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是惊愣的呆了一下。
  我看着他,脑中突然想起了那天容瑛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
  他说:顾小姐好手段。
  他说我好手段?
  难不成,他以为是我让陆漓提前套现?
  我突的笑了起来,对着陆陵光道:“容瑛说的?他还说我好手段呢。”
  陆陵光的眉头又扬了一起,嘴里又响起了磨牙的声音。
  我把身体往后靠了靠,学着他前头那般懒散的坐着,我还架起了二郎腿,微微的仰起了头的道:“七月到八月的那段时间,我在考古现场,在地下深处,所以手机一直打不通,但是我回到申城后,手机就能打通了,你说我电话一直打不通,也就是说,你在我回到申城后就再也没有打过我的电话,为什么?就因为容瑛说的这句话?”
  陆陵光的脸色一变,黑之中又带了些红色,他再又磨了一下牙的道:“才不是!我只是,那段时间正好是很重要的时候,所以……所以我想着等忙完之后再找老郭要你的电话。”
  我呵呵笑了两声。
  陆陵光的脸色又更红黑了一些,他咬了下唇道:“是的,我是很生气!容瑛说,陆漓出了一本书,书上有你的署名,后来,他还带着你去了京城,容瑛答应了陆漓先付那笔钱,他说,陆漓应该是为了你,所以才提出这个要求,我不知道陆漓到底要干什么,可是,他帮你出书帮你出名,总归是好事,但是,那个时候我那边正好是资金紧张的时候,陆漓要的钱说多不多,但是说少也不少,还是必须一次性到位,我要调出那笔钱,就得努力的去调寸头,我压根就没有时间再去打你的电话!再去因为打不通你的电话而着急,因为……”
  他咬了下嘴唇,停住了声音。
  他这段话说的很乱,其实我有些不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什么,但是那话里,我还是听到了两个意思。
  我的心跳了一下,有些软,我放下了架着的二郎腿。
  陆陵光看着我,又咬了下唇,然后接道:“我的确是很生气,我很生气,你要是需要用钱,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要去找陆漓?所以我,我想着,我不给你打电话,我忍着,我拼命的工作,我拼命的赚钱,可是,可是你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我!”
  最后一句,明明应该是愤怒的语气,可是他却是降低了音调,和前面那怒气冲冲的大声完全不一样的,降低了好几个声调,甚至可以说是很轻微的声音。
  轻到,好似微风一样。
  这让他这句话,立刻便带上了一种委屈……
  好吧,我可耻的,心一下又软了。
  我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并不需要钱,真的,我能有什么事需要用钱啊?我压根就没有找陆漓要钱,只是,这段时间,我的确很忙,再说了,我也知道你在努力赚钱啊,你不是说,你们都是封闭管理的,连手机都不能开吗?这我也不能去打搅你吧。”
  再说,我也真没事找你啊!
  或者说,我有事也跟你没有关系,我找你干嘛?
  “你没有找陆漓要钱?……也是,陆漓要钱应该是有别的用处!”陆陵光的眼角一挑,那红黑的脸色又一下就消失了,就如同川剧里面的变脸一样,立时又变成了一张唇角都翘了起来的脸。
  他拖回了椅子,在椅子上坐下,然后轻咳了一声道:“我们已经过了封闭管理的时候了,现在大局已定,就等着收割就可以了,所以,不会要求关电话的,我的电话都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你随时可以打!”
  我瞪着眼睛看了他三秒,决定不去跟他计较,也懒得去再说打电话的事。
  不过,有一件事……
  我咳嗽了一声道:“还有啊,我可没有想当陆夫人的心!我很有自知之明的!你们陆家我是一丁点都不会肖想的!”
  就算我现在和陆漓的关系的确是有点那啥,但是也绝对不到我想嫁给陆漓,想去当陆夫人的地步!
  或者说是,我压根就不愿意去想这事。
  陆陵光的脸色又微微一沉。
  我赶在他开口之前道:“别说这种事了,对了,你到底有把握没有?我可是和那个姓梁的女人有仇的!”
  陆陵光愣了一下,眉头便又扬了起来,神色也有些狠的道:“我知道,我看到了现场监控录像,那个疯女人,她是想完全毁了你,当时要不是陆漓,你就被她毁容了。”
  陆陵光的声音顿了一下,又带了些气恼的道:“你傻啊!那个时候你不会躲啊!”
  他声音再度又顿了一下,脸上又冒出了怒火的道:“还是说,你当时是为了护着陆漓!”
  我真的很想问他一句,你这闭关,莫不是跑到四川去闭的?
  但是考虑到连陆漓都喊他过来处理,然后打着让梁家翻不了身的主意。
  我还是努力的静了静气的道:“别岔开话题,说说,事情到底怎样了?”
  金先生是上午给他打的电话,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候,他也说了,看了监控录像,那么,事情一定是有所发展。
  陆陵光瞪着眼睛看了我一会,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他拿起了那瓶矿泉水喝了一口,身体又懒散的靠在了椅背上,道:“监控和那姓杨的口供,都能证明是那女人主动攻击你们,不光攻击,还谩骂诬陷,造成了陆漓现在伤势严重,还差点毁了一条手臂。”
  我哦了一声,脊背上不觉有些发凉。
  那是后怕……
  “我下午在警局的时候,碰到了梁家过来的律师。”陆陵光发出了一声冷笑道:“我告诉了那个律师,我们陆家在香城虽然没有什么势力,但也不是软柿子随便让人捏的,我想,应该用不了多久,伍家的人就会给我打电话。”
  “伍家?”我问道。
  陆漓特意的让金先生告诉陆陵光伍家,应该是有特殊意义的吧?
  “嗯。”陆陵光点点头道:“这次的展览,展览组委会是向香城最大的保险公司保诚公司做的例行投保,但是梁家自己又额外的在伍家的保险公司里面投保了一份巨额保险,这伍家和梁家因为参选**的事,几年前就闹得如同水火,这次只怕是因为保诚先做了保,再加上香城一直是个治安很好的地方,这种等级的展览从来没有出过事,所以呢,便接了这个生意。”
  陆陵光声音顿了下,发出了一声冷笑道:“例行投保的理赔,赔付的钱是给的台北故宫博物馆,但是,梁家对伍家投保的这个保险却是定向投保,保的是几个国宝级别的真品,而且理赔对象,也就是赔偿金给的是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