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年轻,即便回了时家,依然觉得是我爸对不起我妈,不认为‘时’这个姓有多了不起,硬着脖子不改。”
  “后来,从北京到A市,仗着自己懂一点政策,开始做房地产。那年头,我算起步早,也确实赚钱,便把A市作为老本营。”
  “我拼尽全力想把公司做大,想告诉时家所有人,即便没有时家,我依然能撑起一片天。”
  “后来,我确实撑起了一片天,站在A市,坐井观天的话,我卓原也算叫得上名号的人。”
  “但是,一旦出了A市,卓原算得了什么?”
  “再说另外那三位,他们的产业可比我大太多,在他们眼里,我这点产业,也就是他们一个小拇指。”
  “富人也分三六九等,时家算二等,我们卓家,是最末等。”
  “你认识那位,做军工,手上这个新能源项目,半军半民,现在还在筹备阶段,一旦投产,便是半垄断性质。”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说实话,你若跟着他,前景确实比跟着我强太多。”
  “可我不后悔。”我说。
  他看过我一眼:“这些年,我从来没有时家的名头,在他们看来,我应该就是傻子。正如你今天听到的,我们曾经努力过许久的土地,一旦他打电话,很轻易就能拿到。”
  “同理,一旦我改姓时,一旦我和时家的关系曝光,我也容易能拿到。”
  “这个世界,我们总是说,奋斗,努力,坚持,可事实上,一个人的出生,已经决定他70%的命运……”
  “你后悔吗?”我问。
  “有什么好后悔的?”他反问。
  “当资本累计到一定程度,一个人拥有多少钱,不过是个数字。”他说,“活到我这个年龄,说实话,已经不想去证明什么了,我很清楚,就算拼尽一切,我能走到什么程度。”
  “有一句话叫50知天命……”
  “你离50不还早吗?”我心里又开始难受,我和卓先生的鸿沟,不光有家庭,还有年龄,在很长一段时间,我很怕他提年龄,也一直刻意的不去想。
  “傻瓜!”他失笑,“不去想就不存在吗?”
  “至少可以假装不存在。”我说,“对了,卓航知道吗?”
  “知道。”卓先生笑,“他和我年轻时一样倔,他说,卓家不光有我,还有他,我没能走完的路,他会继续。”
  “他很懂事。”我评价。
  “也或者是傻。”他顿了一下,“你和他一样傻。”
  时先生第二天就离开A市了,卓先生只派了司机去送,我问卓先生,时先生这次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只淡淡的说了句:“一点小合作,假装兄友弟恭,算是给爸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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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比起时先生那事小多了,只是生活中一个小插曲,我之所以拿出来格外说,是因为我觉得特别甜蜜,忍不住要嘚瑟一番。
  那次是替卓先生拍一件藏品,在另个城市。
  本来卓先生要和我一起去的,结果他莫名其妙发烧,我便替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