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陵光伸手轻轻的在罗伯特的手上一打,道:“这种事,不是应该青做吗?你去把那个行李箱也打开。”
  罗伯特哼了一声,手一转,拿着钥匙起身去打开另外那个行李箱。
  陆陵光推了我下,低声道:“青你看,你比较懂。”
  我轻吸了口气,弯腰,从那网兜里先将那剩下的五个长条形的盒子都拿出来。
  拿出来细看,便能看到那些盒子应该是一套,都是紫檀木所做,上面则是用极为高超的手法阴刻着梅兰竹菊桃葡萄其中一种图案,合起来就是四君子和象征多子多孙的桃和葡萄,
  这样的工艺和造型,只这个盒子就是古董,上拍卖会可以卖个百来万。
  那个装着翡翠玉镯的是兰盒,我想了下,便先打开了竹盒。
  竹盒里面也是一排粗粗一数就有十七八支的套带在圆形软木上的玉镯,一大半是白色的,小半则是红色和金黄色的,看那质地应该是和田玉,有好几只应该到了羊脂白玉级别。
  我不大懂翡翠,但是对古玉倒算是颇有研究,而古玉里面,和田玉又是独树一帜的,所以,我能认出那几支羊脂白玉的,不光是本身的品质是最高级别的羊脂白玉,而且,这些玉镯都有几百年的历史,已经被人盘出了老玉魂光,其价值完全不是新玉可比拟。
  这么说吧,今年春季拍卖会,那个珠宝古玉专场里,这么一对的古羊脂白玉玉镯,便拍出了六千八百万港币的高价。
  这一盒里面,这种品质的就有四对……
  我不觉扭头对陆陵光轻声道:“你那奶奶出身的一定不是一般的书香门第。”
  陆陵光对我勾了下唇角,用下巴示意我继续。
  我便拿起了菊盒,这个里面也是手镯,是各种镶嵌了一些宝石蜜蜡琥珀的金手镯,式样都非常古典,上面的蜜蜡也应该是藏式老蜜蜡,这个我可熟悉,这些,至少都有两三百年的历史了,可以直接按照古董首饰来定价了。
  所以,这些也不能以金子重量来判断,当然,单纯以金子重量来说,也是有点可观,而上面镶嵌的虽然大多是石榴石青金石珊瑚蜜蜡玛瑙这些古时候比较常见一些的宝石,可是,就那蜜蜡,那老蜜蜡,也是很值钱的。
  (不过比那两盒子镯子还是不能比的)
  我轻吸了一口气,拿起了梅盒,这个盒子里也是圆形软木为芯,不过上面只缠绕了一对臂钏。
  那是一对精雕细刻了龙凤腾祥形状的,一只就有九圈,使用了盘丝缠绕工艺,极为精美的金臂钏。
  这种工艺我以前在书上看过,说是已经失传的技巧,所以现在留存的也少,而这种是专门为喜庆制作的金钏更是少见。
  九圈,这个在古代,非官宦人家不能使用。
  我再度看了陆陵光一眼,陆陵光对我眨巴了下眼。
  我笑了下,打开了桃盒,里面放置的是专门放戒指耳环的夹层,大半部分放的是戒指,小半部分放置了十几对耳环。
  盒子里虽然没有手镯那里放的那么满,不过戒指才多大的体积,这大半,也有几十个。
  几十个玉的,金的,镶嵌宝石的……
  一个个的式样都极为古典……
  我拿了一个羊脂白玉的扳指看了看,拿起了陆陵光的手,给他戴在了拇指上,道:“这个可是绝品,你看这上面的刻文,还有这里的诗句,这种扳指叫文扳指,一般是文官所戴,这种品质的羊脂白玉,本是玉中极品,还有这刻的是麒麟,也就是说,这扳指,至少有一位主人曾经位居三品以上。”
  陆陵光眼神闪动了一下,手微抬。
  我按住了他的手道:“这个是男人戴的,而且还有麒麟,一寓位居高品,二寓平安康健,你带着最好。”
  “那我戴什么合适?”罗伯特探过头来问道。
  这个时候他已经将另外那个行李箱打开,那个箱子的构造和这个一样,不过一边放的不是首饰箱,而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首饰盒,另外一边的网兜里一个是装着皮质长条形状的首饰盒,另外三个网兜则是用塑料袋装着的一包包的各种珠宝首饰。
  猛一看,跟打劫了金器店一样。
  我瞅了瞅后,指着一个看上去老粗老壮实(在最上面)的金戒指道:“你适合那个。”
  罗伯特顿时哼了一声。
  我对着他笑了笑,转手拿起了那个葡萄盒子。
  我看过前面那五个,心里是以为这个只怕也是像桃盒一样,是放戒指的,打开之后,却是吃了一惊。
  里面放着的,是两卷牛皮古纸做的圆形纸轴。
  我的心一提,先放下了盒子,然后对陆陵光道:“看有没有手套。”
  “这个是?”陆陵光迟疑的问道。
  “有点年头的东西了。”我道了一声后,看看桌上,抽了一张纸巾出来,然后用纸巾垫着手,小心的拿出了一个纸轴。
  我轻轻的拧开了纸轴一头的盖子,再微微倾斜,便倒出了一卷已经泛黄的绢纸。
  那是一张小画,上面寥寥几笔勾画出了一棵骨节迥劲的大树,树下则是用细笔勾勒出了一个美人。
  美人穿着轻薄夏衣,头微垂,带了一种慵懒之意,手臂上的袖子飞扬开来,露出了一对金钏。
  正是那盒子里的一对。
  “名画?”陆陵光问道。
  我轻轻的摇头,道:“不是名画,是古画,看这纸张和衣着,应该是明末清初之时,这个,应该是你奶奶*的祖先亲手所画,画上的那个金钏就是这一对,应该是从那时候流传下来的。”
  虽然不是名家手笔,甚至可以说,这画也就是方方正正的,而且也没有任何题词和题跋,但是,也可以看出,这画画之人是用了很深很深的心意来画。
  而且这么多年,后代都一直保存了下来,足可以说明当年这画是被交代了一定要好好保护的。
  我轻叹了一口气,将画卷好放了回去。
  再打开了第二个画轴。
  然后我对陆陵光道:“你亲生奶奶姓宁?”
  陆陵光呆了一下后道:“不,我奶奶姓贺。”
  话一说完,陆陵光的脸色就是一变,罗伯特道:“也就是说,你知道的奶奶不是你亲生奶奶!你看,蔡小姐信上都写了啊,你亲生奶奶!”
  说着,又转头问我道:“顾小姐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