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咱们现在登记了,可是,咱们双方的老人都还没见面,你看,是不是得安排他们见一下,走一下民间的程序?”张伟又问陈瑶。
陈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哦……你说这个啊,咱们都登记了,还走什么定亲程序啊,傻蛋!”
“呵呵……也是,不过,这双方老人总是要见面的,大家熟悉熟悉。”
“嗯……我知道了,这个,合适的时候,我会安排的!”陈瑶心里暗暗盘算着。
“行,那这事我就不管了,你安排!”张伟点点头:“对了,还有,以后,你见了我爸妈就要改口了,要叫爸妈了……”
“俺不叫!”陈瑶说。
“嗯?”张伟一扭头:“咋的?不服从,想对抗?”
陈瑶莞尔一笑:“俺就不叫爸妈!”
“那你叫什么?叫大哥大姐?我叫你阿姨?”张伟哈哈笑着。
“去你的,俺随丫丫,叫爹娘,嘻嘻……”陈瑶看着张伟笑:“你到俺家叫什么?”
“你叫妈俺就叫妈,你叫叔叔,俺也叫叔叔!”张伟回答。
“嗯……行!”陈瑶看着告诉公路两旁郁郁葱葱的绿色田野和树林:“我好些日子没有回家看看俺娘了……”
“姐,等咱们看着潘唔能得到报应,咱们回家去看看你娘和叔叔,你好好陪陪你家人。”张伟伸手过来,轻轻拍拍陈瑶的手背。
“这么久没回去,不知道兴州咋样了,不知道假日旅游咋样了,不知道我的朋友们咋样了……”陈瑶喃喃自语:“老郑接手假日旅游之后,竟然就没有把瑶北红色旅游团坐起来,至今一个团也没有发过来……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不知道这帮员工现在咋样了?”
“原因很简单,两个原因,一个是老郑小人之心,觉得我们会报复他,团做起来了,但是没通过天马,找了别的家旅行社地接;二个原因,这老郑接手假日旅游,他的目的可能不是要通过组团本身赚钱,他是想通过假日旅游做地接,给他的漂流拉客人,这才是当初他想要假日旅游的初衷……”
“嗯……你说的有道理,”陈瑶点点头:“天马旅游前段时间往老郑的漂流那边发过几个团,听回来的导游说,那漂流现在客人少得可怜,除了原有的代理出去的团队业务之外,散客很少了,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搞的……还有,再有一个月台风季节就来了,台风季节以来,漂流营业就很受影响,溪道如果修建的质量不好,也很容易出事。”
“这狗日的该死,垮掉算完,最好让洪水把那漂流冲垮……”张伟发狠:“当初修建溪道时,那波哥偷工减料,用的水泥偏少,我提意见,郑总还不理,哼哼……山洪一来,死翘翘……”
“你还别说,这真的很玄乎,漂流质量不过关被山洪冲垮的以前也有过,有句话说得好:辛辛苦苦大半年,一夜回到解放前……说的就是这个事儿……”陈瑶说。
“那最好,活该,省得老子费力气了!”张伟说:“你现在不想回兴州东山再起,你不许我找老郑报仇,那老天替我报好了,哈哈……天助我也,天意不可违……”
陈瑶皱皱眉头,看着张伟,单掌竖起:“施主,你杀气太重,复仇心太切……阿弥陀佛……善哉……”
张伟笑了:“哈哈……姐,我看你这模样很像那普陀山的尼姑,你该不会是又想起出家了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伟不经意无心的一句话,听得陈瑶脑海一怔,心里一阵纷乱,一阵迷惘,一阵寂寥……
“老同学,快说说,你那边到底什么情况了?”
兴州市政府梁市长办公室,梁市长抱着电话,正在给省纪委的同学打电话询问情况。
对于梁市长来说,潘唔能的生死不重要,爆炸案怎么判不重要,涉黑吸毒赌博不重要,重要的是潘唔能的经济问题能不能连带出来。
梁市长甚至希望潘唔能能有一条生路,保留这么一个活口,这样,才能从他嘴里挖出更多的东西。
但是,这终归是梁市长一厢情愿的想法,潘唔能现在在省里被人控制着,自己说了不算。
这几日,市委书记一直称病没来上班,梁市长安排秘书悄悄打听,知道书记根本就没在兴州,一直龟缩在杭州。
梁市长知道书记在杭州干嘛,知道他在忙乎什么,但是,梁市长很无奈,宦海是个无际的海洋,他只能望洋兴叹。
“据我所知,潘唔能为了活命,在没有事先预兆的情况下,在检察院里突然交代了很多东西,全部是涉及经济方面的,涉及大人物的,检察院的审理人员抓紧整理上报……结果,办案人员随即被痛批一顿,全部撤换,调离原工作岗位,随即换了新的办案人员,重新审理……新的办案人员接到的指令是只审理和爆炸案涉黑有关的情况,别的一概不准涉及……所以,潘唔能在随后的审理中被强硬告知,只交代爆炸案和涉黑事件,别的无关话题不准交代,交代了也不记录,不涉及……”老同学在电话里告诉梁市长。
“晕倒,这和那济南的高官段义和爆炸案不是一样的处理办法吗?他也是这么被快速处理处死的,想交代立功没有被准许……”梁市长心里冷了半截。
“是的,这案子和那案子具有共性,大致差不多,不光是那一个案子,全国这样类似的案子很多起了,温州一个市委书记杀情妇案也是这样处理的……不能往上牵扯,一旦开了口子,就堵不住了,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一定要在源头堵住,不能扩大化,适可而止……”老同学说:“案件现在审理的进度突然加快了,似乎很快就要判决……”
“哦……那我岂不是白费力气了……白折腾这么久……”梁市长很沮丧。
“别灰心,老同学,这政治斗争复杂得很,官场博弈你死我活,胜负难辨,真假难分,那潘唔能先期交代的问题直接送到上面去了,这可是个定时炸弹,没事的时候一万年也不好爆炸,需要的时候就是一枚重量级的,说不定就能掀翻几个,这年头,在官场,谁不想揪住别人的小辫子,谁不想多掌握一点别人的把柄啊……”
“这倒也是。”
“所以,不到最后,不要轻易言败,我估计潘唔能交代的那材料会让很多人不安,这材料掌握在谁手里,和这人不和的政敌就要掂量掂量,你们市里的那老家伙这些日子一直在省里奔波,估计是睡不好觉的……哈哈,你可是比他舒服啊,人家这么大一把年纪,被你这么折腾,好无良哦……”
梁市长闻听笑了,心里觉得安稳了一些。
“老同学,我给你个建议,这官场斗争,方法和策略最最重要,你不要把注意力都放到上层的斗争上来,不要仅仅寄托于上层,你更重要的是要立足兴州,面向兴州,扑下身子,建立自己稳固的根据地和大后方……”
“你的意思是?”
“抓人!”
“抓人?”
“对,抓人!人是生产力中最活跃的因素,抓住了人,你就抓住了一切……你是外地来的干部,在兴州本土没有广泛的社会关系和牢固的人脉根基,而那老家伙,这么多年官场就没离开过兴州,一步步从兴州基层爬起来的,这兴州到处都是他的门生和下属,他的根基十分牢固,这,就需要你多动脑子,挖这老家伙的墙角,动摇他的根基,在这方面,你有很好的优势,那就是年轻,还有干头,而那老家伙已经是日落西山,老矣,只要你想拉,那老家伙的喽?肯定都愿意攀附你这个新贵……有奶便是娘,官场上,这做下属的,基本都这样,给他一点小小的利益,或者诱或,或者承诺,他都会给你出死力……”
“嗯……老同学指点极是,茅塞顿开……”梁市长做恍然大悟状,连连致谢。其实,梁市长能从基层一步步爬上来,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既然老同学说了,答应着就是了。
不过,老同学的提示也对梁市长不无益处,重复就是力量,自己虽然认可这个道理,但是,在这一块做的还真是不够,更多的心思都放到上面去了。今后,自己需要抓的人,首要的是政府各副市长和部委办局的负责人,这些头头抓住了,就好办了。然后,再侵入市委那边,力争控制组织部,抓牢人事。
说起来容易,但是真办起来却是有难度的,这市政府各部门的头头,虽说属于他市长管,但是,却都是那书记亲自一手任命的,都是他首先拟定好了名单交市委常会会直接举手表决的,没人敢反对提意见,那些人都是他的死党。
还在,现在旅游局的负责人老徐是自己一手弄起来的,公安局的司徒浪子也已经被自己拉过来了,同时,下面好些局的局长可能也看出自己今后的政治动向,对自己也有曲意迎奉之意,只是自己有时候没大在意,或者说没大点他们。
看来,今后是要多下下功夫了。要多抓人,多出政绩,出面子上抓彩的政绩。
“对了,还有个事,”老同学说:“根据上头指示,潘唔能的案子要办成一件铁案,绝对保证上诉能直接驳回,保证以后不会有反复,新接手的人员对案件的所有证据和细节又进行了重新敲定和核实,奔赴各地调查对证,这潘唔能涉黑案件中,牵扯到抓获潘唔能的那个叫张伟的青年,还有他的未婚妻,办案人员已经奔赴山东去调查取证了,同时,争取能动员他们来做检方证人,当庭指控潘唔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