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姐那声叫得很是大声,那声音让整个宴会厅又安静了一下。
  然后便有低低的议论声响起。
  听着那些声音,陈小姐的脸色露出了一些得意之色,还微微的抬起了下颌。
  不过转眼那得意便僵硬在了脸上。
  因为纪先生啧了一声后,问道:“陈刚?是谁?你们谁知道有陈刚这号人物?”
  而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些被看的人一个个的都满脸茫然的摇头。
  还有一个人对前面站着的人问道:“陈董,你们陈家的你认识吗?”
  陈董连忙摇头道:“不认识不认识,这全世界华人姓陈的多了去了,你可别带个陈字就问我,这要真是我们家的闺女,那我可真不敢放她出门。”
  “呵呵,可不是,这口气……”旁边一个女士跟着笑了两声,再又啧啧两声。
  陈小姐的脸色有些白,却是依然梗着脖子道:“我父亲是申城的陈刚!”
  旁边有人笑了起来,还有人道:“啊,我儿子是榔城的文思海。”
  “文董,您别跟着闹了,你儿子谁不知道?”旁边有人笑道:“不过申城的陈刚我还真没有听说过。”
  纪先生对着周围压了下手,扭头看着陆陵光道:“这位……”
  陆陵光依然一手握着我的手腕,另外一只手伸过去,对着纪先生笑道:“我是陆陵光,是顾青的好友。”
  纪先生的眉头顿时一挑,伸手道:“你好你好!顾小姐的好友,那就是我纪某人的好友!”
  “陆陵光!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蔡三怒叫了一声。
  而好像是被他这一叫总算给惊醒,陆萱苒也挣扎着在蔡三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她那皮还真是厚实,额头上都被砸出个包居然也没有破皮,那些酒液流淌下去后,只看到那一片有些青肿而已,不过那青肿和脸上的印子交杂在一起,看上去还是有些可怖。
  不过,比起她脸上的那种狰狞之色,又完全没有存在感了。
  她的五官似乎都变了一点形,一对眼睛通红如同恶狼一般,狠狠的看着我一会,再又看向了陆陵光。
  然后,她用一种嘶哑好似带着黑暗深处的阴冷对陆陵光道:“好啊,陆陵光,果然是你!我就说,一个陆漓养的兔子,怎么有胆子在外面胡说八道坏我名声,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笔的钱去买下古籍馆!原来都是你!你居然敢这么做!”
  骂完陆陵光,她便快速的转头看向了我,不等陆陵光说话,便继续用那种腔调道:“顾青是吧!你背着我在私底下说我的坏话当我不知道嘛!你……”
  我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道:“私底下?背着你?呵呵,我现在当着你,我也一样说!陆萱苒,你这个心肠恶毒到极点的畜生!你连人字都不配称!你明明知道陆漓就靠着那个捐献体救命,你却故意花钱买通了人,让人家把那个唯一可以救陆漓的心脏给烧了!陆萱苒,是,在法律上你是可以逃得过,但是人在做,天在看!你就是个杀人犯!是你杀死了陆漓!”
  说到后面几句,我是气急,几乎是用了我全身力气吼出来的。
  便是我停下声音,那最后一句也似乎带了回音一般,在整个宴会厅里回旋。
  陆萱苒那青色的脸上又透出了一丝白色。
  “你可别乱说!你这是造谣!”那个被陆陵光摔在地上的伍少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叫着一边……
  本是想上前,不过估计是被我头顶上的人怎么着了,上前半步又退后了一步。
  只不过他这话一出,倒是有人接道:“是啊,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老纪,那陈刚是谁我们不知道,可是那一位,应该是陆家的大小姐,是蔡小姐的女儿。”
  我往说话声那里看去,见那说话之人是一个中年男人,在心里想了下,想起来了,这人是纪先生介绍过的,是新加坡那边的富商。
  “是啊,这位是陆家的大小姐,这位陆先生,也是陆家的吧?”先头那位老蒋道。
  陆陵光没有回答他。
  因为这个时候陆萱苒也直着脖子叫道:“你这个贱*人!你胡说八道!我要告你诽谤!我要告你诬陷!我要送你进监狱!看不撕烂你的嘴!”
  陆陵光那本是朝向老蒋的脖子顿时扭了回来,比我更快的道:“好啊,你去告!陆萱苒,我们就等着你告!我倒是要看看,法院查下来,到底是谁在说谎!陆萱苒,你和你妈还有蔡家听说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我倒想看看,在法院第一步,
  要发誓所说的都是真话的时候,你发的出那个誓嘛?你敢说,你没有买通那些凶手,将陆漓原订好的移植心脏给烧了吗!你敢说,你的目的不就是要陆漓死嘛!你敢说,不是你杀了陆漓嘛!”
  陆陵光的中气比我足,所以这最后几句比我喊的还大,回音呢,也更大。
  这一下,整个宴会厅是彻底的静了一静。
  “陆陵光!你到底是不是陆家人!有你这样说话的嘛!”蔡三也怒叫道:“你真当我们蔡家没人嘛?我们就……”
  “蔡三爷,说话之前小心些。”纪先生悠悠然的打断了蔡三的话,他唇角还勾起了一丝很凉的笑意,冷声道:“陆漓是我的好朋友,他死的不明不白,我自然是不能不管,清迈那边是我去查的,怎么,要不要我现在就把泰国那边的判决,和那些人的口供拿过来给你看?直接出面收买人的可是你儿子蔡三少,电话也是他亲自打的,这些口供你要不要也亲自看一看!”
  蔡三的脸一下就白了。
  纪先生还悠悠然的接道:“如果说说这话的人你们要告,好,我纪某人也等着你告,我还真怕你不告!到时候我一定多找些记者,让他们多报道报道,那句话怎么说?广而告之!”
  蔡三的脸,更白了一些。
  “老纪老纪,几个孩子说笑你也当真,好了好了,大家都别吵了,吃东西去。”那位新加坡的中年富商打着哈哈道。
  纪先生笑了一声还没有说话,那边陈小姐又发出了一种特意拔高了的声音:“陆先生!你别被这女人骗了!她就不是什么好货!她不过是个孤儿,连书都没有读过!她还骗过婚,骗我原来那家公司老总儿子的婚!只怕后来又使用了下流手段去勾引陆漓先生!现在陆漓先生去了,她又来勾引你!她这样不要脸的……”
  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陈小姐那尖锐高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