谁?接着眼白一翻,一命呜呼,死了。
“走。”贾喜耀一声令下,五个人紧紧追随他,贾喜耀翻上墙楼,有三个人也即使跟上,另外一个因为要拉携一个矮个子一把慢了半拍。
六个人闯入大厅,悄无声息的,目前建筑内还没有大声响,是因为不知道外面三隐一些人的死,还是因为早已暗中做好部署,等他们自投罗网。
贾喜耀又吩咐道:“大家跟紧了,千万不能走失,免得让他们各各击破,死的更快。”
大厅内从四个入出口处飞来漫天的流星镖,贾喜耀解下披风往后一挡,同时踹起一个桌子,向流星镖多的方向踢了过去。
接着跟在桌子后来,抽刀一劈,一道白芒,地上躺了两个隐士。
大厅里面是一个走廊,走廊里有很多房间,到底是哪一间,或者哪一间的下面藏着隐派的叛徒呢。
其中一个矮个子金衫嘎声道:“西鹰,不,喜耀,这么多房间我们去哪呀。”
贾喜耀自言自语道:“方才有人发流星镖,我竟然没有察觉,可见他们出来时的时间非常的短,也许是第一间,也许是第二间,也许…第二间,走。”
贾喜耀身子往门前轻轻一撞,接着人从窗户边破窗而入,屋里什么人都没有。
房间不大,摆着一些古董字玩,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隐派都不是很喜欢,怎么会有。
通常暗道的开关往往连着花瓶,字画,书架等等,也许。
贾喜耀吩咐手下人动动花瓶等一些很可疑的东西,看看有什么动静。
门口又出现几个白色人影,一晃而过,接着就有类似烟雾弹的药丸扔了进来,贾喜耀眼疾手快,把它一刀腾出了门外,接着轰隆隆作响,烟雾弥漫,烟雾中闪出两个隐士,执短刀杀了进来,一个脸上长虚廉的金衫上前双手往他们胸口一探,破腹杀了他们。
一道阳光照了进来,照在一堵墙上,隐现出一个正方形门一样大小的暗影,看来这就是密道的墙。
贾喜耀蹲下,四处环顾,突然眼前一亮,桌子底下的一口地砖上,凸出一点点,稍稍比周围的地砖高了一些,也许这就是窍门所在。
贾喜耀又道:“你们几个暂且退出屋子,快。”
待他们一退出,贾喜耀就用他的刀去轻轻往下压那块地砖,他还担心会有暗器,没有,暗门哐当开了,下面是一个长长,弯弯曲曲的楼梯,下面阴暗暗的一片。
贾喜耀在前探路,后面跟着五位金衫他们小心翼翼的跟着。
阶梯上都没有,可贾喜耀脸色却极为凝重,因为他背上的刀铮铮作响,那应该是杀气所激起的刀的共鸣。
在哪,隐士到底在哪?明明有杀气为什么却看不见他们。
到了阶梯口处,已经到底了。
后面的五位金衫却发现了四五个铁链直嗖嗖的掷向了喜耀。
贾喜耀出于本能往后一扬,接着双腿往前一瞪,贾喜耀往后窜去,躺在地下的贾喜耀这时才看见着白色异服的隐士,他们蛰伏在屋顶上,有的跟壁虎一般黏在墙壁上,整个过道上面的屋顶跟墙壁稀稀拉拉大概有二三十个隐士。
贾喜耀纵身腾起,一路执刀往前横劈,就似一个杀红眼的混世魔王,他同时还往后面喊:“快,各个牢房内寻找隐峦,愉快愈好,再晚就来不及呢。”
贾喜耀的刀法霸道,刀锋凌厉,有流星镖,有铁链,还有短刀,都往贾喜耀身上招呼。幸好的是,由于过道狭窄,隐派的巷战,群攻一时也施展不起来。
贾喜耀颇有点像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感觉,不过身上又多了不少的伤痕,又一个隐士的铁链嵌入了他的身体,他看都没看,就往铁链的方向掷出三枚钱镖,马上有隐士从屋顶上掉落下来死了。
贾喜耀在过道上以一敌十,杀得辛苦,也杀得兴奋。
一个人厉声道:“找到了,喜耀,怎么办?”
“劈断铁链,带走,马上,我快顶不住呢。”贾喜耀已经捉襟见肘,隐士不怕死,这是常识,除非杀了他们否则阻止不了他们的进攻,只要他们能熬到大批援兵到来,这些来犯的人就必死无疑。
贾喜耀掩护着五个金衫搀着隐峦往后撤退,隐峦心里一直在盼着这一天,重见光明的这一天,但从没想到竟然来救他的竟是神教的人,不可能,神教明明跟隐派联盟,隐派也算是神教的一颗棋子。
但现在的他早已受尽毒打拷问,又饿又渴,也管不了这么多,被谁抓了不都一样,只要吃顿好的,喝顿好的就行了。
他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金衫从地牢里救出他,会不会逃得狼窝又进虎穴,算了,无所谓了。
后面那个断后的功夫十分了得,手段及其阴狠毒辣,好像挺眼熟的,身材,动作,姿势几乎都一样,可惜那个容貌差了十万八千里。
贾喜耀总算断后断到建筑外面,身上早已遍体鳞伤,隐士追了出来,领头的那个斥道:“朋友,留下隐峦,今儿个这事算是没发生,你们到底是谁?我可以不管也可以不过问。”这时他才看见外面死的那五个隐士,又咬咬牙怒道:“留下隐峦,这事罢了,三隐的死我也可以不追究,怎么样?”
贾喜耀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因为隐士都蒙着面巾,他低声道:“原来是一隐。”
一隐身体一颤,惊讶道:“你到底是谁?你不是喜耀,你不是神教的人,你到底是谁?”
“走。”贾喜耀吩咐道。
隐士步履如飞,可他们光天化日之下绝不敢在地域城出现,那样会引起地域城的恐慌,同时也会暴露了隐派的行踪,因此不在万分紧急之下不会贸然出现。
隐峦被五个金衫七拐八拐带入了一个棺材铺,他心里一激灵,莫不是活埋吧,直接杀了装棺材吧,可他现在偏偏又不好动手,双手,双脚还连着铁链了,再说以方才那些金衫的武功,自己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被带到密室里,隐峦被金衫扔到床铺上,隐峦一个多星期了才第一次躺到这么柔软的被窝里,非常的舒服,简直跟做梦一般,诶,方才那个断后的金衫怎么又不见了。
隐峦仔细一琢磨,仔细一看,五个金衫中有三个他认识,曾经在暗杀隐魁活动中遇到他们一面,看来是西鹰的人,可他怎么没出现,那个断后不会是他吧,他没长成那样呀。
这时候西鹰走了进来,他掩着胸口,笑道:“隐峦,好久不见,最近精神不佳呀,受到很多委屈吧。”
隐峦见西鹰敢取笑他,挣扎着想要起来。
西鹰慌忙按住他,揶揄道:“隐峦呀,开开玩笑就受不了,在里面关押了那么久脾气还这么倔,够牛逼,我喜欢。”
西鹰马上又换回一幅轻松的笑容,温和道:“不要生气了,隐峦,咱们之间的约定依然有效,我会辅佐你登上你爹爹的位置,我的条件也很简单。”
隐峦看到了西鹰身上的伤痕,还有西鹰的身材,动作,姿势跟那个断后的金衫十分相像,好奇道:“方才那个断后的就是你,对么?”
“对,就是我,我想除了我之外,没有人敢去,会去救你。”西鹰笑道。
“可刚才你的容貌不是这样的,难道你会易容?”隐峦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
西鹰咳嗽了一声,嘴角一咧,才道:“无可奉告,隐峦好好休息。”接着转向三魔跟虚廉吩咐道:“替隐峦准备一些吃的喝的,再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日魂跟上我。”
西鹰带着日魂转身走了。
也许大家会奇怪,西鹰怎么会装扮成喜耀的模样,当然这一切都是西鹰精心安排的,多亏了于辉的易容术,而且于辉还跟喜耀打过交道,知道有这号人物,也知道他目前正在到处巡视,西鹰既然不想暴露行踪,假装成喜耀模样,让他们狗咬狗,胡乱猜测吧。
反正把地域城搞得愈浑愈好,好浑水摸鱼。
值得遗憾的是,这样隐魁就会大作准备,也许还会进行大反攻,神教也会进行地毯式的搜索,接下来的动作会更加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