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只住了两天,第三天一大早的,我就出院了。
  胖婶和徐红送我回了那个小区的房子。
  我知道她们不让我去店里是好意,而且我的身体也的确需要休息,所以我没有拒绝。
  可是,等到了小区上了楼,那个房子的门我却是进不去了。
  房门已经换了新的门锁,我的背包和一些零碎衣服还有书杂志什么在门边如同垃圾一般凌乱的堆放着。
  这个小区住的人并不多,这一层也就我这户住了人,所以收垃圾的也是每天下午五点来收一次。
  看这样子,付荣换锁并没有多久。
  我冷笑了一声,对胖婶歉意一笑,然后让徐红帮我拿起了背包和那堆东西。
  我们还是回到了店子里。
  店子的大门也是关着的,门外一个人都没有。
  我诧异的看向了徐红。
  “付先生昨天来过了,他让我们关门,他说这个店是他的,说他要卖了这个店,让我们另外去找工作。”徐红低着头说。
  我再度冷笑了一声,对徐红说:“你去下城中村,请金姐和张哥来下,你跟张哥这么说,就说我有一单生意,看张哥愿意做嘛?”
  “小青?”胖婶带了担忧的唤了一声说:“你别做傻事啊,要不,你先去我那住住吧。”
  我轻拍了下胖婶的手,柔声道:“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这个店子我拥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也就是绝对控股的权利,付荣他想卖店,我要是不同意,他根本卖不了。”
  他这么做,不过是想逼我走而已。
  他还以为,我还是那个连开店要三证都不知道的姑娘……
  徐红看了看大门又看了看我,在我点头示意下,转身往马路对面跑去。
  我在门口站了下,视线下意识的往门口看去。
  地上已经被打扫干净,一点血迹都看不到了。
  我定了定神,走到门口,拍了下大门。
  过了半分钟,徐紫的脸在门后闪动了一下,随后大门打开。
  “青姐,你还好吧?”徐紫的眼睛里透着血丝,上前扶住我问道。
  我点了点头,对她说:“把窗帘拉开,门打开,我们照常营业。”
  “可……”徐紫只犹豫了一下,便点头,对着里面喊道:“方芳,快出来,老板回来了,我们开门营业了。”
  “你啊……”胖婶看着我摇摇头说:“行,我去喊我那几个老姐妹过来,不过,你不能动手,就让小红小紫做就行了。”
  我笑着点头。
  等胖婶走后,我走到了收银台后面,坐在了椅子上。
  我看着放置在收银台旁边的电脑,然后手扶着台面,慢慢弯了一点腰,从电脑下面那个很有些隐蔽的地方将那个什么监控仪器拖了出来。
  我这人好奇心重,喜欢了什么就会努力的去学。
  当时我缠着那个小伙子,让那小伙子在我店里待了大半天,除了问他电脑怎么用外,就是学习这个玩意怎么弄。
  我想着,我这个店虽然有张哥罩着,但是毕竟还是有隐忧,再说晚上这附近都没有什么人,就三个小姑娘在店里,有这个东西到底是好些。
  不过,这玩意有个缺陷,就是录下来的东西有限,最多只能连续录十个小时,到时间了,就会覆盖掉前面的。
  所以,我都是在关门准备离店之后才打开这个玩意,设定十个小时自动关机,然后第二天来开门的时候看看。
  只要这两天没有人动这仪器,那么这上面就应该还保留着他们打我的录像。
  胖婶在医院说没有当场抓住那话的背后,其实也是透着这么一个无奈,没有当场抓住,也没有目击人,谁能证明是那女人和付荣动的手?
  他们是香城友人,我不过是一个孤女,谁的话更可信?
  那女人那么一大早的就在门口堵我,只怕也是冲着这一点。
  冲着,那个时候没有人会看到。
  我拿出录像在仪器里面看了看,然后将屏幕关上,我轻揉了下眼睛,将汹涌而起的愤怒努力地按了下去,想了想后,拿起了电话。
  我拨了付荣第一次带过来的,那个朋友的电话。
  付荣这个朋友姓陈,他很喜欢我的按摩和药汤泡脚,他只有第一次是由付荣带来的,后来都是自己来,有时候也会带几个别的朋友,在我开通了电话后,他就留了电话,过来之前就会先打个电话预约。
  到我这里的香城客人,说起来倒是有一半是经过他的关系带过来的。
  电话响了几声后,对面就传来了陈先生的声音:“哪位?”
  “是我,顾青。”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柔和的说:“陈先生,我想问您一件事,付荣是不是结婚了?什么时候结婚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分钟,陈先生叹了口气说:“小青啊,你也别怪他,付荣也是没有办法,他做的生意是针对东南亚,前两年金融风暴,他就亏损了许多,今年三月的时候,他想博一次,结果……他血本无归,所以,他只能娶那个女人,小青啊,你放心,他只是为了那个女人的钱,等他缓过气来了,他会……”
  “陈先生。”我柔柔的打断了他的话,轻声问道:“他是什么时候结婚的?对方是谁?”
  “他是九月底结婚的,对方……小青啊,你不要问对方是谁,你惹不起他们。”陈先生的声音里透了一丝焦急的说:“你是个好女孩,真的,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
  “谢谢您,谢谢您,陈先生,谢谢您。”我几乎是带着哽咽的连说了几声谢谢后,挂断了电话。
  我用双手搓了下脸,将心头再度涌起的酸楚又给压了下去。
  “小青,你没事吧?”门口传来了金姐的声音。
  我站起了身子,从收银台后面走了出来。
  金姐冲了进来,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了一下,恨声道:“那杀千刀的!”
  我对金姐笑了笑,越过她的肩头往她身后的张哥看去。
  张哥挑了下眼角,说:“你想怎样?让我现在杀回去我可做不到,我的人杀不过鹏城河。”
  我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心也突然一下松了开来。
  我握住了金姐的手,带着她往包厢走,同时对张哥说:“不需要杀过鹏城河,我知道张哥的本事,只是看,张哥愿意不愿意做。”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