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
  我再度闭上了眼。
  一辈子……活着就好!
  紧紧的闭了一下后,我抬起了手,活动了下手臂后,用胳膊在眼睛上擦了一顿,再擦了下脸。
  然后,我手撑着床,慢慢的,慢慢的坐了起来。
  这次,金先生没有阻止我。
  等我完全坐起身后,他才道:“现在是晚上十点,离你们出事,已经过去了十一个小时。”
  我扭头看向了他。
  金先生道:“我们现在是在离布里斯班大约有两百多公里的一个高级私人医院里,这里有全球最好的医疗设备,也有最安全的安保系统,小营已经带着人又重新布置了一下。”
  声音顿了顿,金先生接道:“当然,对外,光少现在是在布里斯班一家公共医院的重症病房,情况可非常不乐观。”
  我点了点头,继续看着他。
  金先生的嘴唇抿了一下,道:“这里的院长和苏博士的关系非常好,小营收到光少的信息后,苏博士便马上通知他,让他派了医疗直升机过来,
  而且,我们车上还带着一些急救设备,当时在沙滩上,我和苏博士做了一些措施,直升机到了之后,在飞机上也有急救设备,这才能将他们给抢回来。”
  我再度深吸了口气,低声道:“谢谢。”
  然后我继续看着金先生。
  “小何小陈他们也救回来了,重伤,但是没有人死亡。”金先生轻声道。
  我再次的,长吁了口气。
  看着我,金先生又道:“也是运气好,因为陆嘉诚,贺教授前段时间都待在了港岛,这边的医学院便邀请了他过来讲学和开研讨会,他又邀请了自己的几个好友过来,
  所以小营收到信息后,我才能马上联系他,他也才能带着人马上赶到,他们联合了这里的医生一起,一起做的手术,一直做到现在……”
  声音顿了下,金先生对我挥手示意了下,道:“现在是在做收尾工作,而且这么大的手术,也是要在无菌室里观察一下的,你要想看,还是等几个小时吧。”
  我抬起了手,将颤抖着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我连着深吸了几口气,然后道:“那个威廉姆,还在不在?让小刘把他控制起来,问他,是向谁泄露了我们的行踪?”
  金先生的眉头顿时一挑,道:“威廉姆?那个洋人保镖?他现在在布里斯班那里的医院里,小何他们都是被送到那边抢救的……他有问题嘛?他可是一直在跟着小刘他们做搜救工作的,小何他们便是他们赶去支援,才救了回来的。”
  “是吗?”我带着一种我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冷静或者说是冷酷的音调道。
  金先生的神色微沉,道:“是,你们被阻击的地方,离那个庄园其实并不远,他们听到了炮弹爆炸的声音,所以立刻赶了过去,只不过到底是晚了些,还好小何他们厉害,虽然自己伤的厉害,也将对方干掉得差不多了,他们便正好收拾了尾巴,然后马上救人。”
  说到后面,金先生的声音慢了下来,他看着我,轻声道:“是啊,那些人怎么知道你们是要去那个山庄?连迫击炮都准备了?”
  我手按在了床上,稍微用力的,将腿移动着放下了床,然后撑着床慢慢的站了起来。
  等身体适应了一些后,我道:“去叫小营和小刘来,还有,我的电话,我的背包,都拿来,金先生,这里安全吗?如果安全,那么给我空一间能上网的房间出来。”
  “老板……”金先生有些不解的看着我。
  我轻轻的咬了下嘴唇,道:“猴子哥说,他们是顶级杀手,能请动这些人,可是要花不少钱的,这个时候,花费这么大的代价来杀阿光,我能想到的,就是一个可能,不,也许还有个可能,不管是谁下的手,我都会查出来!而且,我也不会让他们得逞!”
  那些杀手,那些顶级杀手,我曾经听猴子和陆陵光说过,那些人,可不光是钱就能请到的,还得有找到他们的渠道,而这个渠道,并不是你有钱就知道的。
  陆陵光赚的钱可是干干净净的,他也没有和谁结仇,有仇的那个水东楼也已经死了,所以,要杀他的人,必然是现在和他有利益冲突,而且,这种利益还非常巨大,以至于他们要动用这些顶级杀手!
  而满足这两个条件,既和陆陵光有利益冲突,又拥有势力,势力还强大到可以找到这个渠道的,我现在能想到的,就是苏玉竹的那个电话。
  那个韦伯特家族!
  “你有线索了?”金先生只问了一声,便马上道:“好,我知道了,你能冷静是最好,说实话,现在的确是需要个头,我现在马上去喊小营和小刘过来。”
  说着,他转身便往病房外面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拿过了搭在椅子上的医院配置的那种白色长袍。
  我将长袍套上,努力而艰难的将腰带系好,再用五指……
  好吧,我的五指连着手掌上面都包得严严实实的……
  虽然并没有包成一个球状,但是也无法用手指梳头了。
  我放下了手,强压着想冲出去,想不管是手术室也好,还是无菌室也好,都先去看看那两人的冲动,慢慢的,慢慢的在椅子上坐下。
  我坐好不久,金先生便带着小营和小刘进来了。
  我抬起了一下手,阻止了小营和小刘想说的话。
  我用很冷静,很清楚的声音,直接对他们下了命令。
  不错,是命令!
  从我和陆陵光开始同进同出,他的这些保镖们,咳咳,虽然在陆陵光的各种那啥下……他们视我为老板……
  好吧,后面那个字我不说。
  但是,我对他们从来都是以礼相待,以朋友相待,我一直是把他们当成朋友,我,从来没有把他们当成我的人,我的下属。
  我对他们,就算有所要求,也是用的请字。
  而现在,我直接下了命令,简单明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命令小营封锁这家医院的一切消息,严守住我们住的这栋单独的病房。
  我命令小刘带两个人马上赶回布里斯班,一个是立刻封锁住那边的消息,不管任何人问都一概不知,如果是必须要回答的部门,就说陆陵光还在布里斯班的抢救室里,一个是提问威廉姆,并且将威廉姆和那几个洋鬼子先隔离开。
  我让金先生马上给布雷德打电话,询问苏玉竹的下落,还有韦伯特家族的所有消息。
  然后,我让小营当着我面,用我的电话,拨打了葛木壮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