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办公室精致典雅,茶几,沙发,办公桌,还有一个小凳子,办公桌上有一台粉红色外观的电脑,桌子一角放着一盘小花,一股淡淡的幽香在飘逸。
  “这是我爹原来工作的地方。”夏春怡扫视一眼房间,微微笑了笑:“老人家身体不好,办公室就交给了我,我只是添了两样东西,电脑和那盘花。”
  “电脑不错,花不好。”凌威一边说一边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下。谦虚是一种美得,但过分谦虚就是骄傲了。在夏春怡面前凌威不必要谦虚,不好就是i不好,直接说出来。
  “这花有什么不好,挺好看。”夏春怡疑惑地看着那盘小花,眨了眨眼。
  “花很好看,但是这种香味影响判断,中医诊病依靠望闻问切,闻不仅仅是听声音。还有闻气味,人体发生疾病会发出一股怪异的味道,尤其是重大疾病。病情刚刚开始的时候味道很淡,你放着一盘花自然影响判断。”凌威轻声解释:“一个好的医师就要全身心投入,影响诊病的东西要全部祛除,包括化妆的香水。”
  “没那么严重吧。”夏春怡抬起衣服闻了闻,还好自己没用香水,记得学中医的同学许多都是浓妆艳抹。
  “医学没有天才,只有努力,”凌威把花盘搬起来放到一旁,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让那几位老人进来吧,我答应过给他们治病的,不过,这里发生的事你不要说出去,可以吗?”
  “应该的。”夏春怡再傻也看出这个凌威不一般,不过,在这里治病总是对和仁堂有利。为中医师保守绝活是应该的,凌威不想让别人看见也是理所当然,这里是百年老店,都是很有造诣的中医师,许多东西一点就透,绝活当然不能让那些人看到。
  夏春怡回到大厅,所有目光都向她透过来,她向着那几位老人笑了笑:“请进吧。”
  “春怡,怎么回事?”几位老人缓缓走近凌威所在的房间。夏老先生立即询问女儿:“那个年轻人什么来路?”。
  “一位朋友,好像能治疗刚才那几位老人的腿病。”夏春怡轻声回答,其实这也是她了解的全部了。凌威长得很普通,不是容易引人追根究底的样子。
  “好像听你说过那几位老人的病症,住一个院子,病情很像似,很严重的风湿,你只能让病情不恶化。”夏老爷子思索着点了点头。他的话让所有人感到惊讶,夏春怡每次遇到疑难病都会向父亲请教,父亲自然出谋划策,尽心尽力,夏春怡无法解决的也就是她父亲解决不了的。夏家的专长是治疗风湿,就连最近风头正健的保和堂在京都的医师也有所不如,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很轻松就能超越。
  “要不,我进去看看?”一位中年医师轻声提议。立即遭到夏老爷子的反对:“不行,亏你是学中医的,这点规矩都不懂。”
  “但是,假如他出了问题会影响我们和仁堂的。”中年医师争辩着说道:“毕竟不知道底细,还是慎重一点好。”
  “我相信他。”夏春怡语气不容置疑,仔细想一想凌威的表现,许多地方令她震惊。张丰田治疗那个厨师的马蜂伤是凌威的主意,在舞厅自己治疗那个年轻人的怪病也是凌威的主意,不会是那么巧合吧。
  夏春怡话音刚落,一位老人从里面的办公室探出头:“夏医师,这位年轻医师请你进来。”
  “我?”夏春怡微微一震,感到非常意外,她是和仁堂的小老板,任何一位身怀绝技的中医师第一个要躲避的就是她。
  “去吧丫头,用点心。”夏老爷子微笑起来,他似乎看到了和仁堂的希望。
  夏春怡回到小办公室,凌威正在替一位老人把脉,向她点了点头:“过来。”
  语气干净利落,夏春怡也很配合地走过去,凌威把老人的手腕松开,夏春怡立即把三根手指搭在老人的脉搏上。凝神体会了一下,然后侧脸看着凌威:“脉搏弦,肝风内动,还有点涩,风寒导致的淤积,平肝熄风,散瘀化结。”
  “不错。”凌威点了点头:“开方吧。”
  夏春怡略加思索,拿起笔快速写了一会,把药方放到凌威面前,凌威看了一会,拿起笔加了两味药,透骨草,山楂。夏春怡诧异地指了指:“这个透骨草加强穿透性可以理解,这个山楂什么意思?”
  “你的药方很好,但是病人不吸收就会严重降低效果。”凌威轻声解释:“这位老人胃部消化欠缺,山楂开胃消食,弥补不足,加强药物吸收。”
  “消化不好?怎么知道的。”夏春怡非常不解,刚才把脉只感觉到肝气不顺,没有注意到胃经有什么异常。
  “很简单。”凌威看了一眼老人:“刚才病人的呼吸中有细微的酸味,是食物没有消化发酵的味道。”
  “这个、、、、、我没注意。”夏春怡有点不好意思,仔细嗅了嗅,确实有细微的酸味。她脸上露出敬佩的神色,凌威说办公的地方不放花是完全正确的。有些事情看起来神奇其实很简单,淡淡的味道还有最常见的山楂成了治疗疾病的关键。
  “拿去抓药,一日两剂,十天一疗程。”凌威把药方交给面前的老人,挥了挥手,老人立即走出去,高高兴兴把药方交到柜台上抓药。
  “等一会,老人家,请过来一下。”夏老爷子忽然向那位老人招呼一声。老人转身走过去,夏老爷子指了指对面的凳子示意老人坐下。柜台上抓药的活计很理解地把药方交到夏老爷子面前。老爷子把了一下对面老人的脉搏又看了看药方,微微点头:“高手,细微之处考虑无疑。”
  药方既然直接拿到柜台上抓药说明用不着隐瞒,大家都可以看,几颗脑袋一起凑过来,陈叔眉头皱了皱:“都是常用药,药方也是夏春怡的风格,这倒底是谁开的。”
  “春怡的药方,但是这两味药是后加的。”夏老爷子指了指最后两味药:“简单的药物,化腐朽为神奇。”
  用名贵药物治病算不上本事,用简单药物治疗疑难病才是精妙。大堂里一时议论纷纷。坐堂问诊都停了下来,大家一起等着里面的治疗结果,期盼有什么好的药方传出。那个年轻变得越发神秘。
  好一会儿,另一位老人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走了出来,没有等到他走近抓药的柜台。一位中年医师就靠近过去,笑着说道:“老人家,药方在哪里?”
  “什么药方?”老人不解地扬了扬脸。
  “抓药的方子,难道你没有?”中年医师也有点疑惑。
  “没有。”老人回答很干脆,见大家一起疑惑地盯着他,立即解释起来:“没有药方,只是让我回家用小麦麸炒热加上醋附在关节上,两天一换。”
  又是一个奇怪的药方,奇怪得让人惊讶,但是没有人怀疑这种方法的效果。
  办公室内,夏春怡的惊讶不亚于外面的人。凌威观察一下第三位老人的膝盖,转脸招呼夏春怡:“你来。”
  “我?”夏春怡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用手按压膝盖四周,有什么不同吗?”凌威轻声提醒。夏春怡用手摸了摸膝盖:“有点肿,四周粘连,关节活动不利。”
  “怎么办?”凌威问了一句。
  “需要到大医院做手术,但善后不好,只能用药物保守治疗,基本保持不恶化。”
  “你再想想,粘连的本质是什么?”凌威又问了一句,就像老师循循善诱。
  “关节失去滋养,四周肌肉异常增生,阻碍了关节运动。”夏春怡顺着凌威的提示回答。
  “阻碍的关键是什么?”
  “是一些增生的筋索。”夏春怡手指继续按压着,碰到一些硬硬的东西,那就是限制关节运动主要的东西。
  “把那些筋索割断不就可以了吗。”凌威说得很轻松,夏春怡却瞪大了眼:“哪有那么容易。用什么?”
  “用这个。”凌威手腕一翻,抽出一根明亮的钢针。
  “小针刀?”夏春怡惊讶地叫起来,一下子瞪大了眼。