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陆陵光沉声问了一声。
同时和我对视了一下。
我想,他和我一样,心里都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房子那里是四十多年,这里却是五十年?
“是啊,五十年。”老头轻笑了一声后道:“估计是陆老太爷觉得我身体好,应该能撑过这个时间吧,好吧,小伙子们,我们走吧,去公司那里,趁着我那儿子女儿还没有得到消息,咱们把该办的事办了。”
说着,老头拿起了椅子边的拐棍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
我们忙也跟着站了起来,陆陵光问道:“去公司?有多远?”
“不远,走过去十多分钟而已。”老头道:“本来,这个地址就是这栋房子就是原来的公司,可是后来我嫌他们烦,就另外弄了个地方,重要的东西都在那里,这里嘛,是对外用用的。”
说话之间,老头已经推开了门往外面走去。
我们跟着他出去,看到外面只站了小营一个人,我不觉往猴子瞅了一眼。
那老头确好似一点都没有感觉一般的,从小营身边走过,沿着街道往前走。
边走,那老头边对陆陵光道:“你是信少爷的长子吧?”
陆陵光淡声道:“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孩子,在我年幼的时候,他便出车祸死了。”
“死了?”老头的脚步顿了一下,侧头看了陆陵光一眼。
陆陵光点点头,并没有继续说什么。
老头轻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同时道:“我也姓陆,不过,跟你们家并没有什么亲戚关系,我不过是跟着陆老爷的一个小伙计,得了陆老爷看重,当年带着我一起出来,到了这里,那时候那边战乱啊,我和陆老爷回去的时候,我就找不着家了,
家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一个都不见了,所以啊,陆老爷说我们到这里来定居吧,我便也跟着来了,算起来,都六十多个年头了,那时候,我才十七岁,一转眼啊……”
说到这里,老头停了脚步休息了一会,喘了口气后,手中拐杖在街上一指,道:“那个时候啊,这里全是一片废墟,都被炸没了,房子啊,花园啊,人啊,都没了,到处都是废墟,到处都是要重建的地方。”
陆老头又继续往前走,慢慢的道:“可虽然是要重建,但是到底他们是已经打完了,没有战争了,而且啊老爷说,重建,赚钱的机会更大,那一次,我们带了一船的货物过来,正好都是这里急需的,老爷找了同行的一个米国人做说客,将那船货物以平价卖给了政府,
哎,那时候啊,这里什么都缺,那船货物要是在黑市出售,那价格得高两倍,可是老爷说,咱们不能做这种落井下石的事,咱们得讲规矩,不能让别人瞧不起咱们华人,也是因老爷这好心啊,也得了好报,当时这里的重建可是不许普通人参与的,
可政府对陆老爷说,可以容许老爷参与,老爷便拿着那船货款买了一大块的地方,再又出钱召集了人来重建,后来,老爷那边又运了几船货来,政府还给与了一定的溢价,老爷便又买了一些地,
呐,你看,这条街的一半,再过去的一条街的一半,还有再过去两个街区,那边的几条街,那地都是老爷的,房子也是老爷盖的,这些啊,都是这个公司里面的资产。”
我回头瞅了一下这条街,再想着还有几条街……
我不觉很是吸了一口气。
就连陆陵光似乎也是有些惊讶,他也跟着我回头看了一眼那连成了一条线的屋子。
“当时老爷弄这里的时候,老夫人她们还没有过来,老爷为了方便,便弄了一个公司,然后由那个公司出面买下了这些地,再请人盖了这些房子,这些房子可不好盖啊,这个国家政府特别麻烦,
当时这里都被炸成了空地,呐,连街区都是重新划分的,可是他们说,必须得按照他们提供的房型和式样来盖,就是这种式样了,老爷想盖个五进的中式院子都不行。”
陆老头一边说着,拐杖又是一划拉,道:“所以啊,老爷说,那便出租,都租出去,另外找地方盖院子去,所以,第三次来的时候,老爷便留了我在这里,他去了花国,等到老夫人她们来的时候,就直接去了花国,这里,老夫人她们压根就不知道,
当年啊,我听那边的一个老伙计说,老夫人和小少爷可没少打老爷那些家产的主意,哎,老夫人还以为老爷赚这些钱容易,想着老爷有钱就分给弟弟又怎样?她哪里知道,老爷是真不容易,当年这里多乱啊,虽然没有打仗了,
可是那时候这里真是什么都缺,为了口吃的,什么事做不出?我们又是外乡人,稍微不注意走路上都可能被人干掉,要不是老爷帮过几个米国人,那些人派了士兵保护我们,老爷就算有九条命,都会死没了!”
“所以,这里这些,陆家的人都不知道?”陆陵光问道。
“不知道,他们谁都不知道,当年,老爷就带了我一个人来,后来又是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当年啊,成立公司的时候,老爷便留了个心眼,后来,又干脆将百分之九十五的股份转成了这些不记名的股票,陆家那些只想占老爷便宜的人,压根是连风都摸不到。”
陆老头的声音顿了下后,才又道:“那时候啊,我虽然年轻,但是我十三岁就跟着老爷做伙计,什么人没有看到过?老夫人和小少爷那心思都不用看,就听人说几句就知道,所以我就守着这里,压根就不过去,
我还跟老爷说,就跟那边说我死了,反正那时候,死人的事太多了,不过呢,后来老夫人死了,小少爷也死了,我以为老爷应该会将公司给转名了,可有一天,老爷过来找了我说,他说,是智少爷找人杀了小少爷,
他说,他没有想到智少爷居然这么心狠手辣,他说,他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他不能确定是不是智少爷做的,但是,他得另做打算,他得为他最心爱的后代另做打算。”
说到这里,陆老头停住了脚步,指着面前也是处于一长条房子中间的一个门道:“这是密码锁,密码是四个字母,陆少爷,你能打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