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老人坐在木登上,前面放着一张小桌子。一壶茶散发着清香,一位老太太一边倒茶一边说着:“我知道你们要来,早就煮好了茶,没想到来了这么晚。”
  “今天人少,耽误了。”夏春怡开始一个个替老人把脉,神情认真,李玉明跟在她后面一一把脉,每把完一个病人两个人就低声商量一下,李玉明不断提问,夏春怡很有耐心地回答着,凌威冷眼旁观,李玉明不是个出色的学生,但夏春怡是个一流的师傅,她的耐性会让不出色的学生也能成功。
  “你喝茶。”老太太见凌威站在一旁,客气地递上一杯茶,凌威说了声谢谢,轻轻喝了一口,茶味有点苦涩,忍不住皱了皱眉,是不是自己好茶喝惯了,稍微差一点就会反感。但人家一片好意,不好意思拒绝,慢慢又喝了几口,把茶杯放下。
  夏春怡把完脉,根据不同病人开出不同药方,叮嘱了几句,开始替老人针灸,钢针放在一个小铁盒里,凌威打开盒子放在桌上,夏春怡要什么针立即取出递过去。李玉明则在一旁抽时间大口喝着茶水,忙了大半天有点口渴了。
  “夏春怡,你也在。”门口响起一个一个男子的声音。夏春怡刚刚针灸完两位老人,直起腰转过身:“吕医师,是你?”
  “怎么,意外吗?”一位四十出头的男子走进来,穿着穿着长衫,显得有点儒雅。身边跟着一群年轻人。
  “有点。”夏春怡说得很直接:“你一直很少出来义诊,身边是你的徒弟吧。”
  “是的,我刚刚收的几位学生,都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吕医师说得很自信。
  “恭喜。”夏春怡抱了抱拳,看得出是熟悉的人。
  “你今天带的人不多。”吕医师看了一眼夏春怡身边的李玉明和凌威:“就两个人?”
  “严格说是一个。”夏春怡瞥了一眼凌威:“这位朋友是临时帮忙的。”
  “夏医师,我早就说了不要强撑着,到我们亦芝堂,你们的员工我会全部保留。”吕医师说得很温和,却有点强势的意味。
  “吕医师叫吕布青,亦芝堂也是祖传,现在和和仁堂一样生存受到保和堂威胁,他有意吧和仁堂兼并,壮大力量和保和堂可以一比。”李玉明低声快速在凌威耳边介绍:“亦芝堂以针灸出名,水平很好。”
  凌威微微点头,看来保和堂在京都的影响还不小,让别的中药堂人人自危,难怪那个龙遇趾高气扬。
  “谢谢你的好意,我会考虑。”夏春怡的态度不再那么坚持,任何人在感到力不从心的时候都很难保持强势的态度。
  “你尽快点。”吕医师语气逼近一点:“马上我们和保和堂之间要进行一次比试,我希望我们联手,不然很难战胜保和堂,到那时想在京都立足也不可能。”
  凌威和陈雨轩光大保和堂是为了中医可以相互交流,博采众长。但一些凭借祖传一两个绝活生存的人不会同意,自然会有抵触。眼前就是这样一个局势。凌威不知道这边的保和堂怎么处理。因为他除了龙遇,保和堂这边的人一个也不认识,最主要的是他根本不想过问。
  “为什么是我们并入你们亦芝堂而不是你们并入我们和仁堂。”李玉明不服气地替夏春怡争辩起来,直视着吕布青医师。
  “我欣赏你的直率。”吕布青看了看李玉明,淡淡说道:“不过,你们要凭实力说服我,假如可以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提这件事。”
  中医的实力各有千秋,同在京都吕布青对夏春怡自然知道得很清楚,夏春怡得父亲真传,但毕竟年轻,不是每个人都是天才,夏春怡还需要磨练,吕布青没有绝对把握占据优势,但夏春怡的手艺要想压住他也不太可能。
  “我们一定可以的,你等着。”李玉明衣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吕布青哈哈笑起来:“等你有那能力再说,你们还有病人要治疗吧,这里还有几位老人就交给我们,以后你们也不用来了,我们会定期来义诊。”
  “凭什么?”李玉明不悦地叫起来。夏春怡拉了他一把:“算了吧,我们走,这里就让给他们,我们的人手也照顾不过来,以病人利益为主。”
  “还是夏医师明白,我就代劳吧。”吕布青笑得更加畅快,终于吧夏春怡逼得无路可退,要不了多久就会向他们拱手称臣。
  “我们走吧。“李玉明无奈地向凌威挥一下手。凌威忽然摇了摇头::等一会,你们先走,我要把这两位老人身上的针取下来。”
  “几根针,有什么要紧。”吕布青身边的人嘀咕了一句:“取针谁不会,舍不得钢针拿点去。”
  “这位兄弟说得就不对了,我不是心疼几根针,而是和仁堂的针自己要取回去。”凌威立即反驳,他要给和仁堂保持一点颜面,不能刚下完针时间没到就被别人逼得灰溜溜离开,连钢针都不要。
  “你留就留在这里,我们在前面等你。”夏春怡也不想放弃那几根针,有关于颜面,但前面还有几家要义诊,人手太少,不能耽误。说完,她带着李玉明快速走了出去。
  “好啦,几位大叔,你们以后的义诊就交给我们亦芝堂了,你们尽管放心,我们一定会人让你们康复的。”吕布青温和地向几位老人说着,弯下腰开始替没有针灸的三个人把脉。仔细询问几句,拿过夏春怡开的药方看了看,微微点头:“这丫头有两下,不用改了,我们针灸一下就可以。”
  凌威在一旁也弯下腰把了把两位还在针灸老人的脉搏,微微笑了笑,忽然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根针,在一位老人的委中穴扎了下去。那位老人怔了一下,惊讶地说道:“你这针好奇怪,我接受过几十次针灸,这一针最特殊,我腰间的毛病每次都没有效果,这一针下去怎么忽然觉得轻松了,你治疗风寒难道比夏医师还厉害。”
  久病成医,说话的老人对自己的病很清楚,一下子说出凌威这一针的出奇之处。吕布青和他的学生听到老人的话一起转过脸,诧异地盯着凌威。凌威没有抬头,检查着老人身上的钢针,缓缓拔下一根,随口说道:“你的病不是风湿,是二十年前的老病根。”
  凌威的话轻描淡写,但是听在吕布青等人的耳中如同炸雷,一下子都怔住了,诧异地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