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条的身材,微微发暗很健康的皮肤,长长的辫子。楚青竹看来看去都是一位山里妹子,长长的睫毛,黑亮的眼睛,流露着清纯和真挚。放在大街上也就是瞄一眼就不再多看的打工妹。但是,她走在针灸大赛的舞台上,没有任何人会轻视她,不仅因为她在紧要关头出战代表的地位,还有她最近几个月在建宁打下的声名,目前为止,她的针灸水平在建宁共和堂是独一无二,敬业和对病人的体贴远远超过楚天放,业内都知道如果说凌威在建宁支撑着保和堂,那么共和堂在建宁就是楚青竹支撑起来的。她为人虚心,深得老一辈中医师们的喜爱,经常用她作为典范来教训弟子晚辈。
  “楚青竹,加油。”有年轻医师大声叫起来,如此清纯而又有能力的姑娘在当代已经是稀罕物,楚青竹的追求者很多,但楚青竹一心钻研医术,好像一点兴趣也没有。男人有个怪病,越是这样追求者越多越执着。许多年轻医师都把追求到楚青竹为目标,这样的媳妇不仅温柔体贴还可以用医术光宗耀祖。
  “谢谢大家。”楚青竹向大家笑了笑,很温和,如同山里开着的小野花,透露着清新纯洁。
  “楚姑娘,请。”主持的姑娘对楚青竹明显客气多了,把楚青竹让到那个人体模型前面。楚青竹抓起一把钢针,主持姑娘声音响亮:“关元,三寸,四十五度角,:”
  楚青竹动作并不快但很熟练,钢针在穴位上缓缓扎下。旁边的仪器立即作出响应:“关元,三寸,四十五度角。”
  准确无误,大厅里却并没有掌声,楚青竹第一针这样的成绩是理所当然的,就像日出日落那么简单,不需要惊呼。第二针第三针第四针……楚青竹一副有条不紊的样子,沉稳老练,在第五十针的时候出了偏差,但是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动,手依旧稳如磐石,显示着她心中的坚韧和强大。
  “很厉害。”陈雨轩语气中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轻声对身边的凌威说道:“这样的人才我们保和堂上上下下几百号人都挑不出几个。”
  “针灸的效果下针的准确性起绝对作用,楚青竹能如此优秀就是因为基本功出神入化,每一针都精确到位。”凌威看着台上的楚青竹,微微点头:“如果梅花在,那个小丫头或许可以。”
  “但是,大师姐已经不在了。”尚心怡在一旁低声插言。
  “是啊,已经不在了。”凌威语气有点伤感,他知道梅花活着,但现在已经是井上家族新一任接班人,井上梅子,永远不会再回来了,遗憾地摇了摇头,话锋一转:“不过,我们还有人手。”
  “谁?”尚心怡低声疑问,这样的话显然没有把自己算在内,她的医术在保和堂虽然算得上一流,但是和楚青竹比起来相差甚远,自己心知肚明。
  “要不,我上。”陈雨轩低声说道:“还有最后一场,凌威你压阵。”
  “你上?”尚心怡更加诧异,对着陈雨轩眨了眨大眼。
  “凭什么不行,我只是一个医师,和楚青竹这样的高手切磋不算辱没身份。”陈雨轩毫不介意地笑了笑,对于身份,除了一些场面上讲究,在医学方面她从不在乎。
  “你不行。”凌威毫不客气否决了陈雨轩的提议:“你的医术无可挑剔,但是这样的基本功比赛和治病完全不同,有点机械性,你心中事情多,根本做不到楚青竹那样静心。”
  “我不行?谁行?”陈雨轩听着台上楚青竹已经到了最后几针,有点焦急。凌威并没有回答,而是瞄了一眼方进军,方进军沉思了一下,淡淡说道:“我就知道你带我来的目的,这一阵我上吧,输了可别怪我。”
  “输了你这辈子也别想进保和堂。”凌威轻声笑了笑。
  “你这是强人所难。看来我只有前进不能后退了。”方进军也笑了起来,两个人共同经历过患难,知道如何放松自己。
  “知道就好,准备上。”凌威轻轻拍了拍方进军的肩膀,方进军下意识坐正身躯,眼睛盯着台上的楚青竹。
  “他……行吗?”尚心怡压低声音,陈雨轩也有同样的疑问,两个人眼睛同时看着凌威的脸颊。
  “不知道。”凌威的回答很奇怪,脸上带着笑,身体微微后仰倚在椅子上。
  “楚青竹姑娘的成绩,一百根针,四根偏差,得分九十七。”台上姑娘大声宣布,这时四周才响起热烈的掌声。仪器比起人为的判断要精确得多。一百根针只有四根差错而且只是偏差,接近完美了。要想超过她几乎是不可能的。楚云在台下微笑着点了点头,对自己的决定非常满意,眼睛这时候才转向凌威等人,令他有点诧异的是凌威竟然在和身边的那位年轻人说着笑话,似乎很开心。
  “接下来,有请江南医学院的选手。”台上主持的姑娘等到掌声平息,开始宣布比赛继续。所有目光都转向陈雨轩和凌威,面对楚青竹的强大实力,他们实在想不出陈雨轩会有什么方法应付。
  比赛,对于对手一般都要提前研究,保和堂如此出众当然在参赛者研究范围之内,而且很详细,详细得到每一个人的实力,大家都认为除了陈雨轩和凌威没有人可以出战。然而,所有的目光很快由期待变成诧异,上台的不是保和堂的大老板陈雨轩也不是顶梁柱凌威,而是一位身材壮实,面貌有点憨厚的年轻人,年轻人站起来的动作也看不出什么干练,毫无锋芒。
  “怎么回事?这个人是谁?什么身份?”一连串的疑问在大厅里响起,大家短暂交流以后竟然发现没有人知道这个年轻人的底细,所有目光转向江南医学院的学生和文院长,令他们更加奇怪的是学生们和文校长似乎也不认识这个人,就连陈雨轩和尚心怡脸上也挂着疑惑。眼前的情形变得有点怪异。
  不过,台上的年轻人很快给了大家一些答案,向着评委和台下的人拱了拱手,态度很温和,声音不紧不慢:“我叫方进军。准备到保和堂学习的……”
  方进军楞了一下,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下定义:“一个普通的打工者。”
  普通打工者这个称呼实在有点雷人,有人忍不住大声叫起来:“请问,你跟谁学的医术。”
  这是个简单问题,但方进军也还是楞了一下,缓缓说道:“我没有师傅,自学,正准备进保和堂拜师。”
  方进军说得很诚恳,也是事实,可这样的身份参加如此重大的比赛太匪夷所思了,有人直接说出心中的疑问:“开什么玩笑,保和堂认输也就罢了,何必用这样一位还不如学生的人出战,这不是在讥笑大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