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民宿是由民家……但可不是什么农民家,而是用了山里原住民的地重新修建的一个有着十间客房,极为精致风雅的山间精舍。
  房子盖在了山腰上,离著名的国清寺不远,走路过去也就是二十分钟,两边群山环绕,远远的可以看到巍峨山峰,精舍里外还有很多百年大树,绿树婆娑,树影阴凉。
  精舍里面则修有鱼池假山,种植的鲜花正是怒放时期,在一片幽静之中,便又透了勃勃生气出来。
  我下车之后,只一眼便喜欢上了。
  金先生在旁边说,这家的价格不便宜,一间房一晚上就要九百到三千,所以不是周末基本上没有人住,正好,他就把房间都包下来了,给酒店说我们是个旅行团。
  嗯,这么说完之后,金先生还对着陆陵光说道:“按照旅行团的价格,我找他们要了整体五折的折扣,也不算贵。”
  陆陵光瞪了他一眼后,便拉着我的手往里面走。
  精舍就十间客房,六间是普通客房,就是那种九百的,三间是带了什么温泉浴池的,据说是一千五的,还有一间是他们的豪华家庭套房,里外两间卧室,带一个很大的温泉池子,还有一个凌驾于所有房间上面视线极好的露台,嗯,这个是三千的。
  精舍里备了晚餐,虽然味道不怎么地,但是好在原材料好,原汁原味的,特别是那个新鲜榨的玉米汁,又浓又香,我一个人都喝了一大扎。
  吃好之后,再沿着那山间小道夜步半小时,回到房间泡下温泉,然后再睡觉,那是一个入睡的快。
  半夜一点多的时候,我很是难得的被夜尿给憋醒,就听得外面有细碎的讲话声。
  好吧,这精舍的确够雅致够漂亮,但是隔音效果就真不能和五星酒店比。
  陆陵光已经是压低了声音了,我还是能听得见。
  我想了一下,偷偷的起床,憋着尿的走到门口,都不用开门,便能听到外面陆陵光低声道:“陆萱苒不用担心,她应该短期之内还出不来,那笔款,明天就应该能到港岛基金的账户,
  她那个单子的签署地是在港岛,这边是有管辖权利的,何况她自己解除了信托关系,你让威廉姆律师明天一拿到法院的文件,便向欧洲那边起诉申请冻结,
  对,陆萱苒和蔡小姐的一起,我知道,蔡小姐的房产在米国的多,但是既然都做了,就一起做,我管陆老爷子怎么想?”
  外面的声音静了静后,陆陵光的声音压得更低的道:“我知道,不过我才不管他们,那些人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我也不求着他们,他们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
  关我屁事!什么叫赚够了就放过她们?放屁!对,我绝对不会放过她们,告诉罗伯特,一分钱一根线都要给我刮干净了!”
  外面又静了静,我将身体轻轻的贴在了墙壁上,轻轻的吁了口气,然后便听到陆陵光冷笑了一声道:“那些人你还不知道?事不关己的时候就各种慈爱仁义,等金融风暴刮过去,
  再看看他们的嘴脸吧,还是我们祖先说的好,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等他们缺钱的时候,照样得好话说尽的来求我!社交圈子?苏大哥你是说笑话吧?他们那个圈子几百年,
  吃了多少人的肉喝了多少人的血?谁不是踏着别人的白骨上去的?好意思说我不地道?这话,要是真在晚餐会上有人敢当面对我说,那我还真佩服他有骨气!切,我的青才不会呢!
  我的青对他们那种宴会压根就没有兴趣,再说了,他们要想这么去说青,那就别怪我了,他们不是时兴搞决斗嘛?西洋剑,枪,随便他们选,当然,那是我先揍了再说!”
  外面又静了一下,一会之后,便响起了陆陵光带了恼羞的声音:“苏大哥!你故意笑话我!我不跟你说了!总之你让罗伯特好生给我做好这事,他要是做好了,我就带他玩后面的,
  嗯,还是米国,欧洲那边没有必要,那边就做好你那单就好了,其他的看准机会再说,咱们手上有的是现金,搞谁会搞不定?对!嗯,布雷德那等有空我过去和他聊聊,那是当然,
  我们两现在好着呢,这次他不也跟着我赚了几亿,够他对付他大哥了,是的,谁来求情都不管,有空求情不如让他们自己拿钱出来还我,切,我就知道,一帮只会耍嘴巴皮子的家伙,
  这种话,罗斯和维根他们那种家族的人就不会说,也就韦伯特这种半拉子货色,还有跟他们一样的半拉子货色,才装模作样!”
  说到这里,陆陵光又停了下,随后道:“行了,我不跟你说了,要是再晚睡觉,青会心痛的,嗯,对,我就得意了你能怎么着?”
  听着外面电话挂断的声音,我轻吸了一口气,然后等到外面又响起了敲打键盘的声音,我才慢慢的轻轻的走到洗手间,把那泡都快出来的尿给解决了。
  再轻手轻脚的出来后,我听了下外面还在响的键盘声,走回床边上了床。
  可这次,我却没有办法倒床上就睡。
  我侧着身子闭着眼,心里不觉又晃过了陆陵光刚才说的那些话。
  就算听不到苏玉竹说的,我也大概能清楚,一定是欧洲那边有人来找苏玉竹,说的话很不好听,估计什么设陷阱啊,妇孺都不放过啊什么的都有,陆陵光的名声,这下是被败的厉害了。
  可他说,关他屁事……
  想着他说这四个字的那语气,虽然看不到他的脸色,我也不觉有些想笑。
  还好我憋住了。
  因为这个时候,那两间卧室之间的房门被推开了。
  这精舍的隔音不好,门开关的声音也大,那门吱呀了一下便停住,有光从那边的房间打过来,将一个侧着身体努力钻过门缝的身影给投射在了我这边的床边。
  我看着那人影过了门缝,然后踮手踮脚的走到了我的床边。
  我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我旁边的床垫又是一沉,随后一个身体贴了上来。
  还有,很轻很轻,带了忐忑和哀求一般的声音:“青,我一个人睡好怕,你别赶我,我什么都不会做。”
  我不觉微翘起了唇角,也不睁开眼睛,也不说话,连动作都没有。
  “睡着了吗?”陆陵光又轻声问了一声,然后就贴着我的背,将手搭在了我的腰上。
  明明是重的要死的手臂,明明是一点都不自由的姿势。
  我却就那样,安然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