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暗红色沙发,一个透明的钢化玻璃茶几,墙边一盘淡雅的兰花,乳白色墙壁,淡蓝色天花板,整个房间优雅恬静。 凌威和陈雨轩相对而坐,茶几上两杯热茶散发着淡淡清香。
“茯苓桂花茶。”凌威淡淡笑了笑:“这应该算是药茶吧,茯苓养身延年,陈姑娘不愧是药王的弟子,把药物融进了生活。”
“过奖。”陈雨轩眉梢露出淡淡笑意:“要说药茶的功夫,还属本市最大的茶楼醉仙阁。”
“没去过。”凌威端起茶杯,却没有喝,轻轻享受着那股幽香:“我四处漂泊,能解渴就行,哪里谈得上品茶。”
“我不知道你的手艺究竟如何,但就凭你对子午流注高层次的掌握,你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开诊所治病,用不着走江湖卖膏药。”陈雨轩秀目流转,紧盯着凌威:“不知你师从哪位医学名家?”
“子午流注,许多学中医的都知道,我只是偶然掌握了一些诀窍而已。”凌威微微摇了摇头:“中医博大精神,论水平我只能算中医里面的最下等,下工。”
现代医学院把中医医生分为医师,专业医师,主任医师等,传统划分没有具体说明,古代叫郎中,最高级的可以著书立说,流传百世的被称为医圣,如扁鹊张仲景等人。第二级称为大医,医术水平高,疗效十病去**。如华佗、孙思邈、金元四大家、叶桂、李时珍、张景岳、黄元御、吴瑭等。
医圣大医之外就是我们常见的名医了,分为上工,中工,和下工,多数医师是在中工范围,又分为上中下三等,而凌威所说的下工,只是指一些江湖游医,有骗钱的嫌疑,只会医治些小毛小病。
“你太谦虚了。”陈雨轩笑容绽放了一点,轻轻晃着茶杯:“要是你愿意,可以在我这里坐堂治病。”
坐堂的郎中是一个中药铺的顶梁柱,和生意息息相关,陈雨轩刚认识凌威不久就下如此结论,未免过于大胆,但也显得她年纪虽小魄力非凡。
“你不怕我砸了你们招牌。”凌威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下,笑容温和。
“我相信你。”陈雨轩清秀的脸颊上掠过一丝坚定:“我爹说过,子午流注是一门绝学,能够掌握高层次的大周天针法,一定是个对中医深有领会的人。”
“你太抬举我了,谢谢你的好意。”凌威把目光移向后墙的一扇落地窗,窗外是清澈的紫玉河,几艘游玩的画舫飘过,一群年轻男女在挥舞着手臂,欢笑着。
“他们好快乐,无忧无虑。”凌威脸色浮起一丝向往。
“你要愿意,我租一个画舫和你游太湖。”陈雨轩柳眉弯弯,莞尔一笑。
“有佳人相陪,求之不得。”太湖美丽的风光似乎打动了凌威,脸色欢快了一点,转脸看着陈雨轩:“不过,你不会为了一时兴起吧,说说你的目的。”
“你这人说话就不会委婉点吗。”陈雨轩笑了起来,声音清脆地说道:“我也干脆点,你把子午流注的大周天针法传给我,条件随便你开。”
“你爹不是传授给你了吗?”凌威疑惑地说道:“刚才你用的就是这种针法,只是缺少了软肋的一针。”
“不瞒你说,我爹掌握得也不全面,他还是年轻时候一个走江湖的老人传授给他的。传授给我的时候一再告诫不要轻易使用。”陈雨轩语气中带有一丝遗憾:“平时我只用简单的子午流注,今天一时好奇才用了一下。”
“传授谈不上,我可以和你切磋一下,我需要学习一些药物知识。”凌威眼角露出一点狡黠:“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尽管说。”陈雨轩目光清澈:“这个店铺我做主。”
“我那头江*猪鱼放你这里加工,熬制成江*猪鱼油,这可是专治烧伤和烫伤的奇药。”凌威说完站起身,准备告辞。
“就这点条件啊,举手之劳。”陈雨轩也跟着站起身,两人还没有起步,师小燕忽然急急忙忙跑了进来,满脸是汗,神色慌张,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凌大哥,不好了。”
“什么事?别着急,坐下来慢慢说。”凌威端起茶递到师小燕手中。师小燕仰脸咕咚咕咚喝完,抹一下嘴角:“刚才小虎和梅花缠着让我带他们坐船游玩,离开建宁市不远,河道宽阔,忽然一画舫过来,几个人跳到我的船上,把小虎和梅花一起抓走了。”
“什么?”凌威神情一怔,大声说道:“他们抓小虎和梅花干什么。”
“他们让你拿千年灵芝交换。”师小燕快速说道:“还说,不要报警,否则、、、、、”
“是什么样的人。”陈雨轩心细一点,柳眉微蹙,看着师小燕神色焦急的脸颊:“你说清楚。”
“一群穿着黑色西服的青年,都戴着大墨镜。”师小燕柳眉微皱:“画舫也是普通的那一种,划入太湖就无法和其他游船分辨了。”
“怎么联系?”凌威冷静地看了看窗外的紫玉河:“如何交货。”
“他们会打我的手机。”师小燕把小巧精致的手机放在桌上:“让我把灵芝放船上带过去。”
“他们不怕手机定位系统吗?”陈雨轩拿起手机看了看:“只要报警,在手机联络时立即就能找出绑匪的准确位置。”
“太湖方圆几千公里,画舫不断移动,无法检测。”凌威语气一顿:“如果来电话答应他们,一支灵芝没什么了不起。”
“你那个不是千年灵芝?”陈雨轩疑惑地望着凌威。
“是。”凌威声音严肃:“但是人更重要。”
“发生什么事了。”陈云宇送完客人回来,见到师小燕,立即大声问道:“听张叔他们说梅花被绑架,一个打扫的小姑娘,有什么价值。”
“不是为了梅花。”陈雨轩眼睛忽然一亮,大声说道:“哥,有夏侯公子的电话吗?”
“有。”陈云宇拿出一张名片:“要这个干什么?”
“给我。”陈雨轩伸手夺过名片,拿出手机拨通号码:“是夏侯公子吗,我是陈雨轩。”
“陈姑娘啊。”夏侯公子的声音浑厚温柔:“有事吗?”
“你别给我打马虎眼。”陈雨轩语气严厉:“别刚好了伤疤就忘了痛,是不是你们干的?”
“陈姑娘,到底出了什么事?”夏侯公子不紧不慢地说道:“有话好好说。”
“刚才一个画舫绑架了小虎和梅花,进入了太湖,是不是你们干的?”陈雨轩不顾哥哥的摆手阻拦,大声质问:“想得到千年灵芝的除了你们有这样的手段,还能有谁。”
“陈姑娘,请你说话注意点。”夏侯公子语气不悦:“我们不在乎区区几万元钱,就算想要灵芝也范不着用这种手段,我就是抢,明着去,绝不偷偷摸摸。”
“那会是谁。”陈雨轩语气弱了一点。夏侯公子说得振振有词,不像做着。
“不知道。”夏侯公子生气地挂了电话。要不是陈雨轩刚刚把王开元的怪毛病治好,他早就大发雷霆了。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乐曲悠扬动听,可听在几个人耳中感到的是一阵心惊,凌威一把抓过手机:“喂,我是凌威。”
“五个小时以后,带着灵芝到太湖虎踞岛。”手机里的声音凶狠严厉:“届时不到,后果自负。”
几个人稍微愣了一下,凌威果断一挥手,身躯挺得毕直,目光凌厉:“小燕,和我回去拿灵芝,立即动身。”
“带上我。”陈雨轩柳眉上挑,灵秀的脸颊带着一缕坚定。
“你?”凌威刚刚抬起脚步,立即停下来,疑惑地盯着陈雨轩:“你去干什么?”
“我们曾经在大虹桥上争买你的灵芝,这件事或许有点关系。”陈雨轩思索着说道:“我也想去看看。”
“雨轩。”陈云宇皱着眉头说道:“绑匪都是亡命之徒,你一个姑娘家去干什么?”
“我不去难道你去?”陈雨轩白了哥哥一眼,又瞄了一眼凌威不太方便的腿,语气干脆:“我的事你别管,我学过几年跆拳道,或许能帮上点忙。”
凌威看着陈雨轩,微微点了点头,猛然一挥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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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医院,一个小花园,树枝刚刚发出点嫩芽,各种花卉也只是在枝条上微微显露一点春色,唯有冬青树泛着片片绿意。
叶小曼坐在一个轮椅上,缓缓沿着一条石板小道移动,推着轮椅扶手的是一位二十几岁的姑娘,眉眼清秀,脸颊曲线分明,黑亮的秀发拉得笔直,一身黑色紧身衣,衬着白皙的皮肤,显得干练凌厉。
“小曼,注意点,不要着凉。”楚韵陪在一边,轻声叮嘱:“我是你的主治医师,要对你负责,你康复的速度虽然异于常人,但也要当心。”
“我知道。”小曼的脸色虽然还是有点消瘦,但嘴唇红润了许多,淡淡的笑容充满温馨:“楚韵姐,我在病房里都快憋死了,出来走走不要紧吧。”
“小姐你平时忙碌不停,一旦歇下来难免不适应。”推轮椅的姑娘声音清脆悦耳。
“是啊,以前整天面对死亡的威胁,现在面对生命的渴望,感觉真是不同。”小曼感慨地望着蔚蓝的天空:“楚韵姐,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想当一名救死扶伤的普通医生。”
“小姐,你不能这样想。”身后的女子立即插言:“公司许多大事等着你决断。”
“程怡然,你就不能放松点,说话都那么严肃。”小曼轻轻拍了拍轮椅的扶手:“我不在的这一阶段,公司在你和其他人的配合下不是运行得很正常嘛。”
“那不是我的功劳,我代表你的威信,他们才听我指挥。”程怡然声音干脆:“是你培养了我,我只为你效劳。”
“谢谢。”小曼露出一脸欣慰的微笑,能够有一个知己是一个人的幸福,能够有一个得力的手下是一个领导者的幸运,而程怡然既是她的心腹又是生活上的知己。
叶小曼天生缺陷,十几岁就要求爷爷给她一份工作,一个整天面对死亡威胁的人,有事可做反而会打发时间,爷爷知道她的意思,给了她一个小公司,并且让和她年龄相仿的程怡然照顾饮食起居。没想到叶小曼天资聪颖,表现出色,渐渐进入公司高层,直到掌握全局,程怡然也成了她最得力的助手。
微风拂过,丝丝凉意,程怡然把羊毛毯披在小曼肩上,动作轻柔,小曼展颜一笑,如春花绽放,柳眉弯弯凤眼妩媚,在春日温馨的阳光下如诗如画。
院门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青年大踏步走过来,距离四五米,停下脚步,身躯站得笔直,声音低沉:“程经理。”
青年望了小曼一眼,欲言又止,小曼眉梢微动,淡淡说道:“说。”
一个字,声音不大却有一股威严,青年立即快速回答:“凌威身边的小虎被绑架,对方索取千年灵芝。”
“小虎被绑架。”楚韵在一旁不由得惊叫一声。
“楚韵姐。”小曼微微侧脸:“就是你说的千年灵芝吗?据说对我的康复有大作用。”
“是的。”楚韵脱口说道:“你的免疫排斥反应还没有出现,但不可能抱有侥幸心理,免疫反应无法阻止,目前的技术能够延续生命,但要彻底恢复如常人就要靠别的途径。”
“我知道了。”叶小曼的脸颊转向那个年轻人:“周玉泉,立即给我找出绑架的人,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进入了太湖。”周玉泉恭敬地回答。
“速度要快,立即行动。日落之前必须有结果。”叶小曼嘴角露出一丝轻蔑:“几千平方公里的太湖,就想作为屏障,太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